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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泠連忙點頭,「自該如此。」
周瑛喚孫娘子進來,吩咐一番,最後站起身,「我今日還有些事,就不多陪你,你先忙,一會孫娘子拿了工錢來,你收下便好。」
「多謝你,周郎。」楊泠見此不再推託,感激地連聲道謝,周瑛笑笑,離開書房,不一會,孫娘子進來,將一錢袋遞給楊泠,「楊大夫,這是你的工錢。」
楊泠接過,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有九兩銀錢!周瑛僅僅扣去一錠銀!
楊泠握住錢袋,不禁問,「怎麼竟發如此多工錢給我?」她還以為...還以為,起碼要扣去一半。
孫娘子笑著,「郎君如此說,我們便如此做,楊大夫不必多思,我周府給下人的工錢,一向大方,只多不少,何況楊大夫這兒,也是情有可原,我家郎君定知道身為大夫的迫不得已。」
楊泠捏了捏錢袋,她怎如此幸運,遇上這般好的主家。楊泠感動不已,「那便多謝主家。」
孫娘子擺擺手,「那我先下去,楊大夫,有什麼你再喚我。」
許是心中對周府幫工一事有愧疚,楊泠今日將書房裡一側整片架上的書都搬出來曬好才回去,她出了周府,已是下半日申時,楊泠匆匆趕去針灸館。
就在她離去後不久,從市集挨著的巷子處走出一個老人,他驚訝地看著楊泠離開,又抬頭看周府的牌匾,看了一會什麼也沒說,拎著菜顫巍巍走了。
楊泠回到針灸館,鎮上的鄉民三三兩兩等候在那,見她來,各自起身擠到針灸館前,想第一個看病,沒法,楊泠今日回來得太晚,大夥著急回家。
「往後,我凡出門,便掛個牌子,寫有歸來的時辰,你們就不必如此等候。」楊泠邊說邊走進去,拿出針,開始今日的診治。
夜裡,楊泠專心致志背書學醫,月上中枝,她背下書中最後幾頁紙,起身伸個懶腰,鍾大夫的話說的不錯,光有針灸診治是不夠的,她需要學更多的學問,掌握更多的中醫知識,醫術,這樣,才可以更好的救治更多鄉民。
困意襲來,楊泠打水洗漱,熄燈歇下。
另一邊,傅家燈火還在亮著,因楊泠連著幾日歸家,今日傅家晚飯出鍋時,重雪望著院門好幾次,「郎君,你說楊泠今日回來嗎?」
傅琴停頓一下,他想了想,「我不知道。」
「郎君,那院門還開著嗎?」重雪又問。
傅琴沉默一會,「開著吧。」他道。
吃晚飯的時候,重雪極其安靜,今夜楊泠應當不會回來了,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悶悶不樂,他小心地抬起頭看傅琴,傅琴面上毫無波瀾,不知他如何想。
傅琴垂下眼帘,端著碗突然問,「看什麼?」
「啊?」重雪慌忙收回眼神,「沒,沒什麼。」
他想了想,又出聲提議,「家裡蠟燭快燃盡,昨日我忘記與楊泠說了,郎君,不如明日我們去鎮上買蠟燭吧?」
傅琴沒有回應。
夜裡,燈火燃跳,傅琴坐在燈下,慢慢縫著衣裳,這件圓領長衫針腳齊整,繡工出眾,他也極有耐心,這些日子以來,他逐漸縫製出衣裳的左袖,右袖,腰身,下擺。
下擺得再短一點,她是常在外幹活的人,若長一分,都會不便,傅琴想到這,放下衣裳,走去後院,將一件晾曬好的長衫取下來,那是楊泠的長衫,他拿回屋裡放桌面上攤開對比,握住剪刀,將玉簪綠長衫下擺,再短一分。
天微微亮了。
第43章
今日一大早, 楊泠就坐在針灸館裡,鄉民們得知楊泠會坐診一天,忙不迭地趕來看病, 針灸館門外又是一片烏泱泱的人坐著等候,聽楊泠在裡面聲音響起,
「不要緊,你喉嚨腫痛,我等會施針在人迎、水突、氣舍、缺盆幾處穴位上, 你的難受便能緩解一些。」
「啊, 楊大夫,男女授受不親, 你怎可, 你怎可...」面前的郎君紅了臉,避開楊泠摸向他衣領的手,楊泠站在那兒,愣了一下, 隨即道, 「氣舍、缺盆穴位稍低, 你著交領,我不太方便施針。」
「那就不要在上面施針。」馬河低下頭,羞澀回答, 可他這一低下頭, 就擋住脖子穴位上的所有紅點,楊泠無奈地笑了起來, 「若不在合適的穴位上施針, 你的病症好不了。」
「不能有別的法子嗎?」馬河急得眼眶都紅了,他眼睫毛輕顫, 「別在人前,你帶我去裡屋,再...」
楊泠頭疼地捏著針,她這針灸館,哪有什麼裡屋,偏女國的郎君們又極注意男女大防,看這病人樣子,今日是不便施針了。
自打楊氏針灸館的名氣傳出去後,就有不少ʝʂց年輕的小郎君上門尋醫,如這般的事情,也變得多了起來。
「不如...」楊泠沉默一下,「你先回去,讓你爹娘再帶你來,有長輩在此,我如此施針,也不打緊...」
「不行。」馬河低聲道,「我在門外等了好久,才到我,這一回去,再來你又不知在不在館裡了,我喉嚨好疼,喝水都疼...」
「行吧,那就刺上面的穴位,症狀或許能緩解些。」楊泠拿起針,要郎君仰起頭,只在露出的脖子上施針,她慢慢轉動針,刺中紅點,看紅點逐漸消失,又慢慢轉出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