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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到了這一瞬間,還是恐懼壓倒了一切。
曾經無數次吹牛逼說自己不怕死,終究還是怕死。
更怕凌遲。
京中專門行凌遲之刑的大師傅,手上托著一個大大的鋪了紅布的紅盤走近了。
紅盤上放著大小各異,形狀不同的七把刀,閃爍著森森寒光。
如果不是周身被繩子撈撈綁住,連動彈都不能動彈的,二狗恨不得一頭撞死完事兒。
老天爺呀……求求你,看在我二狗一聲雖然偷雞摸狗,卻也沒有殺人放火的份上,讓我暴斃了吧。
這凌遲之刑三天三夜的折磨,我可真的受不住。
可是青天白日,焉有神跡降臨——?
一支烏黑的箭,從遙遠的天上飛來,正中他的眉心,沒入他的顱骨,箭頭從他的腦後穿出。
他死了。
死得很快,甚至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沒有絲毫痛苦。
捧著紅盤的大師傅,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既然這箭能射穿二狗的腦袋,自然也能射穿他的腦袋。
那支長箭的尾部,掛著小小的布條,用墨筆寫著:殺人者阿修羅。
大師傅家中幾代劊子手,供奉的正是阿修羅神像,看清楚這幾個字才敢晃了晃腿,不擔心一個動彈就被爆頭。
卻再沒有第二支箭飛來。
台下,一片譁然大驚。
百姓們全然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箭支來得太快,他們也不清楚其中的糾葛,只覺得沒有凌遲的樂子可看了。
混在人群中的錦衣衛和六扇門卻飛速行動起來,按照原先的預案拉開一張大網,對獵物展開圍捕。
果然如同劉頭兒/齊老大所說,她沒有離開京城。
上司神機妙算,我等悍勇勤力,這女魔頭這次一定要伏法的。
旁邊二層酒樓上的兩個頂頭上司,卻沒有下面這些小兵們這樣的信心。
齊天賜比劃了一下那把箭飛來的軌跡,面如土色。
「他娘的你知道她從哪兒射的箭麼?」
劉小福道:「在下可沒不像齊大人曾在軍中效命,對□□之事並不了解,還請齊大人賜教。」
齊天賜道:「我雖然心底覺得她不回來,卻又想她終究是個女人,婦人之仁,倒也不一定真就不來,所以依然做了萬全準備。」
「弓箭自然也是要防備的,雖然弓箭都是在有司備案有數的,但是她身法鬼魅,隨便找家倉庫看管不嚴的王公貴族或者武庫之中摸一把出來倒也不難。」
「只是這菜市口附近,能夠有足夠的視野看到菜市口,又能將弓箭送到刑場的點位可實在算不上多。每個點兒我都安排了人的。」
劉小福細聲細氣地說:「那莫不是她對你的手下動手了?」
「不是。」齊天賜喃喃道:「我倒寧願是她闖入射擊點殺了我安排的那五七個彪形大漢,然後才射的箭出來。」
「她是在三千米之外射的箭。」
劉小福眼看齊天賜一臉被嚇傻了的樣子,心裡納悶兒得緊,又看周圍一圈兒錦衣衛和六扇門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終究還是問道:」三千米外又如何?」
「百步穿楊都算得上是神箭手了。」齊天賜道:「能拉弓將箭矢送到四百米外算得上是強弓手——這是三千米外百步穿楊。」
劉小福懂了。
皇宮三千米外……呵呵。
是,這個女魔頭是擋不住一百弩手九輪騎射,但這不代表皇帝就能擋得住她三千米外一箭爆頭。
「我這邊回去稟告陛下。」劉小福漠然道:「葉明輝之死,純屬天譴,所有調查,到此為止。」
第15章 離開京城
一箭三千米,力可穿顱,這是什麼概念?
千金不覺得這有什麼厲害之處,終究只是需要擺脫不了世俗的肉體凡胎,但是在這個所有人都是肉體凡胎的世界之中,這樣的本事,實在是駭人。
更還有一個隱憂,齊天賜當著劉小福的面兒沒提,回去寫給天子的奏摺上卻寫了。
普通弓箭斷然不可能有這般射程。
京中常用的弓箭就是拉滿了,也射不了三千米,因為普通人拉不開那樣的弓,所以就根本沒有設計那樣的弓。
至於弩機,先不提經過調查,京中弩機沒有被使用的痕跡。
就算是攻城用的床弩,射程也不超過九百米。
齊天賜當時安排,也就是周邊百米內步步監視,五百米內嚴密監視,一千米內緊張監視罷了。
三千米外一個人都沒有。
根本不可能有人從三千米外發動攻擊。
如果她真能做到,那麼她就絕不可能是人——因為那說明這隻箭很有可能是她徒手扔過來的。
既然那支射死二狗的箭,箭尾白布上寫著,殺人者阿修羅。
那麼毋庸置疑,此人就是阿修羅。
新的傳奇很快在市井之中流傳開來,凌遲被迫終止,皇帝親自下旨,曰上天仁厚,凌遲之刑有傷天和,故有此劫,令監斬官主持厚葬二狗云云。
然而這個時代的厚葬,少不了一節是入祖墳。
二狗做了一輩子乞丐,沒爹沒媽吃百家飯乞討到大,死了之後讓人挖出來了家庭背景——原來他也是有家庭背景的。
二狗的家庭背景和千金的任務對象之一,侯府出來的鎮西將軍葉明欽,有一些算不上聯繫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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