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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傅琴攔住重雪,他意味深長,又有點狡黠地輕聲說著,「苦肉計對她還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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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帶著女國的使臣逛了行宮,今日孟恩便要帶潘佑一行人去看北胡想同女國互市的貨物。
「我們北胡的擀氈,有古老的技藝,殿下隨臣來看。」孟恩領著傅琴幾人來到萬安宮的殿裡,只見殿中正有不少北胡娘子,彎腰拿細繩圍住地上的四角矮木蹶子。
殿外又有幾位北胡娘子,扛著一大布袋的羊毛進來,將羊毛倒在細繩之內。
「北胡制擀氈,是由手藝最好的八合識(師傅)領著而制,因氈子在夏日晾曬最好,如今冬日,臣便只能讓人給殿下看看,請殿下相信北胡的誠心,送往中原的氈子,絕不會在濕寒之際擀制。」
孟恩有禮地立在一旁,傅琴等人便看北鬍子民拿著細枝抽打羊毛,直至看管的八合識道停止,所有人才停下來,繼續下一道工序。
孟恩又領著使臣們走到已擀制好的氈子面前,將一張巨大的氈子打開,「抽打好羊毛,倒水上去,再由幾匹馬拉著石碌碡壓在羊毛上滾壓,如此重複多次,耗時不少,才製成殿下眼前看見的這一張氈子。」
「『穹廬為室兮旃為牆』,是從前你們漢人說的,可見氈子在我們北胡,自古用在氈房中,已有上千年歷史,北胡希望將這份精美的禮物,送給中原,渴盼殿下能感受到這份傳承留下的心意。」
「本王感受到了。」傅琴垂下長長的眼睫毛,伸手輕撫眼前這足足有十米長的巨大氈子,上面還繡有精緻的圖案,不知一張氈子製成,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孟恩高興地引著傅琴一行人走到下一處庫房。
「北胡獸群眾多,這些皮毛,可以製成衣物,水囊,皮雕。殿下請看。」孟恩邊說,邊展開一張畫面色彩鮮艷,圖案繁複好看至極的皮雕,
「從前我們北胡人,在皮具上雕刻,是為留作記號,後來才變成在皮雕雕刻絕美的圖案,烙燙後染以色澤,成為如此精美的畫作,在北胡,唯有宗王貴族家中能享有這樣的皮雕畫。」
孟恩伸手一下解開數十余皮雕畫,「請殿下與各位使臣挑選心儀的畫作,臣會命人送上門去。」
一張皮雕畫展開精美,數十余張顏色各異,圖案不同的皮雕畫展開,便是眼前一幅巨大震撼的集畫會。
「若女國與北胡互市往來,這些皮雕畫,將會運往女國南北各地,北胡的美,臣也希望所有漢人都能見到,請殿下挑一件臣的美意帶回家吧。」
孟恩如此說著,傅琴微微一笑,點頭同意,他伸手點了一張皮雕畫,「就這張吧。」
這張皮雕畫是一張古意的景致。
畫上一人正坐在一棵楊樹下,面對前方的冷河盤腿撫琴。
楊樹生長茂盛,蓬勃向上,而樹下的人卻面上含有一抹溫柔的笑,好似在等待故人歸。
傅琴目光一下被這張皮雕畫的畫面吸引。
得到傅琴應聲的孟恩,高興萬分,好像傅琴這一點頭收下,北胡的貨物從此便能打開中原的互市。
她將傅琴看中的皮雕畫小心捲起,又讓開身恭敬有禮對潘佑幾人道,「請使臣們也挑選一件滿意的帶走吧。」
潘佑推辭不去,與余荃、項番幾人到底也拿了幅喜歡的畫收下。
「北胡的玉石從前也被中原的王盛讚不絕,如今盼著女國國主能重開互市,好將我們北胡這麼多的玉石全部帶走。」
孟恩笑著引傅琴幾人再去下一個庫房,一推開門,屋中琳琅滿目全都是各種玉器。
「請殿下再挑幾件喜愛的玉石帶走吧,這是我孟恩自己送給幾位使臣的禮物。」孟恩伸手攤開,朝前一指。
傅琴淡淡地看去,玉石他從小見過很多,之前爹娘在時,各種珍品寶物,堆積倉房無數。
傅琴原本並不打算再拿玉石,總歸北胡的玉石,在中原地界不缺買賣,但他隨意看著,目光忽瞧見一根晶瑩沉壁的碧玉簪子。
他不由自主伸手拿起,孟恩高興至極,「殿下再多挑些,以示中原友好。」
傅琴輕輕捏住簪子,「讓她們去看吧,本王覺得這根玉簪就足夠好。」
孟恩又忙讓開,讓潘佑幾人上前挑選。
儘管今日帶著傅琴幾人來看北胡的貨物,儘管傅琴幾人挑的貨物只有幾件,但孟恩並不在意,在夜幕將降臨時,她又將許多貨物分裝好幾箱,紛紛送至傅琴幾人的住所。
楊泠回來時便瞧見廳中擺著一個巨大的獅子箱,她脫下氈帽,走到廳中,傅琴見她回來,很是高興地迎上去,「必閣赤,今日孟恩送了我們許多珍玩。」
哦,給傅琴的。楊泠淡淡應了聲,並無太多興致地轉身要走,傅琴卻道,「必閣赤,你今日是去忙了?」
她身為迎接女國賓客的北胡大臣,怎能這幾日不見蹤影?
楊泠淡聲道,「去了醫館。」她本就只負責跟著娜日邁接女國使臣便好,女國使臣平安抵達王都後,一切自有孟恩負責。
醫館?楊泠在北胡又開起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