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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頌臉貼著他的臉,眼睛盯著他的眼睛,不容許逃避:「撒謊。你明明就是在躲避。怕我生氣大發雷霆?怕我傷你的心?」
容離抿唇不語,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抓著宋頌衣擺,將熨燙平整的錦緞捏出了褶皺。
宋頌眼角掃見,嘴角抽了抽。
她道:「你心裡不想說的事,我也不逼你。我也有不能告訴你的秘密。」
容離臉色繃緊,眉眼眼見要沉下來,宋頌嘴裡話音一轉:「但是,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聽好了。」
容離垂下的眸子裡情緒莫名,心裡想著不管你是上輩子欠了容戈的,必須要還也好,還是因其他原因停留在雲芷這具身體也好,這輩子都別想逃離他身邊。
欠容戈的,他已經悉數還清。
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來到他身邊,就別想還能離開。
他心裡黑暗情緒涌動,想著如果宋頌再敢逃,他要如何將人禁錮……就在這時,卻聽她認真道:「你覺得這一月來我為何乖乖待在芷蘭殿不曾踏出一步呢?你當真覺得外面那些護衛看得住我麼?」
容離眸光一厲,倏地抬頭。
宋頌拍了拍他肩膀:「說。」
容離沉靜的眸子慢慢變化,一絲戾氣緩緩生出,他感覺身體一重熱一重冷:「為何?」
宋頌看著他眼睛:「你不知道還是不肯相信?」
容離跟她對視良久,渾身僵硬,幾乎有些狼狽地轉開頭,嘴唇抿著:「反正你如今已是燕王妃。」
宋頌:「既然如此,你怎麼不敢看我眼睛?」
她啜了口茶,心裡發軟,嘆了口氣。
「我之前所作所為,確實是幫容戈。」見容離又有爆發的趨勢,她將他的手握在掌心,「但是,我跟他,不過生意夥伴而已。我幫他做事,他幫我達到目的。」
「你的目的是什麼?」
宋頌看著他,眸光一片溫軟:「你。」
「我?」
宋頌點點頭:「嗯,是你。他是命定天子,按照命理,你若搶了他的帝王之位,便是違背天理,有損壽元。」
容離手指一顫。
宋頌看他呆呆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嘴唇在他紅潤的唇上親了親:「不知道我那麼早就喜歡你了吧?驚呆了?不吃醋了?不生暗氣了?」
容離眼睛看著她的唇,耳廓發紅:「再親一下。」
「撲哧——」
宋頌笑著又在他唇上啄了幾下,結果被容離摁在懷裡不知饜足地親了又親,簡直跟好奇的小孩子一樣。
她嘴唇都腫了!
「行了!」她把人推開,「遊山玩水呢,半日過去都要到鳳凰了,我還連風景都沒看,盡跟你瞎胡鬧。」
容離滿臉欲求不滿,聞言蹙眉:「讓天闕將船折回再開一次。」
頗有種昏君被美色所迷的樣子。
宋頌哭笑不得:「容子檐!你多大人了,起來,再不出去,我可沒臉見人。」
容離皺著眉頭:「風景哪有我好看?」
一隻手還拉著宋頌衣擺不放。
宋頌一顆心軟得春水泛濫,覺得這副樣子的容離不論要求什麼她都能答應。
轉念一想,不行,這傢伙太能撒嬌,她不能太沒定力,狠狠心,道:「不出去今晚你自己睡覺。」
容離眸子沉靜地盯著她,見她神色認真,這才不情不願鬆了手,乖乖跟著出了船艙。
好不容易娶的媳婦,一定要抱著睡才行。
天地玄黃四人站得遠遠的,望天的望天,看樓的看樓,就是沒有一個敢往他們身上瞥。
一路行程,玄機跟地晨早在大婚前便沿途安排妥當,從巴蜀到雲南,再轉道嶺南,嶺南沿海而上至江浙一帶,再往關中,可出關至塞北大漠。
殿下說了,王妃是生於山長於水之人,她不屬於小小一隅。
他們不敢打擾,蕭亦然可敢。
他扇著自己那把灑金扇:「二位,把個脈吧。」
這幾日,蕭亦然日日把脈,今天坐船,他們二人在船艙不出來,蕭亦然沒有闖進來已經算退讓了。
宋頌想起系統的話,笑了笑:「好啊。」
蕭亦然看見她笑就要琢磨琢磨是不是在想壞心眼。
他將指腹搭上去,半晌:「咦?」
他看了看宋頌,手指沒離開,閉著眼睛又診了半天,復又看著宋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圈。
容離不爽了,眼睛冷冷盯著他:「如何?」
蕭亦然百思不得其解,看著宋頌仿佛看著什麼怪物:「怎麼可能?」
宋頌笑問:「蕭公子,可是我身體有什麼問題?」
蕭亦然喃喃道:「脈象平穩,跳動強勁有力,這是強健之人的脈象啊。」
宋頌:「那便是沒有問題了?」
蕭亦然沉思不語。
容離將蕭亦然指腹甩開,將自己手指搭上去,聽了一會兒,眼睛裡也閃過詫異,隨即使勁抿唇也壓不住上揚的唇角:「無礙。」眼睛都彎了下來。
他不可能連脈象都聽錯。心裡一塊石頭突然拂開,身體都輕便了。
無論如何,他不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離開。
宋頌笑了笑:「說不定我們能活到百歲呢。」
蕭亦然雖高興,但也看不慣她這麼得意:「嗤。」
宋頌知道蕭亦然心裡憋著呢,不跟他一般見識,拉著容離趴在船舷上,目光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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