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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斯珠拉顫抖著身子轉去看,多日未出現的可汗,竟在塔娜的攙扶下,出現在楊泠的行宮前!
娜日邁也緩緩轉過身子,看見可汗,她驚在當場,雙唇嚅動一下,「可汗。」
「你實叫本王失望。」可汗用力咳嗽一聲,抬手指著娜日邁和哈斯珠拉,「給我把她們全拿下。」
「可汗!」娜日邁不可置信地尖叫出聲,「你不能如此對我!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近臣!」
侍衛們卻不理會娜日邁的話,上前將她們一行人全部押下。
可汗滿眼都是失望,「本王想不到,你敢傷中原使臣,你敢傷我北胡的貨物。」
他用力按住塔娜,「扶本王去看看楊泠吧。」
楊泠陷入無盡的昏迷中,時醒時睡,她耳邊迴蕩的,總是茫茫天地間,大雪中尋來的那道身影模糊的嗓音,「楊泠。」
她很想出聲應一句,「我在。」
可她渾身沉重,幾度失去呼吸,卻又神奇地,硬生生挺了過來。
她口中的藥逐漸融化,進入她的身子裡,這是女國御醫為傅琴特意配製的藥,用的皆是世間上等珍稀藥材,原本是為護住傅琴的心脈,現在卻緊緊吊住了楊泠的最後一口氣。
傅琴他們那邊安全嗎?也跟她一樣,遭受背叛了嗎?...楊泠迷糊想著。
她不知道,就在這時候,邊關早有一隊打著北胡名義的軍將,撕毀契約,背棄承諾,出手偷襲了中原,此事飛鴿傳回容城,令珍宗勃然大怒,斥責北胡賊子之心。
禁軍領隊出兵,擊退了這一次的進攻。
因邊關時不時戰事突起,接伴使怕夜長多夢,也比傅琴所料的,早一個月提前抵達最近王都的營地,等候在那了。
接上了潘佑一行人,得知傅琴還未到,接伴使著急運貨回去,便分出一隊人將北胡貨物先行帶走,留一名接伴使陪潘佑和北胡車隊一干人在最近的營地等傅琴到來。
傅琴匆匆趕來後,見到的只有幾輛馬車的潘佑,他接連聽見種種糟糕的消息,而那一隊裝滿北胡貨物的車隊,已被接伴使接走。
貨物被急速運回去了?
傅琴心跳無法平緩,只覺難以呼吸,他命令潘佑,
「即刻追回這一車隊貨物,即刻拿本王令牌去邊關調兵止戰,查明白是否真是北胡毀約,再走下一步,咳咳咳,北胡迫切需要互市,本王不認為他們敢毀約咳咳咳...」
傅琴按著心口,眼前逐漸模糊,「即刻,即刻...命御醫趕去王都,救楊泠...」他下完命令,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為何要攔下接伴使?為何要追回貨物?潘佑來不及疑惑,她嚇得連聲道,「御醫,快喚御醫來,殿下的藥呢?殿下為何一身的血?哪裡受傷了?為何受傷了?」
重雪使勁搖頭,「沒有受傷,但是沒有藥了。」
潘佑急得跺腳,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快,給殿下餵下,多虧臨行前聖人叮囑我多備瓶藥給殿下。」
十天過去了...
楊泠昏昏沉沉醒來,耳邊都是因為她醒來的歡呼聲,可這還遠遠不到高興的時候。
楊泠慢慢恢復神智,感受到自己胸腔火一樣燃燒,她用力道,「花蕊石、降香、龍眼挾...磨成粉...」她給自己開好了藥方,眼前一黑,又昏過去。
而傅琴那邊,因為他也身子不適,御醫沒有前往王都,只跟著傅琴的隊伍,一路上為傅琴醫病。
傅琴一行人,最終帶著一車調換好的貨物,來到了邊關。
北胡勇士拿著娜麗娜的手令,向北胡的營地請求調兵,要求徹查此次北胡襲擊的事,最後拿到西羅國扮作北胡軍襲擊女國邊關的密信。
有人在其中挑撥中原與北胡的關係。
而傅琴也發出信件,請求女國禁軍派兵出陣,來邊關接走北胡貨物。
西羅軍還想再次襲擊中原,這一次,北胡營地兵將與女國禁軍聯手擊退了這一次襲來的西羅軍。
女國禁軍護送傅琴一行人返程。
兩個月過去了...
楊泠總算能下床走路,聽烏尼在旁邊對她道,「誤會解開了,原來一切都是西羅人的奸計,挑撥中原與北胡的關係,導致戰事再起,這下好啦,中原的使臣,帶著貨物回去中原,平息了兩國之間的怒火。」
那可未必,楊泠暗忖,這一次毀約事件,只怕裡面也有娜日邁的手筆,可娜日邁為何要聯手西羅國撕毀契約?北胡能得互市,分明是件對她有利的事。
楊泠再一次感受到娜日邁的目光短淺。
這些日子,楊泠十分關注傅琴一行人回去的消息,烏尼也總是在她醒的時候時不時匯報最新的情況。
烏尼邊說,邊抬眼看邊上的吉布哈一眼,自從送楊泠回行宮後,吉布哈三天兩頭就往行宮裡跑。
楊泠剛醒的時候,睜眼看到吉布哈,她愣一下,繼而啞聲問,「是你救了我嗎?吉布哈。」
吉布哈猶豫一下,點頭承認,「是我救了你,我正好要去呼和台給我額吉送衣服,碰上了你。」
原來當時昏迷前看到的那個人,是吉布哈。
楊泠微微一笑,「多謝你,吉布哈。」
她睏倦不能見客,只和吉布哈短短說了幾句,又陷入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