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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雙修, 就是雙方神識交融,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自然會在對方的識海中留下痕跡。
神識無法說話,楚紀河的神識小人站在綠茵茵的草地上, 與悠閒自在坐在鞦韆的小人對視——那鞦韆的形狀還與他現實中給時秋做的一模一樣。
楚紀河只覺得氣血逆流, 渾身經脈都鼓脹起來, 他守在身邊的人自己都只敢做夢想想, 卻被別人這樣得手。
他可真是個笑話。
不過那又如何, 只要將這人殺了, 孟秋就還是他的。
倒戈受到召喚,出現在劍主手中,以前的它還能欺負欺負劍主靈力淺,掌控不住它,可現在, 隨著楚紀河的修為穩步上升, 倒戈也開始做不了妖了。
在別人的識海中打架, 稍有不慎就會害得那人受傷, 嚴重者變成痴傻也說不定, 可那是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
如今的楚紀河有全部的神魂支撐,而沈溫卻只是一縷脆弱的神識,實力懸殊, 自然
行不成對峙。
不過一劍, 那鞦韆上的小人就成了一堆碎片, 讓人眼前清淨。
楚紀河面無表情地收劍,又過去將鞦韆拆了,重新用自己的靈力再次構建一個。
做完這些,他只覺得心上還是堵了一口氣,強壓著又死活壓不下去,目光在這個識海世界裡巡視一遍,如同巡視著自己的領地一般,誓要抓出所有外來的入侵者。
最終,他在一片湖心上遇見躺在蓮花花瓣中心的小少年。
是縮小版的時秋,精雕玉琢的一小隻,光著腳丫子,側躺在蓮蓬上睡得正香。
楚紀河輕飄飄地落在蓮蓬上,看著令他矛盾不甘後悔,亂他心海的罪魁禍首,滿腔怒火像是找到了出口,驀地伸出手。
在對方白白淨淨的臉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捏完又覺得不解氣,乾脆俯身在對方饅頭般的面頰上咬了一口。
神識本就敏感,入口雖然不是實質的觸感,卻滿是時秋身上好聞的氣息和沁入靈魂的香氣。
睡夢中的小人似乎被咬疼了還是什麼,小聲哼了聲,小胖手無意識推拒。
楚紀河被他擾得心煩意亂,怒氣是消了不少,火氣倒是上來了。
「他們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楚紀河眸色很深,又咬了口白白軟軟的耳朵尖。
「不要……」他聽到被他壓著的人嘟囔,「困……」
「不要?」楚紀河冷笑一聲,「那我偏要。」
話落,他毫不留情地在時秋的唇上刻下牙印,尖尖的犬齒刺破唇肉,又不敢太過分,怕人哭惱,彌補性地舔舐。
「這次就當是給你一個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背著我找別人。」楚紀河一字一句威脅,暗啞的嗓音低低沉沉,「再有下次,就不只是咬幾口這麼簡單了。」
再有下次,他會將夢裡對對方的手段都付諸現實,再哭再鬧也不心軟。
說他自私霸道也好,無恥不要臉也罷,總之,他看上的人,只能是他的。
·
時秋這一覺睡得可算是香,海底陰冷,可他總覺得身邊有一處源源不斷的熱源包裹著他,一點都不冷。
等他醒來,已經整整兩天過去。
劍宗的人早已將這海底宮殿都地毯式搜索了一遍過去,只剩下最後一處不敢輕易進去。
「那裡面應該藏著這個宮殿重新冒出來的秘密,只是我等只要一接近,就會被門上的禁制彈開。」秦牧來找楚紀河,「十八師弟可否隨我等去看看?」
本來秦牧對楚紀河的實力並不多了解,直到進來這裡第一天,他偶然看見楚紀河與那個古怪的少年交過手,還不落敗。
他這才知道,原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十八師弟實力竟然那麼強。
時秋正在穿襪子,聽到一嘴,不由想起那個回憶中不斷被人魚侍衛們提到的那什麼——
「是邪神鼎!」
「邪神鼎?」秦牧一愣,「那是什麼?」
時秋解釋道:「其實這裡是上古人魚一族的宮殿……邪神鼎就是人魚王族用來鎮壓體內邪氣的東西……」
他根據人魚王和人魚王后的聊天內容整理好前因後果說出來。
「按小師弟這麼說,人魚王已經用自己的生命終結了詛咒,這個邪神鼎又這麼會重新出現呢?」秦牧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時秋搖頭。
「哦?」楚紀河冷不丁出聲:「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時秋用指甲摳著掌心,強自鎮定地道:「我一進來就不小心掉進一段回憶中,成為人魚族的某個角色,看到的。」
「原來是這樣。」秦牧恍然,他就說,這裡就這麼大,怎麼會所有人找了小師弟一天愣是找不到。
「這個邪神鼎聽起來就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十八師弟,我們還是去看看吧。」秦牧道。
三人來到禁地。
與宮殿其他地方精美布局完全不同,這裡設計得十分複雜,絲毫不追求美感,置身當中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門上刻著不知名凶獸的圖案,千百年過去依舊能看出模糊輪廓。
花了些功夫,楚紀河破開大門,一眾人皆握緊劍,嚴陣以待。
出乎意料的,什麼都沒發生,沒有東西攻擊他們。所有人互視幾眼,隨後謹慎走進。
壓抑的氣息無形中影響著眾人的心緒,沒走幾步,就有人忍不住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秦師兄,我覺得喘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