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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聽到葉將軍三個字,心思一動:「葉將軍?葉明欽?」
老陳驚愕地看著她:「這怎麼好直呼其名呢?」
看起來他很想斥責千金不分尊卑,不過瞄了一眼千金手上的直刃長刀,他含含糊糊地又說:「哎呀,西疆的葉將軍除了這位又有誰呢?」
葉明欽居然在西疆修長城……
「什麼是長城?」
老陳說:「長城就是長城……小老兒我也不懂,說是用來對方西邊那些狗娘草的紅毛,唉,誰又見過紅毛長啥樣,哎呀。」
他唉聲嘆氣地說著,突然抬手給自己一個巴掌。
「小老兒失言了。」
然後再也不說話了。
千金瞟他一眼,便也不說話了。
系統說:「看樣子他心裡對葉明欽意見不小。」
「地都不種了,肯定是有意見的。」千金還未曾見過像花崗鎮這樣滿地荒廢的土地,這裡風調雨順的,硬是搞得像是所有人都在逃荒一樣。
老陳沉默地將千金引到花崗鎮裡面,一個用石頭屋裡,這房屋看起來很氣派,比旁邊的房子要高出好幾尺。
屋裡面光頭禿禿黑黢黢的,沒有窗子,日光透不進來,就連桌椅也都是石頭做的,看得出來花崗鎮確實是產出好石頭。
老陳給千金從井裡打了水喝,開著門透光,然後便去鄰里叫人。
千金倒了杯水,在鼻尖兒聞了聞,才喝下去潤潤嗓子,稍坐一會兒,便見一群人從四邊湧進來,老的老,小的小,沒有幾個壯年男人。
老陳在人群後面叫:「別擠別擠!都聽我的,都到院子裡去,不許進去,都聽我安排。」
人群不斷爆發出喊叫聲:「就是她殺了野狼寨?吹的吧,這麼瘦弱一個女人。」
「野狼寨可全是強人,她怕不是聽了傳言來嚇你的。」
「老陳你什麼都信的麼?」
老陳推擠著這一群噓聲大作的老老小小,從門外擠進來,坐到石頭桌邊,千金對面。
這會兒桌子四邊都已經坐了兩人,一個老頭兒一個老婆子,想來便是來作陪的。
他二人聽了外面院子裡擁擠的人群的質疑聲,也用狐疑的眼光去看千金。
千金一語不發,默默從懷裡掏出刀來。
脫了刀鞘,給他們看卷了邊兒的刀刃:「鎮子裡有沒有人會磨刀?」
老陳忙道:「還正巧,老王就會,姑娘你把刀給我,我去找老王。」
千金扭過頭,眼珠子一錯不錯盯著他看,看得老陳腦門兒上直冒冷汗。
「你是這裡什麼人?」千金問。
老陳能指使得動這麼多人,就算不是個大戶,也得是個有聲望的宿老,這種人去看門?
老陳囁嚅著說:「小老兒是這裡的里長。」
「原來是這樣的啊。」千金靜靜盯著老陳的眼珠子看了一會兒,看得老陳不自在地轉開視線,才將刀放到桌子上:「那你去吧。」
老陳屁股還沒坐熱,就帶著刀出去了。
千金壓得老陳不敢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外面院子裡的質疑聲也小了許多。
她不說話的時候,實在是有幾分嚇人的。
旁邊作陪的,據說是鎮子裡大戶人家的老頭兒和老太太,這兩人離得近,被嚇得最狠。
等千金淡淡地提起水壺想要再倒杯水喝,才想起來開口說話,一連聲一陣吹捧,千金全當耳旁風,一句沒聽。
系統對長城很有興趣,千金卻更在意老陳嘴巴里提起的紅毛。
老陳一會兒又擠著從一群探頭往裡看的女人和老小裡面進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好了,我催著老王趕緊辦,一會兒就給您送回來。」
老陳坐下來拎了拎桌上的水壺,發覺空了,便又要去水井裡接水,千金卻一把摁住他:「不必了,老人家身子骨虛,少跑兩趟。」
「只是說一聲,以防萬一,」千金目光向外一掃:「你們這裡的毒藥對我沒用。」
門外,老少婦孺擠滿了院子,伸長脖子,踮著腳,擠在門邊上,直勾勾地看著她。
千金嘆了口氣:「不論你們和野狼寨什麼關係,我不想殺你們,把刀磨好,我便走。」
野狼寨那些強人,大抵都是這花崗鎮中出去躲避徭役的男人,是這滿鎮老弱婦孺的兒子,丈夫,和父親。
第17章 為什麼他們是主角
氣氛凝滯得像是要結冰。
又淅淅瀝瀝下起雨,黑黢黢的石頭房子裡,千金靜靜地垂首而坐,手邊只有一個盛水的泥壺和一個木頭挖出來的杯子。
杯子中盛滿井水,滿是土腥氣。
門外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她,她只是泰然自若地坐著。千金路上走了十七天,鞋子已經磨破了,換成了新編的草鞋,身上的衣服卻還看得出精細的紋繡,是富貴人家才穿的衣服。
許多眼珠子盯著她看,卻只有雨聲靜靜落下,連呼吸聲都細微。
如此這般對峙半個時辰,老陳抱著刀回來,弓著腰,進了院門先跪地,然後將長刀舉到頭頂,膝行而前,送到千金跟前。
於是院外的人都散去了。
這緊張的半個時辰,在千金所看不到的地方,應當發生了許多事,最後她只看到結果。
他們決定認命。
花崗鎮全部的壯勞力都在野狼寨,野狼寨被屠戮一空,他們又要如何為他們報仇?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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