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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能活蹦亂跳地幫助洛瑞安打獵!蹲在小土堆旁守一隻林鼠很久,最後驟然躍出,髮絲翹起,開心地揪住令她的獵物,結果轉頭一看,洛瑞安帶回了一隻鹿……
兩人那天吃鹿肉吃得很撐,她抓來的小林鼠毫無用武之地,被艾栗放生了。
洛瑞安站在艾栗身後,看著她向嗖嗖跑去的林鼠揮手。
吃完飯他們便躺在草坪,對著幽深林間漏下的月光發呆,聽著秋蟬鳴叫和洗水的潺潺聲。
而這時,洛瑞安學長會和她聊天,兩人度過一段以友人身份正常交流的時間。
和洛瑞安在一起是很愉快的,無論用著什麼身份和他相處,艾栗每一個意識都這麼覺得。
只是,她不太記得自己要去做什麼,為什麼一直一直跟著洛瑞安向東邊奔跑。
而洛瑞安發現她的茫然後,用鄭重柔和的語氣提醒:「你要去東十二區的月洲學院,艾栗。」
艾栗:「……是嗎,可是我去那裡做什麼呢?沒有印象了。」
洛瑞安柔和地看著她,紅眸流露出笑意:「你到那裡就會想起來了,我猜,你也許是去見你的朋友與夥伴。」
艾栗:「可是我好像沒有同伴在那邊,我現在,身邊認識的人只有學長您。」
她一邊說話,一邊抬眸看向他,像是知道自己將要去流浪的小貓那樣緊張:「學長,您也會跟我一起去月洲學院嗎?」
洛瑞安笑了下,搖搖頭,看向前方:「不,艾栗,我們到森林出口便要分開了。」
「為什麼?」
「因為你有要做的事,要去達成的目標,忘記了嗎?」
艾栗腦袋好痛,她順著洛瑞安學長的話語,蹙眉抿唇,仔細回想了一下。
「您不可以繼續陪著我嗎?」
洛瑞安怔了一下,垂頭看向她,只得歉意地回答:「抱歉,艾栗。」
「那,學長?」艾栗茫茫然地開口,她看著眼前的騎士青年,莫名有一種……他下一刻便會獨自走進森林深處,獨自在驟然而起的林火中消亡的錯覺。
強忍痛苦、與異獸無言對抗的時光、被寄生的異人之軀、連帶著體內那血腥的魔鬼,一切都會在清洗罪惡的火焰中化為烏有。
將自己送出去之後,他會去做什麼呢?
「……」
「以後,還能再和您見面嗎?」
停頓許久,她聽見自己輕聲說。
艾栗定定望著洛瑞安的側臉,尋求他的答案。
……
歷經三天的奔走,他們終於臨近後山森林的出口。
越到臨近最終的時刻,本勝券在握的異獸便越煩躁——祂想不通這令人厭惡的騎士如何能保持著如此堅定的意志,在祂的干擾下,雖然自身動搖過,但也僅限於產生過一些微微搖擺不定的心思。
那甚至說不上是侵略的念頭。
譬如,當那女孩跨坐在他身上,要來親近他時,他表現青澀,腦海中所產生的、已令他感到最為艱難窘迫的想法,是洛瑞安覺得她身上有種與眾不同的柔軟與香氣。
……尤其是夾在腰間的腿部。
這讓魔鬼心情躁鬱之餘,禁不住對這沒見過世面的騎士發出嘲弄的嗤笑。
他們之間的交易本不平等,儘管做下賭約,可非人的生物總是狡猾且不屑於遵守規則,祂必須贏得這場勝利。
艾栗近日恍惚不定的次數越發多。
在離開森林的前一個夜晚,她從湖水邊清洗完自己歸來後陷入沉睡,少女將光裸的手臂環繞上膝蓋,臉頰微紅地陷入酣眠。
月色下,流動的水銀撥動著那一抹流動的羊脂玉。
洛瑞安頓了頓,不知她究竟是小憩還是出了什麼意外,騎士將佩劍懸掛於腰側,朝她走去。
蟄伏多日的魔鬼在此刻顯露了祂的面目。
微微恍惚之後,洛瑞安從熟悉的被操控感中清醒過來,他盔甲褪去,長衫撕裂,背後鼓動出無數紫紅色的肉藤,祂們掙脫人類的皮肉,像是急於褻瀆神靈的媒介,攀上少女純白的身軀。
然而在肉紫色的觸手即將更深一步前,洛瑞安閉了閉雙目,手背青筋鼓起,男性緊實的肌理浸出汗水,他氣息略有急促,力道卻穩定地朝自己丑陋的肢足舉起劍鋒。
這時,艾栗在魔物的簇擁中睜開綠眸,對他神情微紅地笑起來,仰起頭喚他:
「兄長……」
[她此時沒有清醒的意識。]率先打翻棋盤的魔鬼氣惱笑道,[你究竟在堅持什麼、又在維護什麼,騎士?]
洛瑞安沒有回應祂的質問。
他看著眼前被肉藤裹纏,每一寸肌膚都落滿粘液,將肉慾與純潔詮釋到極致的少女,她信賴而依戀地看著面前最孺慕,最抱以愛意的長兄。
像是之前每一個夜晚那樣,艾栗對他乖巧一笑,隨即閉上綠眸,微微抬起下巴,等待著兄長的親吻與澆灌。
「我要睡了,兄長。」
她對他宣布,可是遲遲沒有等到對方的回應。
直到過了片刻,她聽到耳畔傳來像是鼓脹氣球被撕裂戳破的聲音,淅淅瀝瀝的液體灑落在地,空氣中傳來濃郁的血腥氣……艾栗想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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