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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去這些無關的思緒,他當下決定對鄂羅斯的請求要強硬一些。
就在胤禟到達湖廣的時候,他收到了皇上的密旨,看到上面「速速回京」的密令,心中咯噔一聲,當即對弘昀弘時道:「今日不做修整,速速回京。」
弘時道:「九叔,發生什麼事了?」
胤禟笑道:「皇上催促,想你們想的緊呢。」
一路急行,整整十幾日絲毫沒有休歇的時候,有一日弘時醒來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邊只有四個侍衛,其餘侍衛還有九叔和二哥都不見了。
他當即大喊一聲,「哎人呢?」
聽到動靜的烏日娜走來,叉腰身子微微佝僂,道:「榮親王帶著二哥提前走了。」
「提前走了?」弘時詫異,瞧了眼她的神色,「咱們也沒有拖他們的後腿,你怎麼了?」
「沒事。」烏日娜淡漠道,「你若是想先走,可以先回去,我要在路上休整一二。」
「我……」弘時語結一瞬,心中揣測萬分,道:「休整便休整……」
養心殿內,胤禛唇瓣發紫,一張臉漲得變了顏色,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呼吸急促,幾乎叫他喘不過氣來,之前的那種症狀再次出現。
冷熱交替,渾身震顫,身上使不出力氣,裹在厚厚的被子裡不住發顫,他的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將他壓著,身體又沉又重。
加上時不時高熱,米粒難進,看著守在身邊的弘弘暉弘曆,心中的焦急愈發嚴重。
十三來同他稟事的時候,看到他這樣光景,也實在害怕得緊,處理完政事請求來服侍,胤禛直搖頭,語氣斷斷續續,「不用,不用……十三,十三……」
十三知道他的心思,對他道:「四哥放心,朝中的事,我會上心……」
胤禛不住點頭,他嘴邊開始控制不住地淌龍涎,瞧著眼前愈發模糊的帳子,他緊緊握住十三的手,望著他,「弘昀,弘昀……」
「我知道,四哥,我知道……」
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開始不斷咳血,高熱退後,他幾乎下不了床,雙眼凹陷,面上的鐵青之色愈發明顯,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有所鬆懈,讓張廷玉給他讀奏摺,在床幃之上做決斷。
有幾日他強撐著身子去上朝,一下叫大臣們察覺出他身體的孱弱來,一時間議論之聲沸沸揚揚。
大臣們預感皇帝的身體十分孱弱,太醫和傳教士以及新學的醫者輪番診斷了,皆不敢說真話。
胤禛在焦急的等待躁怒異常,深知即便他秘密立儲,朝中的大臣卻認為繼承人是弘暉,他們常用滿漢來表達對弘昀的不滿,若他一旦魂歸長生天,只怕嗣皇帝要與朝臣纏鬥一番,最怕的是若眾人知道弘昀不京中,會有人鑽空子只怕令大事落空。
萬一大臣們對顧命大臣有所疑慮,日後史書對弘昀的即位只怕要詬病,加上他連子嗣都沒有,豈不是更叫眾人疑慮,後世之人只怕也要懷疑他這一決定而非議他,自他登基以來,除了弘昀去為先皇守陵獲得過眾人的一致誇讚,更多時候卻很少出出現在群臣眼中。
弘時也被他帶走了,這些年更是叫大臣們只知弘暉弘曆而不知他二人,他罵了弘昀幾句畜生,強忍著身體的疼痛一直堅持等他歸來。
在堅持了二十多天後,他忍不住又吃丹藥維持身體,大覺身體好轉,終於放下心來的時候,身體忽然急轉直下。
……
胤禟急得嘴皮子都乾裂得出了血,帶著弘昀一路狂奔,等到的時候,侍衛們還阻攔不已。
他大怒道:「皇上命我與二阿哥覲見,你等阻攔,是何意圖?」
「宮中不可騎馬……」
胤禟拿出密旨高舉,「皇上若是怪罪,我一律承擔!」
兩人騎馬而入,一路狂奔。
養心殿內。
胤祥,胤祿幾位王公,還有幾個滿漢顧命大臣以及弘暉弘曆等人皆跪在雍正的病床前。
太醫們全部跪在床榻的不遠處。
雍正艱難地強撐,弘昀始終不回,他預感身體越來越不好,只怕有個萬一,由其這日竟連行臥都做不到,更覺苦痛不堪。
幽思恐懼之中,思念與恨怨皆難消除,眼看弘昀弘時遲遲不回,而自己身子又急轉直下,他只能提前召見顧命大臣,重新安排大事。
他先是給弘暉和弘曆封了王,然後命人將正大光明後面的聖旨拿出來,命人宣讀聖旨。
弘暉聽到密旨上所立之人,緊握了拳頭,看著病床上的人眼中閃過愴然憤懣,「弘昀頂撞皇父而獲罪,更是從擅自離開了毓慶宮,皇父要讓這樣一個行事不規矩的皇子為我大清儲君嗎?」
胤禛渾濁卻不乏犀利的目光看向弘暉,觸到了他眼中的倔強,動了動唇,道:「大阿哥魔怔了……」
底下的大臣面面相覷,十三和胤祿對視一眼,胤祿道:「二阿哥去了皇陵守孝,大阿哥怕是沒有記清楚。」
弘暉抬眸,「阿瑪要偏袒一個漢人皇子到這個地步嗎?哪怕他不孝,哪怕他獲罪被囚,都要立他,他不讀儒學,浸淫墨家,不知孝悌,更是妄為任性,昔年他屢屢將皇父氣病倒,皇父今日立他,難道不怕滿朝文武議論嗎?皇父可想過日後大臣百姓如何議論皇父偏袒庶子!」
十三怒喝,「大阿哥放肆,君父面前豈敢如此!」
「十三叔!」弘暉揚聲,「十三叔可想過要如何面對列祖列宗?!今日擁戴這樣一個人,難道不怕祖宗基業都喪於他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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