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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還有其他人證物證,證明你不是西羅細作?」
「我...」楊泠正要搖頭,突然之間,腦中火花一片,極為敏銳地抓到一件事。
「有,有一處。」楊泠又急聲道,「我曾在北胡,看見許淵,與北胡王女娜日邁的手下朝格倉有往來,許淵其人,是鶯歌鎮鎮上『紅賭坊』的管事,她主家是陶家,賀大人,陶家許淵其人,一定也有問題。」
「對了,北胡王女娜日邁有一回說過,先前鶯歌鎮流民一事,杜仲和莫俗,是她安排在中原的細作,大人不妨也查一下這兩人,一定會有收穫。」
「你還真是會攀扯證人,北胡王女娜日邁?你是要我們去到她面前為你求證此事嗎?」
「許淵去北胡,又與你此案有何關係?」
賀茗冷笑一下,「還有杜仲和莫俗,早在兩年前就死在牢中,怎麼,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還是說,你知道這件事,故意拿兩個死人為你開脫?」
「我不知情!」楊泠一頭冷汗,冷靜在那,飛速回想往事,「對了,還有一處,從前,我在周府曬書時,曾在周瑛書房裡翻出一串粉紫色的手串。」
「而後來我在北胡,見到許淵與北胡王女娜日邁的屬下,朝格倉往來時,她手上戴著的,正是我在周府見到的那一個手串,顏色也一模一樣。」
「可見許淵與周瑛,或是相識的,她既能以女國子民的身份,接觸到北胡高官,那麼接觸西羅高官,又有何難呢?大人不妨從這幾處再去查一下。」
賀茗眉頭皺起來,「陶家?許淵?」她又問,「珠串什麼模樣,你畫出來給我。」
小吏見此,忙將筆墨和紙拿進牢中,楊泠接過,就地坐下,開始畫起記憶中的手串,她的手微微發抖,幾次畫錯,她又強自鎮定,認真畫出手串。
禍端來得太過突然,她意識到,這一切是蓄謀已久,並非偶然。
若是有人有意如此設局,引她進入,必方方面面全準備齊全,她在女國,無親無故,若無人信她,她必死無疑。
楊泠眼眶逐漸濕潤,她想到一個可怕的念頭。
是誰?究竟是誰要害她?
是...『傅琴』嗎?
不,不可能是他,在北胡時,他那般模樣,楊泠絕不相信是他,可緊接著,那年那月,站在鶯歌鎮街上,命人當街杖殺她的『傅琴』,浮現在眼前。
只因為,這件事情,若是『傅琴』所為,一切就說得通了,書中所寫,原身必死在『傅琴』手段之下,而她的指印,『傅琴』確實是最有可能拿到的人。
可是,怎麼可能是『傅琴』呢?
想一想之前在北胡時,『傅琴』三番四次向她示好,就不應該是他。
可萬一還是與當年在鶯歌鎮時一樣呢?
一切都是他精心編織的局,為了報仇,讓自己放心地前往女國,而後設下如此驚天之局。
若真的是這樣...那麼,楊泠還有最後幾個疑惑,『傅琴』和西羅何時有所勾結?或是,『傅琴』與周府、陶府聯手?
不,不對,這一處解釋不通啊。
楊泠心亂如麻,思緒有些紛亂,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是不是還是凌遲。
一想到她會在這個牢獄裡,按書中劇情所走,註定要被人,一刀一刀片下肉,心便不由顫抖起來。
冷靜點,冷靜點,楊泠極力強迫自己鎮定,還不到絕望的時候,總之,最大的疑點,還是集中在周府、陶府。
楊泠畫好珠串,滿懷期盼地交給賀茗,「賀大人,請一定相信我,我所言無虛,查這個手串,一定能查出些什麼。」
賀茗陰沉看了楊泠一眼,轉身離去查案。
短短兩周時間內,兩份指印與各方口供便呈現在珍宗桌上,楊泠此案每一次的進展,珍宗都會最先得知。
「查!給朕繼續查!」珍宗火冒三丈,拿著先前楊泠寫的,與細作書信一模一樣的兩份字跡,摔桌厲聲喝道,她信了楊泠是西羅細作一事,看什麼都偏向於楊泠在說謊。
珍宗甚至動了念頭,要嚴刑拷問楊泠,看看幕後之人是誰,可惜孟恩幾次求見,要見楊泠。
為免將此事在北胡人面前鬧大,珍宗按兵不動,穩住孟恩,終是沒讓皇城司對楊泠用刑。
賀茗倒是挺想暗中用刑,幾次向珍宗諫議,見珍宗不採納,她甚至準備私下對楊泠用刑。
反正萬嬌那邊已經用刑,可恨萬嬌始終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氣得賀茗原地轉圈,不如讓楊泠這邊也用刑試試,說不準楊泠受不住,會先開口供出幕後之人呢?
誰知佳音郡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前世『傅琴』一大早從昏睡中醒來,便得知了賀茗數次向珍宗諫言,楊泠一案,應當重刑拷問。
他冷笑一下,強撐著病體下床,去往賀府。
「聽聞賀大人手中的案子有很大的進展,本王猜大人下一步為了得到更多的線索,想私下對楊泠用刑撬開她的口?」
『傅琴』含笑站在賀府前,攔下了準備前往審刑院拷打楊泠的賀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