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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在聽到眾人疾呼的時候便瞧見了胤禛和他的福晉一同落水的這一幕,他頓時臉色煞白,撥開侍衛。
就在他幾乎魂飛魄散的時候,又見弘昀跳了下去,這景象直將他駭住,心口像是被人猛地捶擊了一下,當即便是腿上失力。
「皇上,皇上!」眾人趕忙將康熙扶住,那宿遷的知府已是臉色煞白。
「四哥,弘昀——」胤禟反應過來立刻大呼,「來人,來人,去救人,去救人——」
幾個會水的人早就在他驚呼的時候跳下去了。
洪水迅速將幾人淹沒在河道中,河水像是一條貪婪的蛇,將胤禛一家三口全部吞沒,原先瞧見了幾個人的頭,這會兒功夫連身形都瞧不見了。
康熙被如此刺激一番,面色早已失了所有血色,一雙蒼老的目中滿是惶然,手不住的顫抖,自從太子被廢以後,他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還添了個心悸的毛病,此番極力強撐著,指揮眾人道:「速速備船去尋人,速去,一定,一定要將人找回來。」
胤祿久久不能說話,一口氣兒憋在胸腔里,不上不下,只有一雙眼睛在不停地落淚,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太過難過的緣故,胤禟眼睛赤紅,大喊著吩咐人去尋。
……
弘昀被水帶走,滔滔滾水鑽進他的口鼻,他沒有放開手中抓到的褲腿,求生的本能,讓他在緊急時刻開啟他的實驗房。
水流的衝擊力巨大,將他們三人衝進了白房子裡。
弘昀咳嗽了幾聲,抹了把臉上的水,看了眼地上的兩個人,兩人臉部手部都有不同城程度的傷,長樂的半張臉滑劃出一道猙獰的口子,胳膊也是歪斜的。
他心中生了巨大的怒氣,但此刻顧不得生氣,搖了搖人,「長樂,長樂!」
長樂半睜了下眼睛,意識渙散,他飛快地給她壓了胸口,見她吐出水,咳嗽起來,「醒了?醒了就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口。」
丟下她,他看向另一邊兒的男人。
胤禛昏迷著,額頭磕在了水中的石塊兒上,此刻鮮血淋漓,給他清理了口鼻,進行了心肺復甦。
不想人還是沒醒,他忽然想到長樂用過那個銀針器,明白他這是中了麻醉的緣故,將實驗室里的聽診器等儀器搬來,給他檢查了一番,拔出他膕窩中的銀針,給他處理了額頭上的傷口,將他斷掉的胳膊綁上了繃帶。
長樂撫著肩膀,面容扭曲一瞬,生生將痛咽了下去。
她環視著實驗室,眼中發出熾熱的光,這裡面的一應器材與陳設皆是那個時代才有的,只是整個實驗室里有嘈雜聲,忽而大忽而小。
她心中發湧上無限歡喜,踉蹌著起來,不顧腳踝上的疼,摸過那熟悉的醫藥器材,摸過衣架上他穿過的白大褂,看到一整個裝了藥材的柜子,撫過那透明的藥櫃。
藥櫃一邊兒放著的幾包糖果,往嘴裡塞了一個,這是後世用來補充身體機能的藥材,一邊兒放著幾本紙質書,上面的書頁捲成了酸菜。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一邊兒的智能通訊設備,將自己的臉對準了攝像頭,沒想到打開一瞬便發出滋啦啦的聲響,除了在左上角看到自己滿是血的臉外,看不到對面的反應。
轟鳴聲不斷,像是水聲,她不知道是哪個機器發出的聲響,下意識地去尋窗子,去尋門。
終於她看到了一道白色的推拉門,帶著不可抑制的激動撲過去,門被驟然拉開,然而緊接著便是頃刻間湧來的洪水,她只看到了一處岸,還來不及分辨,就被衝倒在地。
屋中霎時間漫上了水。
她趕忙掙扎著將門關上,伏在地上咳嗽了幾聲,脫臼的胳膊劇痛無比。
弘昀看了眼地上的水,沒有說話。
將胤禛的傷處理好後,脫了手套,用清潔劑將手清理乾淨兒重新換了一副手套,來到長樂身邊,拽過手術箱,清理她面上的傷口。
傷口因為泡了水已經泛白了,血跡上還有泥土,除了清理還需要消炎。
長樂因為痛忍不住瑟縮,可是他只是緊緊的抿唇,沒有說一句話。
看到他額頭上的傷,她伸手,他猛地打開她的手,恨與是怨齊齊湧上心頭。
長樂靠在牆邊兒,道,「在生我的氣?這實驗室是你穿越過來的時候帶來的?瞞得真緊。」
弘昀飛快地給她處理好傷口,換上紗布,道:「不比你。」
他以為他們是相依為命,實際上卻是她在防備,在保留。
「你為什麼突然對他出手?」
長樂道:「心疼他了?」
弘昀猛地將她垂落一側的胳膊往上一杵,只聽嘎達一聲,她痛叫一聲。
「我說過你可以相信我!」他強壓著心裡的怒氣,冷冷地看向她。
「你叫我怎麼相信?你明明知道我對以前的世界有多想念,可是你甚至不把我帶來這兒,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意外,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帶我來?」長樂淡漠道,眼中是明顯可見的幾縷譏諷。
他在怕什麼,怕她看到這個,而將它奪走嗎。
也是,沒有多少人在涉及核心利益的時候可以輕易讓步,何況他是一個即將奪取那個位置的野心家。
弘昀冷笑,「你以為待在這裡面沒有損耗嗎?看看你自己的手。」
長樂低頭,只見手背上青紫一片,像是神經被壓死露出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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