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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頌看著青年:「裡面的病人沒多少日子了。」
青年黑黝黝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苦,整個人籠著一層陰影。
「你替我做事,我救她。」宋頌道。
聞言,青年眼睛倏地攫住宋頌,一字一句道:「你能救?」
宋頌跨過門檻,坐到病人旁邊一個樹墩做成的小凳上。
床上躺了一個枯瘦如柴的女人,正佝僂著身子痛苦地咳嗽著。
臉色青白,蔓延著死氣,看得出來病了很久,但是她的身上卻沒有任何難聞的氣味,只有長久吃藥凝成的藥材苦味。
宋頌又看了眼青年亂糟糟的頭髮和髒兮兮的臉。
主人應該很愛乾淨才是。
屋裡一無所有,但是乾乾淨淨。她知道,青年為了救人,但凡能賣錢的,早就賣光了。要是自己不來,接下去的劇情,就是他把自己賣給人家做奴才。女人最終也沒有救回來,而青年卻身陷囹圄。
青年陰翳的眸子緊緊盯著宋頌,垂在兩側的手顫抖著握成拳,咬牙切齒重複了一遍:「你能救?」
宋頌將指腹搭在女人手腕上,聽了一會兒脈。
半響才回答:「能。」
她摸著女人似有似無的脈搏:「她咳了兩月有餘,退燒後身體一直較常人熱,午後為著,夜晚盜汗,近來常常咯血,胸口會痛,有時喘不上氣來。」
她說得越多,青年手握得越緊,眼睛裡閃過一絲希冀,一字一句鄭重道:「你救活她,我的命就是你的。」
宋頌點頭:「再過兩天,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她命不該絕。」
青年整個人好像經歷了一場噩夢,短短時間鬢角已經被汗浸濕了。
聞言喃喃道:「你要我做什麼?」
宋頌將病人的手塞進破舊的被褥,站起來:「你放心,我會將她帶回去,我說能救,便是能救。」
青年點了點頭:「好。」
「我要你做的事,說簡單簡單,說難也難,端看你怎麼做。」
青年退後一步,跪下來向宋頌磕了一個頭:「江晚泊這條命是主子的了,只要救活我姐姐,刀山火海我都可以替你去!」
宋頌失笑:「我不會讓你丟命的,留著你以後還有用處呢。」
青年抬頭,宋頌這才發現他的瞳孔是琥珀色的。
她把人扶起,拿出一疊銀票放到青年手裡:「我要你到常德去一趟。」
那一疊銀票足有三萬兩,青年對眼前這的女郎越發吃驚。
宋頌道:「我要你替我做生意,這是第一筆本金。我要的第一筆利潤,就在常德。」
她在屋子裡慢慢走動:「從沅州乘船至常德需五日,你到了那邊,去桐花巷找一個叫石生的老頭,他手裡有一種造紙術,據說造出來的紙張薄如蟬翼、細膩柔軟、緊實柔韌,品質非常好。」
她看向青年,在江晚泊眼睛裡看到了瞭然,頓時在心裡點了點頭:「這個消息目前只有我知道,所以你要加快速度趕去,在別人知道之前讓老頭為我們所用,這種造紙術不能落到別人手裡。」
江晚泊身上始終有股陰沉沉的氣息,他捏著銀票,深深看了宋頌一眼:「拿到造紙術後呢?」
宋頌笑了:「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需要錢,非常非常多的錢,秘密我已經告訴你了,能不能賺錢、怎麼賺錢得看你的本事。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江晚泊看了眼床上的女人:「你這麼相信我?不怕我帶著錢跑了?」
宋頌眨了眨眼睛,也看著病人的方向道:「就當我賭一把好了,反正我賭得起。」
江晚泊抿緊嘴唇:「你保證,我回來的時候我姐姐會沒事。」沅州城所有大夫都說沒救了,他不能放棄唯一的機會!
就像她說的,賭也要賭一下。
而且,他有預感,這次自己會贏。
宋頌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相信我。」
她珍而重之從自己身上拿下一塊刻著雲紋的玉佩,遞給江晚泊:「這個你拿著,常德當地商會錯綜複雜,有事拿著玉佩去找知府,他會幫你的。」雲紋玉佩是國公府嫡子嫡女的象徵,而常德知府是國公爺門生。
江晚泊看了眼玉佩,一句話沒說收下了。他其實有很多疑問,只能留待以後再說。
宋頌看了眼天色:「現在出發尚且能趕上最後一趟渡船,你可以帶你信任的人去。你姐姐我會安排在翡翠閣後院住下,有急事到朱雀街翡翠閣留信,我會在那裡見你。」
*
翡翠閣是原主親生母親嘉禾公主留給原主的產業,老掌柜和夥計都是忠厚老實之人。
江晚晚的病症屬於肺癆,後世稱為肺結核,在抗生素被發明出來之前,人類無法對抗結核桿菌,患了肺癆,只能等死。
這個問題到了系統這裡,就很簡單了。
她寫好藥方將人打發出去買藥以後,在腦海里呼喚憋了很久的系統:「統子,該你上線了。」
系統滿頭大汗地將一管青黴素遞給她:「給!」
宋頌將藥注射到江晚晚肌肉里。
她一直咳嗽著。
宋頌看了女人青白的臉一眼,能看出來,她長得很柔美。這樣的姿色加上浮萍無依的身份,為她惹來了滅頂之災。
系統突然提醒:「容離的第一個劇情快開始了。」
宋頌看了眼天色,將注意事項交代清楚,並安排僕婦照顧江晚晚的飲食,說好自己每天來一趟以後,飛快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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