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寧安
端木徳淑淺淺一笑:「像你……」溫和的垂下頭縷縷女兒額前的嫩芽一般的小頭髮:「百天了就給她剃了,軟趴趴的,她自己還亂開心。」
宗之毅看著她,目光炯炯,聲音帶著剛剛沒有平復的沙啞:「朕看著挺好看,尤其被她拱的亂糟糟的時候……尤其好看……」就像你一樣,好看……
端木徳淑被他看的有些心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而且都看了多少年了,何必每時每刻都要讓她覺得你是深情無悔的樣子,端木徳淑心中冷哼一聲,本也不是那樣的人。面色平靜:「皇上用膳吧。」
宗之毅點頭,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依舊沒有收斂,他今晚,一定要如願以償,太醫也說她恢復的很好了,他為什么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她本來就是他的娘子,他的皇后,獨屬於他的女人!
端木徳淑為自己前一刻抱怨驚嚇不已,坐在餐桌前時也有些心神不寧,她為什麼突然有那種想法!宗之毅很好,對孩子有耐心,對自己也敬重,雖然有時候會感情用事,可換種角度想,何嘗不是他在乎。
尤其他對尚一這件事,給足了她和女兒臉面,甚至不鬆手的城池都送了出去,這樣的男子已實屬難得,為何她反而抱怨上了?
不知足了嗎?端木徳淑冷笑自己一聲,想要什麼?權勢地位都有了,反而想走回頭路嗎!這算不算是得到了最美的寶石,卻想起路邊的石子了!端木徳淑失去現在的一切,你也不過是普通的頂多還算有一點風韻的女子,不要因為別人高看了你自己的平庸和微不足道!
「怎麼了?身體不適?」宗之毅緊張的看向徳淑。
端木徳淑看著他真切關心的樣子,淺淺一笑,整個人因為剛才的事更加溫柔幾分:「沒有,就是想著尚一剃了頭髮會不會變醜,丑了不招皇上喜歡了怎麼辦。」
宗之毅見狀,整個人都好了,她到底還是要愛他的,不管是因為孩子還是因為皇后的地位,還是兩人本就同生共死的婚姻關係,她的心裡也必須有他,唯獨只能有他,沒有一個人有機會靠近他守護起來的她。
宗之毅將手放在她的椅背上,看著她柔弱溫柔的坐在其中的樣子,就像安分的躲在自己守護領地內一隻小小的兔子,無論她怎麼鬧騰,怎麼打滾鬧情緒,都在他的掌控中。
就算她再生氣再不如意的想罵自己,也是跳起腳跺一跺、氣鼓鼓的看著自己,沒有任何殺傷力。反而更讓人喜歡三分。
宗之毅伸出手,撩撩她鳳釵上的流蘇,她是他的,不管她當初願不願意嫁,現在她都只能是他的,連鳳釵都是他給她的,所以你的一切都是朕的。
宗之毅看著她望過來的目光,心情越加好了幾分:「朕怎麼會不喜歡尚一,她就是長丑了,不像你了朕也喜歡。」
端木徳淑小聲的低估一句:「長丑了那是因為像你……」
宗之毅愣了一下,瞬間低下頭,強硬的吻上她的唇!下意識的握住她單薄的肩膀,想在這把椅子上,把這個弱小的小可憐蹂躪成醬汁,讓其鮮艷野蠻又悽苦的綻放!
端木徳淑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嚇了一跳,急忙去拉他的手:你幹什麼!
宗之毅一點不想放手!瘋狂想她撕了她就在這裡!
端木徳淑感受到他的情緒,腦海里一片亂七八糟的事!眼淚險些掉下來!他外面調戲那些隨處都可以的妃嬪嗎!眾目睽睽之下!她以後還要不要管政!要不要做人,還是讓人看她在餐桌前勾引皇上很有臉!
端木徳淑強硬的拉下他的手!惱羞成怒的瞪著他!你剛才想幹嘛!
宗之毅見狀,忍不住哈哈哈一笑,突然心情大好,若不是他自己放開,她以為她那點小力道能拉下他的手!
宗之毅心裡無比痛快的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他為什麼不行!他就想了!餐桌前有什麼不好!那次葡萄架下更好,他為什麼不能用力!為什麼要照顧她情緒!他就是想,現在就想把她按在餐桌上!
端木徳淑目光狂暴的盯著他!
宗之毅笑過後,腦海里狂野的想法又一點點的冷淡下去,徳淑死板,不喜歡開這種玩笑,有時候可以,那也要自己很可憐很受傷,或者她沒辦法的時候,再或者她喝多了,一般情況下,她不允許在床上胡來。
宗之毅也從不敢在她這裡盡興,腦子一熱的想法過後,就剩她可能想起自己齷齪往事的不自在,立認倒霉,小聲賠不是:「別生氣了,朕不該孟浪,是朕不自重,罰朕一會不吃飯行不行。」
端木徳淑聞言,頓時掃眼憋笑的眾人!
宮人們立即安分守己的忙著手裡的事,沒人敢看向正位上的帝後二人。
但心裡都忍不住甜甜的,皇上對皇后娘娘真好,雖然不看場合了些,但都是在宮內,也沒有人會出去亂說,誰能知道。
外面傳什麼帝後關係一般,其實都是假象,他們反而都覺得皇上每次來時,帝後二人都很溫馨的。
品易站在最遠的地方,非常非常冷靜的整理著手邊的器具,站在皇后的位置,皇上對其有六分敬重,兩分感情,一分擔當,就夠了,多則不利。
所以,何必就像如今,皇上對皇后參加了六分感情,有什麼好處,一點小事也能鬧得不可開交,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有照顧到皇上的情緒,便會一個月一個月的不說話。
簡直不知所謂!
鳳梧冬閣燈火通明,月影懸垂,眉月般的光暈旁是龐大的星幕。
皇上沐浴過後,在暖和的冬閣寢殿內穿著單衣逗大公主。
尚一懶洋洋的有些困了,小眼睛勉強睜著看著耍雜技的爹。
兩位奶娘恭順的在一旁站著,無人敢上前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欣圓準備好了護甲的用品,準備待主子出來為主子修修指甲。
端木徳淑穿著紅色錦緞,專心打理了兩年多的長髮重新長長的披到了腿部,臉頰還帶著被熏蒸的水汽,整個人懶洋洋的。
端木徳淑揮退了上前的欣圓。
欣圓帶著人和東西又退了下去。
品易在晚上皇上在時不會上前伺候,與贊清一起站的遠遠的。
戲珠帶著人為娘娘端茶倒水,鋪床挪被。
屋內,燈光溫暖,香氣繚繞,伴隨著尚一偶然出聲的小聲響,靜謐安然。
贊清淡淡的看品易。
品易微絲不動的站著。
贊清心中冷哼一聲,避什麼嫌,就你這幅樣子,皇后還能眼瞎了多看你兩眼。
贊清也是宮中的老人,宮中的齷齪了解的十分深入,哪個宮的女主子們對自己總管大太監不是又寵著又看不起的,可惜呀,品易這輩子是沒有這艷福了。
宗之毅看著她把頭髮簡單的攏在腦後,漂亮到自己溫柔的眼睛不帶情緒時也依舊吸引人,耳墜隨著她歪頭整理頭髮的動作,紅色的珊瑚珠靜靜的貼在她潔白的頸項上,與她身上的紅衣相得益彰的好看。
宗之毅示意奶娘將大公主抱走。
端木徳淑見了,招招手讓奶娘抱過來,對上女兒快閉上的小眼睛時,整個人都是溫柔的:「忍不住啦,都怪爹爹逗我們是不是。」然後對著奶娘一笑:「抱下去吧。」都困成這樣了。
宗之毅看著她走過來。
端木徳淑見了,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她養了幾個月,身體也好了,哪裡有不在一起的道理,何況順理成章的事,談不上什麼樂不樂意,就如吃飯、喝茶一般,自然而然罷了。
宗之毅的手慢慢的放在她肩上,他已經一年多沒有碰過她了,手掌不自覺的用力握緊,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端木徳淑手放在他手背上,抬起頭,目光純淨的示意他輕一點,疼了。
宗之毅頓時覺得一團火從腹部衝上來,克制又迫切的將人抱到床上。
紗幔一層層落下,尾部的垂玉互相撞擊中發出清脆的聲響,又很快恢復平靜。
鳳梧宮內沒有通房,一般床事都是值夜的貼身丫頭在外面伺候。
贊清、品易已經出來,站在鳳梧冬閣暖和的寢宮與前廳的走廊上,誰也沒有說話。
贊清很喜歡這時候的安靜,那是真的安靜,除了身邊的人惹人厭惡了一點,簡直是他夢想中的宮廷生活,主子好伺候,前途光明,眾人尊敬,有什麼不順心的,可惜……
品易沒功夫理他,看眼戲珠。
戲珠點點頭,今晚她當值。
品易便先行離開了。
贊清立即對著戲珠漏出三分笑意,他最近有個想法,贊清不敢說對自己的長相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但比品易總是不差的,而且,自己也有外在條件,內在涵養配鳳梧宮的戲珠姑姑也是綽綽有餘的。
贊清是真有這種想法,戲珠這個人本身就傻乎乎的,基本不會礙事,而且與後宮打好關係,戲珠無疑是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沒聽說過戲珠有這方面的想法。
贊清突然對戲珠紳士的一笑,不同於諂媚也不是對主子的恭敬,很淺的用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對她禮貌頷首。
戲珠立即驚覺的看向贊清,贊清長的好,身份高,後宮宮女對贊清的追捧,和如今後宮女子對品易的追捧是一樣的,甚至因為贊清容色更佳,追逐他的人更多:「公公這是?」
「沒事,就是新得了一批珍珠,想讓姑姑幫我看看成色。」
戲珠聞言盯著他看了片刻:「你私藏前院供奉!」
贊清臉上的笑容立即僵了一下,然後一點點收住,他覺得就是自己想偉大的犧牲一下,最好也換個人,他怕被這個姑娘傻死:「呵呵……呵呵……」比你們的品易總管少多了!你們總管都換了四枚玉扳指了,難道你們是瞎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