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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心底訝然,反覆打量這個兒子,這真是他那個蠢笨的兒子?
他什麼時候有這份心了,倒有了幾分少見的孤勇,他還是覺得有人指點他,撫著桌上的帳簿道:「你如此做將朝廷的威嚴置於何地?你以為其餘人看不出你這是利用朝廷斂財?」
胤禟道:「你情我願,東西喜歡就競價買,不喜歡也不強求,平日裡正常做生意,汗阿瑪日後若是抓了貪官,可否將他們的家產清點了交給兒子總管處置?」
「你!你是真瘋了!」康熙怒斥,「休要想了。」
胤禟道:「除了拍賣一事,兒臣還是請求汗阿瑪立一個國貿行,可以用朝廷的名義經營四方,比如與西部的准格爾做生意,待其嘗到了貿易的甜頭,形成依賴,日後若有爭端,或可用貿易作為籌碼,或者有朝一日出海像鄭和一樣雄遠他方又進行海上貿易,就算現在不做,但是可以籌謀,摸索總比故步自封要好,萬一能成呢。」
「沿海各處已經開了四個口岸,你這是要將手伸到百姓的口袋裡?到底是誰如此攛掇你?」康熙龍目深邃。
胤禟瓮聲瓮氣道:「沒有人攛掇兒臣,兒臣沒有其餘智謀,但的確想經商,那些代管沿海貿易的人不是百姓,他們富得流油,今日可為我們做事,可與他國長久來往溝通,怎麼就不會為他人所用?我們需要南洋西洋的東西甚少,但是他們需要我們的東西多,來往船隻未必不會將我們的茶與絲綢賣去別的地方,與其叫周邊經營,我們自己也可經營。」
康熙沉吟片刻,「十萬兩銀子呢?」
胤禟以為有門兒,熱切道:「就在府中,明兒我拿來孝敬汗阿瑪,那國貿的事兒……」
康熙眼中閃過笑意,「等你拿來再說。」
胤禟頓時雀躍,再三保證,「兒臣叩謝汗阿瑪,兒臣一定好好表現,努力為國牟利。」
康熙沒說話但還是記住了他這句為國謀利,等人走後,立刻對梁九功道:「傳召老十。」
他非要弄清那個給胤禟出主意的人不可。
胤禟幾乎手舞足蹈地回了府上,可沒多久老十就來了,說起要請他喝酒,為他慶功,還帶來了宮裡的旨意,說是銀子先留著,日後再說。
胤禟巴不得呢,他又可以數一數銀子了。
等過了幾日,他想舊事重提,不想康熙卻不見他,梁九功道:「皇上叫九阿哥好好出個章程,想想若是真弄個國貿行,到底要怎麼做。」
胤禟道:「這事兒可以大家商量。」
「眾人商量是一回事兒,但若是九阿哥心中沒數,少不得要在開與不開上廢口沫,眾人若非看到事情可行,如何願意支持九阿哥呢。」
胤禟想了想,的確是,梁九功趁機道:「阿哥之前給幾位小阿哥送的腳踏車皇上十分喜歡,還叫人在乾清宮門前給他演示呢。」
「果真?」胤禟眼睛一亮,梁九功道:「是,皇上十分喜歡,也很看重阿哥能造出這樣的能耐,由其是那西洋鍾,遍尋各地,也難找出幾個合心意的,怎麼阿哥就能找到這麼多效力的人,不知是從哪裡尋來的,似乎十分懂西洋技藝?」
胤禟得意,弘昀啊弘昀,可真是個人才,瞧瞧汗阿瑪教人在這兒旁敲側擊的打探呢,他不能將弘昀說出去,一則他想將這樣的人攏在自己手裡獲利,其次他也答應過弘昀,不能說給別人。
他不能不守信。
「汗阿瑪要什麼人才沒有,我府上那兩個傳教士也會一點兒,將得了的西洋鍾拆了,一瞧就瞧明白怎麼回事了,不算難事。」
梁九功笑了笑,道:「原來如此,阿哥且回府想想章程吧,皇上就等著您效力呢。」
「好。」胤禟答應得說快。
梁九功進了大殿,將此事告知了康熙,康熙頭也沒抬,道:「他倒警惕,我倒要看看他著意含糊維護的人到底是誰。至於章程,讓他想去吧,看他什麼時候打消這念頭。」
四個口岸皆收海關稅,朝廷並不直接參與對外貿易,而是利用中介作為代理人,以官制商,以商制夷,胤禟的想法卻是轉變這個既定的政策。
那海關稅收豈不是要回到以前的市舶司制?
康熙思忖許久,決定找個時機將老九放到鄂羅斯館去,叫他經略漠北。
……
毓慶宮。
太子病倒,有一連兩日沒有上朝。
外人皆聽說是磕傷了,傷到了額頭。
康熙聽此消息的時候立刻命太醫前去,還不放心地親自去類一趟,果然瞧見他顴骨嘴角各處有淤青紅腫,這不像是磕傷的,反而像是挨了打。
「到底怎麼回事?」康熙沉聲問,看向一邊兒的太子妃,「你是怎麼照顧太子的,宮人如此疏忽。」
太子妃趕忙認罪,「兒臣知罪,太子前幾日,不小心絆在了門檻上,摔到了。」
康熙蹙眉,太子也連連道:「兒子那日心不在焉,所以疏忽了,汗阿瑪與太子妃無關,無妨除了不好見人,倒也不重,兒臣明日便上朝為汗阿瑪分憂。」
太子不知為何那日會暈倒醒來的時候除了太子妃,不見那個女人,一時迷茫當日李氏是不是來過東宮。
太子妃說他暈倒在大殿裡,貼身的太監也說他昏倒了,太醫查看過,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應是勞累過度。可是他不信,首先他不信太子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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