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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水缸的地面,這是廚房的角落,平時無人來,這幾日沒有雨還有些乾燥,但是水缸的周邊,卻有些濕。
葉彩唐扒著水缸的邊緣往裡面看,這缸確實不用擔心誰不小心掉下去,因為太高了,想爬進去也難。
「大人你看。」葉彩唐指著邊緣的某處:「這裡的苔蘚被破壞過。」
水缸靠左側的地方,有一片苔蘚上有被蹭掉的痕跡。
「一歲半也是會掙扎的。」夏樾道:「兇手將邊吉祥按進水缸後,他也會掙扎扭動,這些苔蘚,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被蹭掉的。然後又隨著水波被清洗,只留下了一點殘餘還黏在頭髮上。」
葉彩唐用手沾了一點水缸邊的綠色,抹在白色的帕子上,和邊吉祥頭髮上的一模一樣。
夏樾蹲下身,在水缸邊潮濕的地面上,發現了半個淺淺鞋印。
只有半個,因為乾燥的地面沒有留下任何印記,只有在水缸底部的邊緣,有一些濕潤。
葉彩唐也蹲了下來 ,幾人圍著那個腳印。
這是個女子的鞋印,雖然只有前半個,但也能看出嬌小。
葉彩唐見張如山扶著妹妹在一旁,離得有點遠,低聲道:「有沒有可能,兇手就在邊家內部。」
如果兇手是外人,大清早潛進邊家,把孩子帶到廚房,淹死後再送回去,這太容易被發現了。
而且沒有必要這麼麻煩,既然能將人帶走,一歲多的孩子,想要製造一個意外現場,那太簡單了。
只有家裡人,才會遊刃有餘的這麼折騰。因為自己的孩子,所以自己不會被懷疑。要不是因為張如山在六扇門裡做事,這很大概率就會認定為意外。
之前的兩個孩子,就是如此。
邊家有三個女人,田嬸,大兒媳杜雁,小兒媳張如夢。
劉沙道:「會不會是杜雁,因為自己的孩子死了,所以看張如夢的孩子,越看越不順眼,越看越難受,所以把邊吉祥也弄死了。要痛大家一起痛。」
有這個可能。
王統道:「我覺得是邊延,之前不是說他們夫妻現在一直沒孩子麼,他們家還挺殷實,後面分家常,田嬸肯定要偏向有孫子的。邊延夫妻肯定拿得少,弟弟的孩子死了,那兩下就一樣了,這事情發生,他們夫妻收益最大。」
王統說的也有道理。
夏樾道:「小葉,你覺得呢?」
葉彩唐道:「我覺得兇手是田嬸。」
大家一起看她。
葉彩唐解釋道:「主要是邊延和杜雁你們都說過了,我總不能和你們說一樣的。」
大人是端水大師,做下屬的當然也不能落後,也要一碗水端平。
夏樾無奈道:「你認為田嬸是兇手,理由是什麼?」
葉彩唐道:「因為昨天我們遇見了田嬸帶孩子,兩次,一次是孩子被花生米卡住,一次是天黑被一個人放在路邊。所以如果較真說,這個孩子短短兩天,遇到了三次危險,只不過前兩次僥倖逃脫,最後一次才無力回天。」
既然前兩次都和田嬸有關,為什麼第三次不可能和她有關呢,為什麼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得逞後,終於下了狠手呢?
說也說的通,但王統忍不住道:「可那是她的孫子啊,還是唯一的孫子,她為什麼要害自己的孫子?」
「那誰知道呢。」葉彩唐道:「我只是說一種可能。」
在沒有確鑿證據前,每一種可能都有可能。
夏樾道:「想查這個腳印也不難,把她們鞋都拿來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第269章 一隻繡花鞋
說干就干,劉沙立刻去拿所有人的鞋子。
六扇門既然接手了這個案子,現在就不是邊家自己的事情了,現在邊家想配合也要查,不想配合也要查。
疑似命案從來都是公訴,一旦官方認為不是自殺或者意外,那麼就不是死者家屬決定是否要查明真相,甚至在很多案件中,家屬是最有嫌疑的人。
很快,劉沙就將每個人的鞋子都拿了一隻相同的左腳來。
雖然腳印看起來是女子的,但是,邊延邊介的兩隻鞋,也一起拿來了。
五隻鞋子一字排開,有大有小。
邊延和邊介的鞋子首先被排除在外,確實差的太多了。
剩下的是田嬸和她的兩個兒媳,田嬸的鞋子略大一些,然後是杜雁和張如夢。
眾人一隻鞋子,一隻鞋子的對過去,都很疑惑。
地上的鞋印,竟然和張如夢的鞋印是嚴絲合縫的,剛好對上。
眾人都偷偷扭頭,看了一眼角落裡啜泣的張如夢。
邊家五個人,他們一溜排懷疑了四個,甚至孩子親爹,他們都討論了是否有可能在外面有外室,想要逼張如夢和離,給外室讓路。
但他們偏偏沒有懷疑過張如夢。
孩子親娘,安分守己,她除非分裂出第二人格夢遊,不然的話,怎麼可能對孩子下毒手。
而且張夢如此時哭的如此傷心,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裝的。
劉沙低聲道:「要不,去問問?」
眾人都沒答話。
不是不想問,但是這確實不好問。
張如夢孩子沒了,現在正是最脆弱傷心的時候,這會兒問她懷疑她,怕是雪上加霜,成了壓垮她的一根稻草。
說不定張如山也要以下犯上,和大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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