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竟然還有別的毒
兩日後,拜月樓天字號房。
房內已被重新休整了一番,原本這包間裡便放著一張寬大的軟榻,現在被換成了一張床,而床邊擺放著一屏風,正好將床單獨隔開,原來放在窗邊吃飯的大圓桌也被撤走,換成比較小的方桌,而在房間另一邊則擺放著用於煉藥的工具。
司徒灝為了避免麻煩,來前便給林如悅點了睡穴,是以此刻她正安靜的躺在床上。
炎臻為了避開炎瑾的耳目,讓暗衛將歐紹陽易容成他的模樣,他則變成歐紹陽,手拿一把摺扇瀟灑地離開了王府,至於裝著冰蓮的玉盒,早已安排暗衛偷偷帶出,等他到達拜月樓再送過去。
因為他跟歐紹陽一起長大,兩人均對對方的一言一行無比熟悉,所以喬裝起來毫無壓力,如果不是特別熟悉兩人的人,絕對看不出來。
炎瑾安排的人只奉命盯著炎臻,所以對歐紹陽沒有太多關注,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隨意指派了一個人尾隨其後。
炎臻一開始就沒打算甩掉跟蹤的人,他太了解炎瑾了,要是跟來的人被甩掉,回去一報告,那才叫麻煩,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大搖大擺走到街邊雇了頂轎子,朝著拜月樓而去。
來到拜月樓門前後,剛下轎,便有伶俐的店小二迎了上來,笑道:「客官幾位?今兒樓上的包廂還有空位,要小的幫您安排嗎?」
炎臻將摺扇瀟灑的打開,故意以扇遮住左手,將藏在左手的銀牌遞了過去,道:「爺就一人,今兒要吃頓好的,不過爺喜歡清靜,你看著安排吧。」
店小二看到銀牌,眼神閃了閃,立即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笑得格外諂媚道:「小的定會好好安排,客官請進。」接著,對酒樓內喊了聲:「貴客一位,樓上地字號房!」
跟隨他來的人嗤笑了一聲,原來是跑出來打牙祭的,不過這位幕僚還真捨得,想來沒少從八王爺那撈到好處,要知道拜月樓的菜雖好價卻貴,暗罵了聲狗仗人勢,也懶得再監視,逕自離開。
炎臻雖然跟著小二上樓,餘光卻一直注意著那名跟蹤者的所在,發現他離開後,笑著搖了搖摺扇,移開視線,大步向樓上走去。
小二將他領到天字號包廂的門前後,恭敬地推開門,道:「王爺請進。」
炎臻心下暗驚,一個普通的店小二竟然也能看出他的偽裝,看來摘星閣果然是藏龍臥虎,不可小覷,面上卻不顯半分,笑著謝過後走了進去。
司徒灝一見進來的是歐紹陽,愣了片刻,接著便反應了過來,皮笑肉不笑道:「王爺還真是夠小心的。」
炎臻揭下臉上面具收好,笑得如沐春風,道:「還是小心點的好,畢竟本王的身份容不得本王似閣主般灑脫隨意。」
說著,他走到司徒灝身旁坐了下來,眼神掃了掃屋內的設置,當看到那完整齊備的煉藥器具時,眼裡閃過一抹欣賞和滿意,但當眼神移到屏風那時,立刻察覺道後面有人,稍一細想便猜到後面的肯定是林如悅,聽其呼吸平緩,似在熟睡,遂開口道:「閣主為何要點了悅兒睡穴?莫非是害怕自己真實身份泄露?」
司徒灝聞言心內一凜,這話到底是真的知道了什麼,還是故意試探?但卻不動如鍾,裝作聽不懂般,道:「本尊從司徒府將如兒帶走,如若不點她睡穴,驚動了旁人如何是好?況且煉藥講究凝神靜氣,如兒若醒著,萬一亂了王爺的心,影響了藥效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話拐彎抹角說炎臻見了林如悅便會穩不住心,暗諷他是個好色之徒。
要換了別人沒準兒就沉不住氣了,但炎臻哪裡是那麼容易被打擊的,微微一笑,道:「彼此彼此。」
言下之意就是咱倆都一樣,五十步何須笑百步?
司徒灝懶得跟他打嘴皮官司,冷哼一聲,道:「冰蓮何在?」他可是看著炎臻空手走進來的,東西都備齊了,人也帶到了,要是還敢找茬不乖乖拿東西出來,他可就要發飆了。
「閣主稍候。」炎臻起身走到窗邊,推開半邊窗戶,不一會兒,便有一名暗衛從窗戶躍進,恭恭敬敬給他行禮後,將背在背上的包袱取下雙手遞上。
炎臻揮手讓暗衛離開,然後將包袱拿到桌前打開,正是那個裝著冰蓮的玉盒,司徒灝立即拿出鑰匙遞給他,炎臻小心地將廣鎖打開,卻沒有打開盒子,而是抱著盒子走到煉藥的台子前,一邊取水淨手,一邊說道:「煉丹需要兩個時辰,還請閣主稍等片刻。」
說著,他故意扭頭,略帶戲謔地看向司徒灝,「不知道閣主點了悅兒多久,若是提前醒來……」後面的話他沒說完,但言外之意司徒灝已然明白。
這大尾巴狼還在試探他呢?司徒灝心內冷笑,雙手抱胸道:「不用王爺費心,安心煉丹便是。」
炎臻不在意的笑笑,接著笑容斂起,眼神變得極為專注,動作優雅卻乾淨利落的開始做事。
正好兩個時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枚雪白如玉般的藥丸便出現在了早已準備好的玉碗裡。
看著那枚藥丸,炎臻和司徒灝眼裡同時閃過一抹激動。
太好了,林如悅身上的毒終於可以解了!
司徒灝走在前,炎臻手捧玉碗走在後,兩人越過屏風來到林如悅躺著的床邊,炎臻將玉碗遞給司徒灝,然後坐在床邊的軟凳上,直接拉起林如悅的皓腕便開始把脈。
司徒灝眼神一冷,但他相信炎臻的醫術,只得忍下心底的醋意,但看向炎臻的眼神卻跟刀子似的。
誰料炎臻的神情突變,驚呼道:「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哪裡不對?」司徒灝立時急了,連忙問道。
「悅兒體內除了三月魂,竟然還有兩種毒,現在三種毒已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全新的毒,光憑冰蓮之效怕是難以將毒全數拔出!」炎臻眼裡閃過怒意,「怎麼會這樣?上回在公主府我替她診過脈,根本就沒有多出來的兩種毒!到底是何人在謀害悅兒?」
炎臻可謂氣急了,連「本王」這個自稱都不說了。
司徒灝眼裡也燃燒著怒焰,那就是說必是回門過後才中毒的,那麼下毒的人能動手的地方唯有司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