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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
兩人收回靈力, 沈溫手心張開, 將重新被封印的邪神鼎收了回來。
秦牧上前道:「不知這位道友該如何稱呼?」
沈溫道:「溫時。」
溫時, 這像個人族名字。秦牧一愣, 可對方不是人魚嗎?甚至, 據他所知,銀尾還是人魚中的王族。
就在他思索期間,沈溫略過他,看向時秋,「十七, 好久不見。」
「是認不出我了嗎?」沈溫眼中帶笑, 他收起因為使用人魚王力量而自發出現的魚尾, 重新變成人類青年的樣子。
時秋已經努力縮在角落裡了。
在推搡楚紀河去幫忙後, 他就自己一個人偷偷躲起來, 就是希望沈溫不要注意到他,可是還是被點到。
到現在了,他怎麼可能還猜不到, 和他一起掉入回憶的就是沈溫。
他肯定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畢竟時秋能感覺到在自己的沉默期間, 手背上的白色印記正微微發燙。
他這是在威脅我嗎?時秋想。
其實,事業型的主線任務龍傲片自己也能夠完成得很好的吧,完全不需要他這個炮灰的幫助,大不了就被揭穿魔族身份好了。
時秋抿著唇看著地板,看著自己的鞋尖,看著衣服下擺,總之就是不抬頭。
沈溫走到一半就被人攔下來,楚紀河高大的身影擋在時秋前面,不露出一根頭髮絲,他半笑不笑,「不好意思,他似乎並不待見你。」
「畢竟,他被魔族人捉走的時候,你頭也不回地走了。」楚紀河道:「十七,我說得對嗎?」
「嗯……」時秋在後面小聲附和。
一群劍宗弟子都被這個反轉給驚呆了。
「十七師弟,原來你們認識啊……」
「啊,還有這事?小師弟,你沒受傷吧?」
「十七,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沈溫輕聲道,「上次也……非我所願。」
「那又如何?」楚紀河冷嗤,「不想見就是不想見。」
劍宗弟子:「……」
不知道為什麼,空氣中的火藥味莫名很盛,危險程度不亞於剛才邪神鼎所帶給他們的。
只有赤羽站在人群後,擰著眉頭看著又一個和他搶時秋身邊位置的不速之客,不開心地壓著嘴角。
最終,還是時秋主動拉了拉楚紀河的袖子,「師兄,我們走吧。」
這才結束了這場即將爆發的硝煙。
他們兩個先行離場,可秦牧卻沒有立刻離開。
秦牧:「溫道友,不知可否麻煩你一件事。」
沈溫等到少年背影徹底消失,才道:「什麼?」
「是關於你手中的邪神鼎……」
·
這次海底宮殿的歷練就這樣結束,一行人整裝準備回去。
靈舟上,時秋轉角遇見這幾天他避之不及的人,當即緊急剎車:「……?」為什麼沈溫會在這裡?
「又想跑?」
沈溫揪住人的兩條髮帶,時秋的頭皮一緊,沈溫趁他停頓直接帶著人表演原地消失。
下一刻,時秋看著熟悉的貝殼大床愣住,「你幹嘛!」
「抱歉。」沈溫溫聲認錯,「我就是想單獨和你說說話,可你一直躲我。」
「說、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時秋看到這張床就臉皮發燙,特別還是當著當事人的面。
「當然有。」沈溫輕笑,「比如,現在我的修為,已經足夠你不眠不夜……」
「……!」時秋感覺耳朵都要熟透了,特別是對方有意無意地加重『不眠不夜』四個字,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啊啊啊!
「你不要說了!」時秋尷尬羞恥得腳趾摳地,麵皮一下子爆紅,氣道。
「那好,我不說,」沈溫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那你陪我說說話,好嗎?就一會。」
「……」
時秋努力平靜下來,乾脆道:「你為什麼不揭穿我的身份?」
「為什麼要揭穿?」沈溫不解,「你喜歡玩就玩,哪天不喜歡了,我也能帶你安全離開。」
這就是力量的好處。
玩?
沈溫竟然把他疑似臥底這種事當成遊戲一樣。
「你就不怕你包庇魔族的事傳出去,被整個修真界的人唾棄追殺嗎?」時秋忍不住問。
人魔兩族之間的仇怨是無法化解的,一個占據著最好的地盤,一個想掠奪者,根本難以調和。
「那與現在有何區別?」沈溫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堆竹簡,一個個打開,「這些,是我從小到大中過的藥,害過我的人。」
「……」竟然都記下來了。
時秋抿抿唇,沒抵住好奇,低頭去看。
密密麻麻又臭又長,如果不是沈溫的字體好看,都看不下去。
「仙門百家起碼一半出現在這裡。」沈溫嘲道,「再多一半又有什麼關係。」
時秋沒在後面找到自己的名字,奇怪道:「我的名字呢?」
「哈哈哈……這可不是什麼好榜。」沈溫被他逗笑,想了想,又單獨拿出一個竹簡,「你的在這裡。」
時秋接過打開,發現上面空空如也,一個字都沒有。
……?
「是不是看不見字?」沈溫問。
「嗯。」時秋抬眼看他,「什麼都看不見。」
「看不見就對了,我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記在紙上,萬一哪天被人看去了怎麼辦?」沈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