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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做出這種質感,用壓褶帶鐳射布料足以解決,可又落入俗套。
別說知名設計師,這種方案隨便拉個服裝學院的學生都能想得出來,根本不具競爭力。
翻了大量素材,拿給設計組商討,大多反應平平。
這個困惑已經困擾他許多天,從米蘭回來後一直在著手準備,可一直又毫無進展。
而初選截稿日,只剩一個月。
出神的時候,蕭衍聽到雪燈敲敲門,也不進來,只在門外打了聲招呼:「老公,我去上班了。」
蕭衍倏然抬眼。
上班?
上的什麼班。
昨晚無意間看到有關他的熱搜,他的公司也發表緊急聲明,聲稱已經將雪燈暫時停職調查,最晚一周後會給予大家滿意答覆。
想不到,雪燈還挺好面子。
蕭衍「嗯」了聲,下一秒輕輕踱步到門後,仔細聽著門外一舉一動,一直到關門聲響起後,他也趕緊撈了件大衣披上出了門。
在地下停車庫選了輛平時沒開過雪燈也沒見過的車,上了地上剛好看見雪燈一個人慢悠悠穿過房前小道,站在路口滿臉茫然。
蕭衍掛了低檔,並不上前,遠遠與雪燈保持一定距離。
十二月中旬的世界滿目蕭瑟,冷風捲起枯葉打著旋飄向遠方,整條大街仿佛都是枯萎的黃色。
雪燈縮緊身體。
他的確不想被蕭衍知道他被停職的事,他認為那很丟臉,索性假裝出來上班,找個地方逛一天,到點回家。
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該去哪裡逛。
他就這樣在街頭漫無目的地遊走,蕭衍就遠遠開著車在身後跟。
都說人生處處有驚喜,雪燈走了個把小時,忽然看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大型建築,走近一瞧是當地的海洋博物館,大門上掛著招聘啟事:
【急招臨時解說員,男女不限,工資日結。要求:熟悉海洋及各類海洋生物知識,相貌端莊氣質佳,播音主持專業優先錄用。】
這不巧了嘛,這不老本行嘛。
雪燈和門衛大概說明來意,興沖衝進去了。
蕭衍將車子停好,買了票跟著進了博物館。
雪燈見到博物館負責人,開門見山表示自己想應聘臨時解說員。
負責人淡淡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哪家傳媒公司的記者嘛,專業還算對口,但……你也別怪我說難聽的,你現在這種情況,我怕遊客有意見。」
雪燈尷尬笑笑。話糙理不糙,是他也會有這種顧慮。
但還想再爭取一下。
「我戴個平光鏡,稍微化個妝,不是熟人應該認不出來。」
負責人上下打量他一番。
「而且,我工資要求不高,您看著給多少都行。」別讓他閒著就行。
負責人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在桌面輕點,似乎在考量。
良久,他道了句:「這樣吧,工資該多少我照給,但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你把頭髮剪了,只要不剃光,能剪多短剪多短,確保不會被任何人認出來。」
雪燈心裡一緊,下意識撫上自己的頭髮。
他留了二十多年的長髮,為了保持正常行動每次只修剪一點點。
且在他們族群中,長發是標誌,也是婚配中對方考量的標準,外婆常說,頭髮比命還重要,千萬要好好保護。
見雪燈陷入為難,負責人也不慣著:「你能答應就來試講,不能那就不好意思了。」
「別。」雪燈急了,「我考慮一下,給我半小時。」
負責人一挑眉,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遠處佯裝參觀遊客的蕭衍推了推墨鏡。
該聽不該聽的,總之全聽到了。
思忖片刻,他打開手機地圖搜索附近所有的美髮店,駕車而去。
雪燈站在門口,回望著高大博物館。
剪麼?剪掉能換來短暫的工作機會,也能防止他三番五次被人搞錯性別,況且他變成了人類這是事實,能不能回到大海還是未知。
落地玻璃門中投映出他瘦削的身影,長發垂下,隨風微拂。
剪吧,總不能因為固執錯失機會。
雖然,很捨不得。
雪燈最後撫摸一次自己的頭髮,打開電子地圖搜索附近美髮店。
馬路對面就有一家,門頭還挺大,一進門,七八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托尼老師扭著腰肢迎上來。
只怪他們沒有長成人民信任的模樣,導致雪燈遲疑許久,眼見時候不早,才小心翼翼問能不能剪頭髮。
其中一托尼笑得眉眼彎彎:
「報一絲啊先生,我們這裡不剪髮,只做護理和燙染。」
雪燈:?
大理髮店就是任性。
去了另一家理髮店,托尼搓著手問:
「您有預約麼,沒預約的話可能要等下個月了,我們預約客人已經排滿了。」
雪燈望著空無一人的理髮店:?
大白天還講起鬼故事了。
第三家理髮店的托尼看起來正常了不少,雪燈說明來意,他當即拿出價目表:
「我們家有三個檔次的老師可選,實習生、駐店老師和設計總監,請問您需要?」
雪燈之前寫過這種理髮店的文案,知道等級不同價格也不同,反正只是剪短,那就:
「實習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