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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虎一時之間看呆了。
直到宴安覺得一般,然後將手裡的書放了回去,又帶著春杏去往別的地方。
林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做賊一樣的跟上了兩人。
期間還在宴安亂逛時,視線一旦有轉往他這個方向的預兆,立馬就慌亂的隨手抽出最近的書,擺出一副閱讀的樣子。
直到他跟了一路,聽見宴安喚了聲夫君。
被他喚做夫君的男人,生有一副好相貌,但容色蒼白,一看就知道身體不大好。
林虎只覺得自己當時心裡跟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隨即便是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憤怒。
只是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罷了,連對方具體長什麼樣他都沒看清,然而他就是氣的不得了。
以至於失去理智的道:「光天化日,居然還能叫我見著像你們這樣荒唐的人,簡直是不知廉恥!!!」
139 民國小寡夫5
書局裡還有其他看書的人。
都被這聲音紛紛吸引看了過來。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
林虎聲音不僅沒有收斂, 反而還越發的大聲:「也不知道是誰教的——」
他剩下的話消弭於李安之投過來的目光里,這個病怏怏的男人,一手牽著自己的妻子, 目光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路邊被人隨意丟棄的垃圾一樣。
林虎一瞬間的寒意湧上心頭, 卻在下一秒,怒不可遏。
李安之一襲黑色狐裘加身, 矜貴優雅, 他對著掌柜勾唇笑道:「崑崙書局這麼多看書的人,在此吵鬧,怕是擾人清淨。」
掌柜心領神會的對著門人使了個眼色。
林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堵著嘴,扔了出去。
宴安依著膽小怕事的人設依偎著李安之,一句話也不說。
李安之輕輕捏了捏宴安的手以表安撫, 低頭溫聲道:「有我在,不用怕的。」
宴安怯怯點頭。
林虎倒地上, 看見門內兩人相望, 一口牙齒都咬緊了。
又羞又怒!
沒過幾天, 林虎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套上麻袋揍了一頓,他氣不過,去警局報了警, 警察問過信息之後就讓他回家等消息。
林虎那時也終於知道了他那天罵的是南城裡有名的大戶人家——李府。
他第一時間就明白了, 絕對是李安之下的毒手,然而跑去警局,警局居然說沒有證據, 不予支持。
他家境一般, 只能咬碎牙往肚子裡咽。
結果等他再去崑崙書局時, 卻發現門人不讓他進。
「這位兄弟,我們書局不歡迎你這樣的人。」
他這樣的人?他是什麼樣的人?他不過是出於正義,維護秩序,說出實話的人,別人畏懼錢權,不敢直言,他直言了,他便錯了嗎?
現在的人,真是個頂個的現實,一個個的看碟下菜!
林虎痛恨又不甘的離開了書局。
前段時間,老天有眼,收了李安之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他第一時間就往崑崙書局跑,結果掌柜的居然還是不讓他進。
林虎簡直要出離憤怒了。
只是因為有錢,就能這樣隨意侮辱他人嗎?!
而林虎今天之所以能進崑崙書局,是因為同行的人有沈雲秀,沈雲秀在南城,可以說的上是赫赫有名。
門人看見林虎是和沈雲秀一路,遲疑了一下,看見掌柜搖頭,終究沒再伸手攔人。
時隔快一年,林虎終於能再次踏入崑崙書局。
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勢在書局裡巡視。
結果真是冤家路宰,居然又叫他碰著了宴安。
宴安已經把林虎完完全全給忘了,畢竟他藩籬一戴,不止別人看不清他,其實他看別人,也是影影綽綽。
更別提,這事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所以在林虎餵第一聲的時候,宴安沒意識到對方是在和他說話。
直到林虎的第二句話傳來:「聽說你相公死了,那你現在該是寡婦,還是寡夫呢?嗯?」
宴安捧著話本的手一顫。
旁邊的春杏柳眉倒豎,氣道:「哪來的混帳東西,在這說混帳話?!」
和林虎隨行而來的同窗也驚了,雖然他們大多數人也覺得男男結為夫妻,說來不雅,但是也不會在這樣的關頭說如此的混帳話。
林虎看上去濃眉大眼的,今天怎麼跟個市井裡不講理的婦人一般,說話如此刻薄?
當下就有人拉了林虎的衣袖,小聲勸告:「別說了。」
林虎說話時一直盯著宴安,見宴安因為他的話有所觸動,跟被打了雞血似的,臉都紅了,立馬就要再說話。
沈雲秀卻聽不下去了,她說:「林虎,你好沒有禮貌。」
林虎被沈雲秀指責,想說的話一卡,轉而變成了:「我說的是實話而已。」
沈雲秀完全不吃這一套,她冷靜的道:「跟是不是實話沒有關係,你沒有禮貌是不爭的事實,我建議你道歉。」
林虎登時跟被人掐住脖子般,梗的面紅耳赤。
旁邊的同學也紛紛勸說道:「沒錯,林虎你還是道歉吧!」
「我又沒錯,我憑什麼道歉!」林虎梗著脖子。
掌柜的抽了抽嘴角,畢竟像林虎這樣不會看眼色的人,著實少見。
春杏見林虎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氣的越發狠了,當即袖子便是往上一擄,露出一段皓腕,旁邊的宴安見狀,趕忙講話本放在前台,拉住春杏:「不至於,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