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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元旦快樂

    徐知乎慢慢向前。

    旁邊的宮人紛紛行禮。

    端木徳淑半躺在椅子上,腿上搭了一條薄毯,人已經快睡著了。

    小甜甜看到來人,疑惑了一瞬,聲音慢啦幾分也輕柔了幾分還有些難以啟齒,有徐相在的地方,總覺得任何曲調都配不上他一般,尤其她唱的好像還有點……

    徐知乎走進,目光落在她身上,面色紅潤有光,腹部微微凸起,徐知乎愣了一瞬。

    端木徳淑悠悠轉醒,抬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睏倦的閉上。

    徐知乎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著她的肚子,此刻的感覺錯綜複雜,為什麼還在!但又說不清應該喜悅還是著急,是訓斥她不懂事還是安撫她們母子……

    徐知乎就這麼直直的站著,一句有建設性的話也說不出來問不出來。

    遠處的舞台上,小甜甜心癢難耐的看著這一幕,不要總是看啊,親上去親上去。

    心裡又清楚他是不會那麼做的,他對娘娘應該不是急色的那一種,相爺這個人看著就不是感情豐富的,能跟皇后娘娘勾搭上,實屬不易。

    徐知乎站了好久,臉上的神色已經歸於平緩,他慢慢的走過去,將滑在他腰間的薄毯蓋在他的腿上,目光深沉複雜的看了他腹部一眼,手上想觸碰一瞬,最終沒有放上不,轉身,慢慢的走了。

    舞台上烏七八糟的歌聲繼續,徐知乎身姿挺拔,腳步和緩。

    少憂見主子這麼快出來愣了一下,趕緊隨後跟上。

    徐知乎走出皇宮並沒有上馬車,徒步慢慢的走著。

    鬧市街頭,市井之鬧,他從來走不屬於這裡,走在其中,亦有人下意識的為他讓路。

    徐知乎突然停下腳步。

    少憂抬頭。

    「怎麼沒有說?」徐知乎聲音輕緩乾淨,沒有任何情緒,或許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有期待。

    「什麼?」

    「腹中的孩子。」徐知乎說完重新邁步。

    少憂驚訝的看向主子,沒人說嗎!這件事經手的人沒人不知道啊,相爺這幾天不去看娘娘,不是在跟娘娘發脾氣嗎?難道相爺不知道?!

    少憂想到這裡,想上前兩步說些什麼,又覺得能說什麼,退回原地慢慢走,難道這幾天,相爺以為少爺不在了?

    少憂想到這些天主子鬱鬱寡歡的樣子,心中諸多感觸,相爺他……

    徐府內。

    少憂和辭詭、誡諂說完,還有些心疼主子:「主子表現的多不在意一樣,到底還是在意的……」

    辭詭看他一眼,什麼叫不在意,相爺本身就很在意這件事。

    站在旁邊的副手,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小少爺身體沒有影響嗎?」萬一身體不好,或者腦子不好……

    少憂擺擺手:「好不好不重要……不好,相爺就不喜歡了不養了嗎,能不能出生才重要。」

    副手看了三位大哥一樣,也是,相爺看著也不像是需要子嗣繼承家業的樣子,若是如此,府里也不會空置至此。

    「讓相爺緩一緩吧。」

    ……

    五殿下這兩天守在母后身邊,說什麼也不走。

    端木徳淑也任他守著,這孩子容易沒有安全感,身體又弱,前些日子得了風寒剛好一些,又瘦了一些,養的甚是吃力,要守著就守著吧。

    鳳梧宮的長廊上,明珠聽完小太監的回話,神色如常,點點頭,讓來人走了,這些個狗奴才,娘娘不過『病了』一些時日,就慢待了孩子,讓什麼阿貓阿狗也能見到五殿下,那個墜兒當真是不怕給五殿下招禍!

    五皇子心裡有些沒底,他母族全族對母后的哥哥意圖不軌後,母后已經好久沒有答應他的陪侍了,下面的人雖然有些苛待他,但對他來說不足為提,相比以前而言,這點事甚至算不上事,他在意的是皇后娘娘的態度。

    好在皇后娘娘依依舊疼愛他,疼愛他就好,五皇子眼底滑過一道寒芒,墜姑姑只想著讓他救那個女人,怎麼不想想他如今艱難的處境,愚忠的蠢貨。

    端木徳淑剪了一個窗花給小五看:「怎麼樣?好看嗎?」

    五皇子把目光從母后的肚子上移開,落在母后舉著的鮮紅的之上,她手指捉著一角,映在上面襯的更加柔軟薄透;「好看。」

    端木徳淑看著他透黑的眼睛,笑笑,將剪紙蓋在他臉上:「送你了。」

    「謝謝母后。」小五聲音透亮。

    端木徳淑聞言摸摸他的頭,他能想到來她這裡自保也沒什麼不好的,誰沒點求生的意志,他在這裡住的時間越久,對外的震懾越大,也沒什麼。

    ……

    夏日匆匆而過,秋日艷陽高照,熙兒娘娘哭的眼睛生了暗疾,新女涕淚,老人心傷,好在秋末初冬時,宗之毅身體好轉,人已經能下榻理事了,雖然上朝有些難度,但在御書房聽個話坐個把個時辰沒有問題。

    應娘娘這段時間因為服侍周到,人也和善,得了皇上和大公主的青睞,升了充儀的位置,入住原徐修容住持的新雨宮。

    錦瑟頗為不服氣,找皇后娘娘告了一狀。

    端木徳淑覺得還好吧:「不是沒有越過你去。」

    「妾身就是看她不順眼嗎,娘娘您平時也別太總之她們這些小賤蹄子了,以前還有七八個人輪換著伺候皇上,現在就她自己,天天在皇上面前走來走去的,娘娘就不擔心嗎——」急死她了。

    端木徳淑穿了一件紫色交領繪牡丹秋衫,料子很厚,裡面同色抹胸長裙頭上鳳釵搖曳:「擔心什麼?皇上身體不適,好不容易有人伺候的好,皇上也高興,自然是她功德一件,難道你親自去伺候著。」

    錦瑟氣哼哼的坐下來:「妾身是怕她狐媚子引誘了皇上。」

    「也許皇上就缺點狐媚之氣呢,有了便也有精神勁。」

    「娘娘。」

    「行了,總比皇上病懨懨的躺在床上,你們隨時戰戰兢兢的好吧。」

    錦瑟聞言無話反駁:「可是,也該讓嬌美人周美人她們去服侍著才是。」

    端木徳淑嘆口氣:「你見阿靜做事什麼時候是不公平公正的,是皇上要求應格兒服侍著,周美人她們因為這個沒少跟阿靜鬧的,可皇上吩咐下來的鬧有什麼用,她們兩個若是手腕了得,也讓皇上親自要了去伺候。」

    錦瑟氣的鼓囊囊的,只是顏色沒有青春不在,在男人眼裡只剩不討喜的尖酸刻薄了。

    「好了,沒事多出來走走轉轉,總盯著她們作甚。」

    「看不慣。」

    「看不慣你也可以收拾了,誰還能把你怎麼樣。」

    錦瑟不服氣了:「話是這麼說,可人家現在才是皇上的心頭肉,我敢收拾人家嗎?還不被皇上卸了髮釵,發配出去——」

    端木徳淑搖頭:「你啊,你若是有理自然沒人怎麼樣你,本宮也自會給你做主,你若是無理還要去鬧,跟那市井之流的惡婆婆有什麼區別。」

    「娘娘!」

    「說你一句惡婆婆就不願意聽了!你看看你現在的做派,哪裡不像挑兒媳婦錯處的說長輩,應格兒入了皇上的眼自然就與她的優點,她服侍皇上功不可沒,你總要承認吧。」

    錦瑟不說話了。

    「所以,差不多就行了,她也有她的優點,她以後登的高了,不屑於跟你對坐,登的矮了奈何不了你,你何必總跟她一般見識,憑白為那些同顏色的姑娘招了她的記恨,到時候她要對付你,你說本宮是護著還是不護著。」

    錦瑟攪著手帕,不服氣又知道自己是仗著皇后娘娘的寵愛才『鼻孔朝天』真出了事,自己也是扛不住的。

    「以後沒事了,多教導教導四公主,以後孩子大了,還指望你給一份體面呢,你若是被應格兒拉下去了,四公主指望她那個品級不高的親娘有什麼前程,塗有公主光環而已,以後啊,少看些後宮的事,真以為自己還是孤家寡人呢。」

    錦瑟慚愧的垂下頭,秦可晨那六七品的小位置,在宮裡連個臉也露不上,四公主跟著她還不是處處受人鉗制。

    端木徳淑見她老實了,讓人準備了些小東西,讓錦瑟回去捎給四公主,少以後誰點都著,不定是哪個心眼多的,捅了她過來鬧騰呢。

    端木徳淑送走錦瑟後,撫著笨拙的身體起來,四處走走,這些日子身體沉的很,性子也有些燥,能耐著脾氣跟錦瑟說話已經算不錯了。

    「冬藏夜的供奉可準備齊全了?」

    品易扶著娘娘走走:「回娘娘,全了。」

    戲珠捶著手爐,後面慢慢的跟著,她前些日子病了一場,有些畏寒,娘娘便賞了她一個手爐。

    端木徳淑點點頭:「這半年來辛苦你了。」

    「娘娘說的什麼話,能為娘娘鞠躬盡瘁是奴才的福分。」

    「本宮不是說宮裡。」宮外的事宜卻不是本分了,大皇子跟了他一年多,不用大皇子的名頭也走出了自己的成績,就難能可貴了:「回頭讓伊貴人好好謝謝你。」

    「奴才不敢當。」

    「大皇子何時回程?」

    「與二爺一起,冬藏後十天。」

    端木徳淑舒口氣,臉上漏出一抹笑意:「那就好,也有半年多買見了,怪想的。」

    「大殿下也惦記著娘娘呢。」

    端木徳淑看著開始枯敗的葉子,心底安安靜靜的,她不好奇皇上重病後為什麼奇蹟般的好轉,也不想問徐知乎接下來想做什麼,前面的是是非非就任它去了,皇上寵愛誰,想把誰提到他想給的位置也都隨他的心意。

    她自己這個樣子,宗之毅若是重新起來,定然是要換人的,她也早有心理準備:「去那邊走走吧,他啊,身體不好,現在走個事做,人都精神了呢。」

    「開開眼界,對大皇子也好,世子也跟著大皇子去了不好地方。」

    「他們兩個啊——」

    ……

    冬藏日並不是太大的節日,但也是忙碌了一年,難得清閒日子的開始,露水重的晚上,鳳梧宮的晚上偶然會燃了爐火。

    今日冬藏,鳳梧宮的燭火晚上了也依舊亮著。

    幾個孩子圍著母后烤火吃紅薯,一個個小臉映襯的通紅,歡聲笑語萬分喧鬧。

    大公主席地坐在母后身邊。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一個人手裡捧了一個紅薯,九皇子端坐著,一派小大人像。

    二公主站在圓圈的中央,搖頭晃腦的念著古詩,背的認真可愛。

    端木徳淑將爬過來的小十二抱在腿上,水靈靈的小樣子,異常招人喜歡,比之身旁的大公主阿要精緻三分。

    品易往爐火架上放了幾個玉米,又放了一些刷了醬的雞翅膀,目光溫和的看眼走來的九殿下,又將九殿下手裡的饅頭片放在了鐵架上。

    九殿下羞怯的對品易笑笑。

    品易忍不住伸手想揉揉九點下的額頭,到底只是恭敬的笑笑。

    吉利從不顯眼的地方繞進來,在品易耳邊說了什麼。

    品易神色如常的點點頭,將手裡的活計交給吉梧,起身向娘娘走去。

    「娘娘,皇上向這邊來了。」

    端木徳淑抬頭看品易一眼。

    品易點點頭。

    端木徳淑抬手。

    品易扶娘娘起身,一行人帶了宮裡的小主子們出去迎人。

    這是近半年來兩人第一次見面,她沒有再去過乾心宮,皇上能下床後也沒有再來過這裡,兩人從里都是避讓這,從徐知乎出入禁宮的隨意中不難看出,他的主動權也是有限的。

    大公主已經帶著宮人們迎去了外門,剩餘的孩子都安安靜靜一臉嚴肅的等待著,有些緊張的握著衣角,二皇子早已經懂事,更是緊張又期待,父皇,讓西地歸順的父皇說每個孩子心目中當之無愧的大英雄。

    宗之毅牽著女兒的手,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宮人還有走在人群中安靜順柔的應格兒。

    雖然這是無尚榮耀,甚至能被皇上帶入鳳梧宮更是一種肯定,但她並沒有因此自滿,反而連皇上身邊的位置都沒有站,是跟在青兒身後進來的。

    青兒便跟看中應娘娘幾分,這樣不爭不搶,不給皇上添麻煩的性子,事事為皇上著想,怎麼會不招下面的人喜歡。

    「娘,娘,爹爹來了。」

    端木徳淑真的好久沒有見他了,恍惚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更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端木徳淑含笑的摸摸女兒重新跑過來的笑腦袋,看向宗之毅,他病了些日子,看起來有些瘦了但人也更精神,平日張揚在外的戾氣如今盡數收斂入懷,已是另一番情景。

    端木徳淑禮節性的恭身:「見過皇上。」

    品易、戲珠緊跟著帶領身後的侍從叩拜:「奴才(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贊清神色複雜的帶著自己這邊的人問安:「奴才(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應格兒也安安靜靜的跪在隊伍中,絲毫不顯眼。

    宗之毅目光在她身懷六甲的身上停駐一瞬,無比厭惡的離開。

    端木徳淑還好,所以她連本宮二字也省了:「皇上可是來尋大公主的?」

    宗尚一笑著環著娘親的手臂。

    難道還看你這個淫婦不成!端木家的禮教宗法都餵狗肚子裡去了!宗之毅覺得無比刺眼,看著她這幅樣子,一口氣憋在胸口,恨不得此刻就將這對公然不要臉的狗男女碎屍萬段!

    「爹爹,我們在烤蔬菜吃嗯,品易寺人調的醬料可好吃了,父皇也來吧。」

    端木徳淑摸摸她的腦袋,來做什麼?你父皇身體剛好,別再起出三長兩短來:「你父皇公事繁忙,不要勞煩父皇。」

    大公主聞言失落的看眼母后,父皇不忙的,可看著母后的樣子,又不像是再生那位應娘娘氣的。

    宗之毅被一句公事繁忙刺激的嗓子發癢,她這是諷刺他宗之毅無權無勢,入不得她鳳梧宮的門了!他無權無勢……他……「尚一,來。」

    宗尚一走向父皇,又回頭看看母后。

    端木徳淑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無聲的安撫。

    品易微微抬眼餘光掃了對面人群中的應娘娘一眼又垂下,以往他沒有注意過這位姑娘,她成名後這孩子第一次見到,說不上國色天香,算是勝在氣韻溫和,能被皇上隨身帶著,看來是真的滿意的。

    不過……品易說不上為什麼,有皇后娘娘的『前車之鑑』在前,皇上怎麼會突然『移情別戀』不怕再來一次難堪的經歷?!怎麼想都應該是憎恨女子才對。

    這位應娘娘有什麼獨特的本事和手段嗎?

    ------題外話------

    元旦快樂!忘了昨天星期一了,—_—||,一放假就過的渾渾噩噩的

    明天開始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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