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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泠少不得又要送蘇欣出門,見蘇欣上了馬車,轉身正要進館裡,冷不丁陳二娘子路過,與她打招呼。
蘇欣的馬車噠噠轉走,另一輛馬車停了過來,楊泠一時顧著和陳二娘說話,沒管後邊的馬車。
「三娘,上回給你夫郎買的那個香膏,你夫郎可喜歡?」陳二娘大著嗓音問。
楊泠對她笑笑,「約莫是喜歡的。」
「是啊,鎮上的郎君們,都愛買這款香膏,怎麼樣,我說的不錯吧?」陳二娘子笑眯眯的,「近來我鋪子裡又新進了不少香膏,改日得空,你上我那再挑些。」
楊泠應下,「好啊。」
「帶你夫郎來,聽說你夫郎可是美郎君,怎麼,屋裡藏嬌,不給我們見見?」陳二娘打趣,楊泠卻有些尷尬地維持笑臉,站在那只點頭不語。
她哪喊得動傅琴,別說跟傅琴一塊出門,就是與傅琴在同一屋檐下,傅琴都嫌棄得厲害。
說起來,中秋將至,她確實動過帶傅琴重雪二人出門的心思,畢竟,上次她也答應了重雪,讓他們可以來鎮上玩時,在她針灸館裡歇腳。
但想歸想,能不能做到另說。
「怎麼樣?這是答應了?下回帶他來,讓他親自挑,你別總自己拿主意,郎君們吶,最喜歡自個挑合眼的,讓妻主們結帳。」
今日卻是熱鬧,陳二娘話沒說完,一輛馬車從另一頭駛來,停在針灸館另一旁。
接著,馬車門打開,周瑛從馬車上下來。
「楊娘。」周瑛親近地出聲喚楊泠。
周瑛怎麼來了?
第44章
楊泠很是吃驚, 轉頭看去,陳二娘子見針灸館有病人來,也不再叨擾楊泠, 告辭離去。
楊泠迎上去,周瑛神情很是溫柔看她,「楊娘。」他語氣也柔軟,抬起手指著自己面具道,「你看, 我今日脫了幕離來找你, 你曾說過的話,我都記在心上。」
楊泠不接此話, 只問, 「周郎,你怎麼來了?」
周瑛捂嘴笑一下,「我剛從寺里回來,有事找你, 恰巧見你站在針灸館門口, 就過來了。」他邊說, 邊拿起自己荷包,從中取出一根紅繩編的手繩,上面串有一顆平安珠, 「這是我在寺里為你祈福求的, 馬上中秋月圓,你...戴著它過節吧。」
周瑛要送她手繩?楊泠慌忙擺手, 「不成。」
「成的。」周瑛伸手扯住楊泠衣袖, 從半邊臉看去,他面容端正柔和, 嘴角噙著抹微笑,好似還有些臉紅,「我們是朋友,朋友的祝福,你該收下。」他揚起一個可愛的笑臉,飛快地將紅繩套在楊泠手腕上,幫她系起ʝʂց來。
「這不合適。」楊泠低頭看著手繩,忍不住抬手去摸,周瑛雙手交握身前,拘謹羞澀地,「我中秋不在鎮上,本想約你一同過節,料想你那日也沒空閒,索性...為你求這個手繩,陪你過個好節。」
「周郎...」楊泠輕皺眉頭,「你為何對我這麼好呢?」
「先前說了,我只是,覺得你人很好。」周瑛放輕聲量,「我心中敬佩你,有情有義,對自己的病郎不離不棄,只但願自己有一日,也能遇到與你一樣的良人。」
楊泠慚愧地抬起頭看周瑛,聽他繼續說,「我之前便聽說過你夫郎,是病痛纏身的情況,我想,連那手不能舉的病骨之人,你都能疼愛有加,天底下若能多些像你一樣的娘子就好了。」
楊泠更加汗顏,「不,我不是...」
若非她知道書中劇情如何,她不會如此。
周瑛卻深吸口氣,微微歪頭看著楊泠笑道,「好啦,我要回去了,楊娘,再過幾天就是月圓佳節,我卻馬上要去寺廟裡住上一陣子,為爹娘平安吃齋,不能與你見面,先同你道聲佳節平安。」
楊泠點點頭,「多謝...你也是,佳節平安。」
周瑛笑眯眯地,轉身上馬車離去。
楊泠看馬車離去,低頭摸摸手繩,也轉身進針灸館。
她卻不知,傅琴今日,竟破天荒與重雪一同出了門。
傅琴熬夜縫補好衣裳,本應當去歇息,卻因為惦記著衣裳還有一點針尾沒收,放心不下,繼續熬在那又縫了半日。
家中蠟燭卻燃盡,午後,重雪發現這一處,著急地指著蠟燭,「郎君,楊泠今日若不回,咱們夜裡可要摸黑了。」
傅琴強撐著身子熬了一夜,此刻他渾身已有熱症,開始咳嗽連連,他咳了片刻,看看蠟燭,又摸了摸已經縫製好的新衣,好一會才道,「我喝了藥,帶你去鎮上買蠟燭。」
重雪高興萬分,歡呼跳躍,跑前跑後給傅琴端藥伺候著,主僕二人忙完,穿戴好衣鞋。
這是自傅琴成親以來這麼久,頭回與重雪一同出門。
本來出門也是尋常,傅琴的身子,這陣子看著也養好了些許,誰知不過熬了一夜,傅琴便又感到不適。
他身子太差,剛出村口,渾身吹著風,身子一陣冷一陣熱,忽乏力起來。
「郎君。」重雪察覺出傅琴的不對,他擔心地上前扶住傅琴,傅琴不住咳著,今日咳得有些反常,令他感覺疲累,他伸手扶著村口的樹,緩緩靠著樹坐下。
看來一會去不了鎮上了,就在傅琴心里打退堂鼓時,路過的李劍夫郎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