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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小太監趕忙將宮殿的大門打開了,在燈光下哆哆嗦嗦,滿臉的垂喪, 「奴才叩見皇上, 皇上萬歲……」
胤禛道:「二阿哥呢?」
太監支支吾吾,蘇培盛高喝,「皇上問話為何不答!」
太監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蘇培盛踢了那太監一腳, 「快讓開, 皇上, 慢點。」
胤禛大步往裡走,毓慶宮空蕩蕩的, 蕭疏冷寂讓這兒顯得像個冷宮似的。
他忍不住想起當初來看太子的時候, 那時他被關在此處失去了儲君的風度,只剩下醉酒頹唐。
但至少還有滿院子的宮人們在。
他將弘昀禁足的時候,他將所有的人都打發了出來, 只留下了一個太監, 他聽說這事兒的時候更加生氣, 覺得他故意對他撒氣賭氣。
可在看到黑峻峻的宮殿時, 他心中生出無限的恐慌來。害怕自己和弘昀也走到汗阿瑪和胤礽的地步。
他疾步往裡走,蘇培盛吩咐身邊兒的人,「燈提高點兒,路照亮點兒。」
胤禛進了冷寂的大殿, 沒有瞧見人,一把搶過燈籠, 左右照了照道:「人呢?弘昀!」
屋中外面, 都有沒人應答, 胤禛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 「去找!」
跟在他身邊兒的人全部喊起人來,之前的那小太監哆哆嗦嗦地近前來,胤禛威嚴赫赫瞧著他道:「人呢?」
小太監以首叩地,「奴才該死。阿哥他,他說去看望先皇了。」
胤禛驚愕,「看望先皇?他人出去了?怎麼出去的?為何不早早來稟!」
小太監嚇得雙腿發軟,道:「阿哥接連絕食了幾日,怎麼勸說也不吃飯,也不讓奴才對送飯的人說,只一個勁兒地念叨著想去看先皇,奴才幾番勸說下,這才肯吃飯。
之後開始寫信,在奴才耳邊念叨,說有朝一日他若是出不去了,就讓奴才將他的信給皇上,說不準皇上在看到他的信以後,會叫他出去,哪怕去守陵也好。
後面又說想偷偷去,奴才求著他不要去,忽有一日,阿哥閉門不出,又不肯吃飯了,等奴才推門而入的時候才發現,阿哥不見了,只留了書信在桌上。」
「為何不早早來報!朕要砍了你的腦袋!」胤禛高喝。
小太監嚇得顫抖得像是一隻風中的落葉,「奴才該死,阿哥的傷的重,又不肯用藥,還還不肯吃飯,奴才見阿哥形容憔悴,幾乎不成人形,奴才,奴才不忍心……奴才該死,還請皇上殺了奴才吧!」
胤禛氣得踢了他一腳,一口氣堵在心口,忽然想到弘時烏日娜也跑了,一定是他將人帶走的!一定是他將人帶走的!
若果真是為了看先皇,何必將兩人帶走呢,他是故意的,是為了逃跑!
他竟然將他這個父皇視若無物百般算計,胤禛氣得大喊,「這個畜生,這個混帳,就讓老天收了他去!」
蘇培盛見皇帝身子搖晃,整個人氣得喘不過氣來,趕忙扶住人,一個勁兒地撫他的心口,「皇上,皇上息怒,皇上,奴才這就命人去給兵部或者九門提督傳話?您先別生氣,還是看看二阿哥的信吧,也不知道他給皇上留下了什麼話……」
「朕不會看,朕一眼都不會看,他既然敢跑,朕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明日就除了他的皇子身份,革去他的黃帶子,將他移出宗籍!他絲毫沒有將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他心中沒有我這個君父,他愛做誰的兒子就去做誰的兒子!」
胤禛一口氣罵完,心口一陣陣得疼。
他到底哪裡來的膽子,是不是在太上皇身邊待的太久了,所以覺得自己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同樣是皇子,當年他是怎麼過來的,而他又是什麼樣子,他竟然敢妄為到這個地步!
一定是太上皇,一定是他將弘昀教成了這個樣子,將他教成了另一個胤礽。
他是有多恨他,先是將胤礽放走,還將他的兒子給教壞,他將他的兒子教壞了!
胤禛一口氣提不上來,喉頭髮干,眼前發黑,腦子更是嗡嗡作響。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皇上,皇上!皇上!來人,快,快!將皇上背回養心殿,速速傳太醫!封鎖毓慶宮,今兒的事兒一句都不許說出去,誰若是說出去,死!」蘇培盛陰沉沉地喊了一句。
眾人連忙稱是。
弘暉聽說胤禛病倒的消息後,趕忙去請安,消息雖然及時封鎖,但沿路各個宮門處的太監還是有嘀咕,很快弘暉知道了這事兒。
幾個侍衛說皇上去過毓慶宮,後面就被人背回了養心殿。
他立刻意識到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才叫他氣成這個樣子。
他忍不住心裡想,難道是弘昀與阿瑪爭執了?
畢竟是他母親,人如今不見了,阿瑪一定震怒。如此看來,阿瑪還是在意那個女人的。
當真是紅顏禍水!
弘暉眼中閃過冷意。
胤禛整整在床上躺了一日,一想到弘昀帶著弘時一起不見了,就氣得心口發疼,不過一夜的光景,嘴上便起了好幾個水泡,密密麻麻從唇內長到了唇上,熱的東西一點都吃不了,一吃粥,就疼得眼淚花往外冒。
蘇培盛看得著急,見他什麼也不吭氣,異常沉默,可是時不時的暴跳如雷,覺得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道:「皇上,奴才去請個太醫來。」
「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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