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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隨即放平了心,傅琴是書中男主,不會有事,倒是她,為這個人著想做什麼?
自一月前的傅琴一事後,楊泠拼命沉浸在勞作中,不讓自己空閒下來,她將傅琴帶給她的疼痛壓在腦後不去回想,如此,才能逐漸從之前心底里有的一股,莫名沉悶的心傷中走出來。
或許還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就能徹底好起來,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療傷。
楊泠翻過一頁書,冷靜道,「我們女國糧種上個月便已開始,而國庫放糧,一直穩定民心,女國內里不亂,兵力可全部調去邊關,北胡人不會討到好。」
「可北胡人乃異族人,驍勇善戰,又生長於馬背之上...」馮嘉憂心,「即便我們將士身著甲衣,我也害怕不敵蠻人。」
「別怕,」楊泠繼續分析,「按這消息來看,北胡人與我女國的戰事,至少已發生近半年,至今還未聽到她們進入邊關內的事,可見她們並未成事,你們不必太擔憂。」
楊泠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書中沒有寫北胡國占領了女國,書中只寥寥幾筆一帶而過這場戰事,是以楊泠認為,這場戰事最後會以女國勝出為結局。
但她沒料到的是,雖然沒有新的戰事消息傳到鶯歌鎮這兒,卻有另一個令人驚恐的消息隔日,抵達到鎮子上。
周靜園命人將楊泠傳進府衙里,楊泠到了後,便見周靜園對面前站的兩名中年娘子畢恭畢敬道,
「如今鶯歌鎮上,便是這位楊小娘子醫術還行,徐大人,您看可用否?」
堂中站立的徐晗,在見到楊泠之後,眉頭微皺起,她問楊泠,「你醫術師承鍾鉉?」
鍾鉉,既是鍾大夫,楊泠作為她的關門弟子,跟著鍾大夫學習醫術,是整個鶯歌鎮都知曉的事。
楊泠點點頭,「我先生是鍾大夫,不過,我醫術遠不及她。」
站在徐晗身側的另一人車籃忽然問,「辛類之藥,與什麼藥合用,可化陽氣?」
「辛類之藥,與甘類之藥,合用一起,可化陽氣。」楊泠答。
「那麼甘類之藥,與什麼藥合用,可化陰液?」車籃又問。
「甘類之藥,與酸類之藥,合在一起,可化陰液。」
「熱毒之邪,其性疾速,常挾穢濁之邪侵犯人身的病症,是六邪中哪一邪?」徐晗突猝不及防問楊泠。
風、寒、暑、濕、燥、火,這六邪之性,似乎與徐晗問的,都有出入,楊泠眸里露出絲疑惑,不答反問,「敢問,這邪氣病情是否危篤?」
「是。」
「是否凡觸之者,多可發病?」楊泠再問。
「是。」
楊泠的心跳快起來,「若果真如此,發病急驟,其性疾速,又能觸之可得,便不該是六邪之氣,而是,癘氣。」
癘氣,瘟疫也。
楊泠不禁倒吸口氣,女國之內,生出瘟疫了?
難道,周靜園將自己找來,與面前陌生的二人相見,為的就是這事?
徐晗卻在見到楊泠準確說出答案後,忍不住轉頭與車籃互看一眼,車籃上前一步,沖楊泠有禮作揖,「鍾老的學生果真名不虛傳,我是翰林醫官局醫官車籃。」
徐晗也朝楊泠抬手作揖,「翰林醫官局副使徐晗。」
楊泠見此,冷靜抬手回禮,「小民楊泠,見過徐大人,車大人,還請二位大人細說。」
徐晗道,「去歲北胡人來犯,在我們邊關肆虐殘殺,因我女國正逢天禍,未能及時焚燒填埋屍首,之後暑熱,癘氣開始在邊關四處發散,形勢危矣。」
「如今朝中御醫已去一半,趕至邊關,不幸全都染上此癘,我們特奉聖人之命,一路千里趕往各路州縣,召集醫者,帶去邊關共商對策,不知楊小娘子你可願前行此事?」
楊泠震驚在那,女國果真出現了瘟疫?!
這是書中沒有的事啊,女國怎會出現瘟疫?楊泠思緒飛速運轉,去,必須得去,倘若她不曾習得醫術,或會猶豫,可如今她已初識醫中世界,怎能不去?
何況,她身上還有著一個天賜,『天目』,或許也能幫助到女國子民一二?
楊泠非常冷靜地思考,她知道,自己醫術淺薄,此去邊關,若有個不慎,她很有可能將命隕邊關,但那又如何?
她本就是這書中里,多出來的人啊。
只要她能幫得上忙,與其最後死於傅琴報復,不如死於給他人行醫救治中。
想到這,楊泠點了下頭,「我願意去。」
徐晗與車籃皆面露驚喜,「小娘子真不愧是鍾老門生,你放心,後面回了容城,我定會為你求得厚利,絕不虧待於你。」
楊泠搖搖頭,「我不為利。」
徐晗更加高興,她催促道,「若已決定,需儘快動身,我們一行人還有祗候相隨,今夜你便隨其中一人動身趕往邊關,我們還要繼續再去下一個鎮尋醫。」
楊泠應好,徐晗讓祗候姚憶,帶領包括楊泠在內,和這幾鎮尋來的幾位大夫們,一同趕赴邊關。
楊泠返回醫館,匆匆收拾好行囊就去驛館匯合,驛館內,還有另三名鄉間大夫,早一同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