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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同僚那般,被路過對他一見鍾情的富豪之女迷暈,強迫帶回家中逼婚,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北域遼闊,洛瑞安一路來到帝都邊境線上花了一月多的時間,來到的第一天,他便去鎮上的醫館查找線索,並拜訪那些曾出現過精神錯亂症狀者的家人。
鎮上的人對那次事件十分避諱,前幾家一聽他是來探尋這種事,不由分說便將他趕走。
但在騎士青年始終溫和誠懇的態度下。洛瑞安最終得到了線索。
他將異常的源頭鎖定在一位參與了當初精神錯亂者互相砍殺的事件,卻並未受傷,在事件餘波還未消失就搬走的Beta。
他出現的時間,以及消失的時間都很可疑——據其中一位鎮民陳述,他是位深居簡出的獵人,在事件發生前兩周才搬到鎮上,是這座邊陲小鎮兩年來少有到此地遷居,一月不到便又搬走的人。
那場混亂的源頭,正是發生在他的鄰里家中,鄰居突然對他揮刀,看上去他是單純的受害者,可重重疑點之下,真相未必如此。
洛瑞安從鎮民的描述中得到了那人的面部特徵,一路循著線索追尋,跨進帝都的界域,最終在繁華的都城居民區找到了他。
找到他的過程很順利,越靠近嫌疑者所在的地點,得到的線索就越多,幾乎不用洛瑞安費力去打聽。
洛瑞安判斷,隨著那次事件後時間推移,他的精神狀態越發陷入癲狂,神態和表現異於常人,能輕易給他人留下印象。
洛瑞安在一間偏僻的民居找到那人時,他已死去多時。
空氣中瀰漫著屍臭,洛瑞安站在門口靜立片刻,馬靴踏至死者身前,屈膝半蹲下來,仔細審視他的遺體。
他死去並非由於外傷,生前身形強壯的獵人,死後身形居然萎縮到不如十歲的幼童,看上去猶如一副被抽空的皮囊,分外可怖。
洛瑞安用借來的道具存下他的髮絲,並用針管扎進皮膚,取得了一些血液;
完成這些後,洛瑞安看清他大睜的雙眼,皺眉嘆息一聲,覆蓋著鐵甲的手掌撫過他眼前,祝願這可憐的靈魂得到安息。
洛瑞安喚來民居的管理者,同他一起處理死者的身後事,待到一切結束,他突然感到掌心微痛。
洛瑞安低頭觀察一眼,隨後擰眉,將手甲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起初,洛瑞安並沒有發現自己有哪處出現異常。
返程的路段同來時一樣,對他是場磨礪,不知為何,洛瑞安明明是貴族後代,到了繁華的帝都卻顯得有些不適應和笨拙
幫助一位流浪的幼童Beta去尋找家人,卻在一處狹窄的巷口被幾位攜帶利器,五大三粗的Alpha們圍堵而上,洛瑞安表情沒有變化,無奈地輕嘆:
「我身上並沒有錢財,如果有必要,你們盡可以來搜尋。」他嘗試與他們溝通,語氣保持著溫和,「這位迷路的孩子需要尋找他的家人,你們是否認識他的父母?」
「如能帶他尋找到親人,他的家人會對你們表達感謝,我想……你們也許會獲得一些酬勞,不必再做劫掠這樣的行徑。」
洛瑞安話音落下後,不僅是前方那幾個Alpha,就連手邊的孩子,也目光奇異地仰頭看他,露出一種……洛瑞安無法形容得當的表情。
Alpha們沒有被他說服,他們的眼光毒辣無比,從洛瑞安的氣質與舉止認出他的貴胄身份。
手邊的孩子掙開他的手,跑向那群劫掠者的身後,洛瑞安一怔,一路上積攢的經驗終於讓他明白過來什麼,修長的指節敲開劍柄,分開腳步站定,做好迎戰的準備。
但洛瑞安最後並沒有戰鬥。
或許是那些混混在戰前突然意識到,他們承受不了得罪一位貴族的後果,或許是從他的備戰姿態中發現洛瑞安是塊難啃的骨頭;
當洛瑞安眼前暈眩,堪堪扶著牆壁站定時,他一手扣著劍柄,抬眸看到前方除了那個迷路的幼童外,其他人消失得一乾二淨。
地上散落著一兩把匕首和軍刀,看上去是慌亂中被誰拋下。
幼童表情驚恐地看著他,雙腿顫抖地後退。
洛瑞安怔了一下,艱難對他笑了笑:「你……沒事嗎?」
看洛瑞安站直起身,像是要朝自己走近,幼童尖叫一聲,就像是面對恐怖的惡魔那樣,差點絆了一跤,轉身踉踉蹌蹌地跑遠了。
這隻是開端。
經歷這次事件後,洛瑞安發覺自己時常出神,注意力變得不集中,就連與人交談時眼前都常常出現一陣恍惚,而隨後,眼前正談話的人,則會對他流露出驚訝審視、亦或是恐懼的眼神——
他行走在街道,莫名被行人避開;就餐時被旁桌的客人投以驚恐的注視,隨後接到投訴的經理擦著汗客客氣氣地將他請出餐廳,住宿時將旅店的被褥弄得潮濕一片,第二天被員工用異樣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著。
洛瑞安感到茫然。
這性格正直而溫和的騎士……從小便經受著嚴格獨立的教育長至成年,從未與他人添過這般麻煩。
就算寄生於身體的怪物想要隱瞞,然而數次出現的異常擺在眼前,洛瑞安忍受著腦內的劇痛,冷靜下來,與恍惚的意識反覆拉鋸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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