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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泠被人押出都亭驛。
孟恩幾人要上前,皇城司的人一下擋在前面,孟恩焦急不已,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楊泠被帶走。
都亭驛館外,正聚集著不少容城城民,大家紛紛來都亭驛,想見這位使臣大人。
誰知,他們竟看見如此震驚的一幕,一夜之間,勢頭正盛的信使大人,竟成階下囚,所有人瞪大眼睛看著楊泠被人押走。
這些人群中,有一輛馬車停在那,馬車裡坐著的郎君緩緩眨了一下眼,看著楊泠被一路押走,過了許久,周瑛淡淡道,「走吧。」
馬車轉動離開。
孟恩著急求見方和,方和安撫她,「貴使不要憂心,不過是楊大人從前牽涉進我女國的一樁舊案中,待查明後,自會放她出來的。」
「必閣赤是與什麼案子牽涉在一起?」孟恩又問,方和搖搖頭,表示無可奉告,讓孟恩先回住所等消息,孟恩沒法,只得回都亭驛館裡耐心等待楊泠的消息。
楊泠被當街帶走,這消息不過半日,與她進容城那一日一樣,再次傳遍城中。
「北胡的信使被皇城司帶走了?那信使究竟犯了何事?若無緊要,不該如此當街押走。」
「什麼北胡信使,終究是咱們漢人,犯了案子,便該押回審案。」
「究竟是什麼案子?有人親眼所見嗎?」
「我剛聽見,說是細作...」
重雪一路急奔回傅宅,一進去就急匆匆去找『傅琴』,「郎君,郎君。」
『傅琴』正打開藥瓶準備吃藥,聽見重雪著急的聲音,他抬起頭,「出了什麼事?」
「楊泠,楊泠她,」重雪喘著氣,
楊泠?怎麼又是她?『傅琴』正要不耐煩問楊泠怎麼了,重雪急道,「她今早在西市被皇城司的人帶走了。」
楊泠被皇城司的人帶走了?
她犯事了?
『傅琴』轉回頭,毫不在意地繼續吃下一粒藥,「她犯了什麼事?」
「這個就不知道了,她是突然被帶走的。」重雪總算順過氣,回答完『傅琴』的話,看『傅琴』並無太大反應地坐在那,不禁有些奇怪起來。
郎君不是最在意楊泠的事?此刻怎如此平靜?
『傅琴』端起杯子喝口水,咽下藥,「被皇城司帶走,事肯定不小,她身為北胡信使,皇城司還敢如此對她,看來她惹上很大的麻煩了。」
「那她會如何?」重雪愣愣問。
「非死即傷吧。」『傅琴』漫不經心地,不打算管楊泠的事,「她實是過於能耐的人。」
「郎君。」重雪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傅琴』如此平淡的回應,郎君怎會這麼無動於衷?
是二人又吵架了?他不敢再問下去。
『傅琴』卻坐在那好一會,他原本並不在意楊泠的事,直到那股非常熟悉的頭痛又開始慢慢侵襲上來。
『傅琴』抬手按住頭,咳嗽幾聲,沒好氣道,「再去問問,皇城司的人是將楊泠直接帶去審刑院,還是交給大理寺的人。」
若是皇城司將人直接帶去審刑院,那便很麻煩,審刑院,君王司法,珍宗會親臨並決斷終審的地方。
是聖人關心的案子。
重雪點點頭,滿心狐疑地轉身離開。
楊泠被皇城司的人帶走,進入審刑院裡,她一進去,就被人強硬抓著手指沾上紅泥,按在紙上,十根手指都按了,吏人拿起來,匆匆離去。
賀茗將一張紙和一支筆放在楊泠面前,「請信使大人寫一下這幾年你在做的事,比如,你是怎麼成為北胡朝臣的,又為西羅國做了些什麼。」
楊泠看著面前的筆紙道,「我還不知道大人將我帶走,所為何事?又及,我從未為西羅國做過什麼事,而大人要我寫下我在北胡曾做過的事,所為為何?與我身在此處有何關係?」
賀茗笑一下,「你不寫,你就會一直待在這。」
「大人想要我寫,我可以寫,但我並未犯事,難道與我說清楚前因後果也不行嗎?」楊泠又問。
賀茗挑一下眉,「我以為,你身為西羅細作,該清楚自己這些年裡都犯過什麼事。」
賀茗的話音剛落,楊泠心內拍起驚浪,她被皇城司認定為西羅細作?
可她什麼時候成了西羅細作?
她甚至沒去過西羅國。
「大人因何認定我是西羅細作?有何證據??」
賀茗笑一下,手上拿著長鞭一下一下拍打手心,「我給你三分薄面,是看在你裝作北胡信使,來女國內促談互市這事上,ʝʂց有利蒼生,不是因為我耐心好。你若再不寫,別怪我手裡的鞭子不長眼睛。」
賀茗並不是好說話的人,眼見她那般說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楊泠無奈,提起筆,將她在北胡幾年的事,寥寥幾筆寫出來。
她下意識寫著,字跡與當年寫給傅琴和離信上的字跡一樣,等她寫好,吏人將紙遞給賀茗,賀茗接過看著,可她眉頭越看皺得越緊。
「你再簽一下自己的名字,就寫楊泠二字。」賀茗又道。
楊泠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她剛放下筆,吏人便將紙抽走,遞給賀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