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背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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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乎突然笑了:「雷冥九真沒看出來,你如此能說會道,以前憋的很辛苦吧……」
雷冥九知道他怒,將凳子放好,冷冽也散了三分,他們若是鬧起來對小仙有什麼好處:「我——」
「你閉嘴!這件事唯獨你沒有任何資格說話!你憑什麼!我就問你憑什麼!你算老幾,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算老幾!」
「……」
「別他娘的跟我說,我做了,我就是做了什麼,我也沒有陷她與這樣的境地!你行呀!你真行!別人的女人你也敢出手!我當宗之毅是死的,是!宗之毅是死的!鬧開了也無非是我出事,他宗之毅沒臉見人!你呢!誰有你本事!讓端木徳淑現在安安分分的坐在這裡讓我說的又是誰!」
雷冥九看著徐知乎!
徐知乎眼睛通紅的瞪著他,真是有臉!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動她,誰給你的膽子!是我無能還是宗之毅手裡的權鎮不住你!讓你在我們眼皮子低下碰她……
徐知乎眼底都是血絲,枉費他們自視甚高,覺得能護她周全,能隨意『欺負』,結果呢……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雷冥九你憑什麼!
端木徳淑動了一下茶杯,發出輕微的聲響。
雷冥九站了回去。
徐知乎冷靜了一些,看向她,一字一句的重複:「你以後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沒有任何關係知道嗎!
端木徳淑看著他心裡,冷笑連連,若不是還要臉,她到要問問他高貴幾分:「本宮把話放在這裡,這件事是我品行有虧,相爺肯給本宮一次機會,放本宮一條生路,本宮十分感激,本宮以後與王爺,也再不會見面!」
「你憑什麼讓我信你!」
「相爺要怎麼樣才會信我。」
徐知乎想了很多,最終沒有把剛才的話重複出去:「端木徳淑……你太令人失望了……」
「嗯,確實。」端木徳淑承認,在某些事情走了心開心,很多事她已經沒有資格了,能做的都是空泛的東西,什麼也不能彌補她此時的貪心。
徐知乎看著承認的她,她眼裡的坦蕩刺的她眼睛疼,他不知道她經歷怎樣的心裡路程,此刻看來能如此平靜,平靜的讓他心傷。
徐知乎看向雷冥九。
雷冥九神色沒有任何拜年話,徳淑的話他聽著,也是認了,徐知乎冷哼一聲,他就不明白了有他什麼事!整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咳咳……」
雷冥九看他一眼,對徐知乎你反應平平,他們目的差不多,不過,他現在大概理解一點了,他要的更多的可能是想和小仙精神層面的一些東西,就算他和小仙有什麼,可能想要的只是小心默默給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安撫,一個傾向?
雷冥九不太懂用文人的話怎麼說,但他從徐知乎話中知道,徐知乎在小仙家人後確實不再想某些事,但要求小仙精神層面絕對忠誠於他。
可雷冥九也不覺得徐知乎就真的多高尚,充其量就是兩人的方式不一樣,但要的都是一個結果,而且,徐知乎還愛他自己,什麼叫不乾不淨!雷冥九諷刺他都覺得浪費時間。
徐知乎厭惡他此刻的目光:「你看什麼!如果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如果是別人早死了!」
徐知乎冷笑一聲,雷冥九你遲早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你做過的事,對徳淑造成的傷害,都會有報應!
雷冥九覺得還好,也不是覺得自己太有活著的價值,確實給小仙添亂。
徐知乎看向端木徳淑,就是這樣看向她,她眉眼如舊,甚至更添柔和,怪不得身邊不養育皇嗣,難怪對後宮賞賜頗多,厚待所有皇子公主,原來她也知道她做了什麼。
可這一切的背後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相爺還有……」
「讓他走!現在!」
端木徳淑看向雷冥——
「不要在我面前看他!還有我不是讓他離開這個房間,他該會哪裡去就滾回哪裡去!」
「徐知乎!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特別有臉,你——」
「怎麼不服氣!你是不是還想拉我去皇上面前念叨念叨!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數嗎!做的事後想過後果沒有!如果想好了後果現在去做,或許還不晚!」
端木徳淑瞬間起身,疾步向後面而去!
徐知乎、雷冥九同事停下來,都有些無力。
雷冥九過了片刻開口:「徐知乎,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們高高在上的眼裡,娘娘怎麼做才是對,怎麼做才是不對,那年我也去封地了,見她笑的開心,郡王珍惜,世子可愛,我覺得也很好,生活在旁邊看著也沒什麼。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時候跟我談,就算我不答應,你也會找別人談,我沒有你想的多,就像你們說的,我出身低,不覺她得到最好的想要的有什麼不好。
那件事後,她很害怕,你是不是很高興?還有,是你帶著郡王爺故意安排了他看到那一幕,你把她丟在後方,因為她要求跟著郡王爺同守城郭,同生共死!所以你把她們母子連夜帶出來後,把她丟在最後方,只因為你不高興,你不高興她會選擇皇上。
你不喜歡世子,也從來不多看他一眼,你也喜歡宗之毅,是你怎麼會喜歡宗之毅,與其說宗之毅故意示弱騙了你,倒不如說你覺得愛過別人的她不配和你在一起,不是嗎。
徐知乎,我不欣賞你,你對娘娘太狠了,她哪裡得罪了你,手帕是我撿的,我還給戲珠的時候本來沒人看見,為什麼後來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不高興我撿了你故作沒看見的東西,還是不高她沒有『丟』在你身上。
你今天站在這裡跟我說這些,我一句都不想聽,我們只是方式方法不一樣,心態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你閉嘴!你以為你就好,若是徳淑嫁給你手下的一個小兵!你能還能跟我說什麼看著她幸福,你只能說她眼瞎!所以,不妨告訴你,我看你,就是她眼瞎!」
「我說不過你……你能不能不要對她說話帶情緒,她現在肯定不好受,你還總那麼說……」
「你現在滾,還是我們再動手一次滾!」他想做不想聽他說任何話,所有人都能給他講道理,就是他不能!
雷冥九看他一眼,冷笑一聲離開。
徐知乎眼底的血色越來越濃,濃的只剩下痛……
雷冥九之留了一張空白的紙,便離開了。
端木徳淑靠在窗前,看著漸漸落山的太陽,將壓在桌上的突兀的空白宣紙認認真真的遮起來,放在袖籠里,房間裡靜悄悄的,除了她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端木徳淑想一個人待一會,看看夕陽,看看山木,好久沒什麼安靜了,安靜的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聲音,又好像起飛的鳥本來就定格在那裡,又突然消失。
她什麼都沒有想,亦沒有可想的,攏攏肩上的披帛,微微覺得有些冷……
……
「回相爺皇后娘娘沒有用晚膳。」
徐知乎手裡的刻刀頓了一下,又繼續雕手裡的木杯,杯身上山巒起伏的紋路好似天然生成。
無慮見相爺不說話,又靜靜的退到一旁,剛剛東邊院子裡撤膳,相爺見菜品都沒有的動過,便讓他去問一句。
娘娘心裡也不好受吧,娘娘也是,選誰不好,怎麼會是鎮西王,他們相爺明明更……
徐知乎刻著手裡的杯柄,咔嚓,斷了。徐知乎愣了一會,將杯子放在廢了的箱子,又拿出一塊新的木頭。
無慮才發現,相爺腳邊的箱子裡已堆積了很多廢掉的木頭,不禁有些擔心,相爺心思煩亂成這樣……
門外,一個小男孩探出頭,好奇的看著院子裡好像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動的人。
他剛剛路過的時候是這樣,他都玩回來了,他們還是這樣,那塊木頭很好玩嗎?
五皇子走進來,蹲在院子裡的石桌旁,看著奇怪的人手裡的木頭。
無慮立即恭身見禮:「奴才參見五皇子,五皇子安康。」
徐子智沒有看桌旁的人。
五皇子蹲的累了,便坐在地上,探過頭看眼旁邊的木箱子裡各種各樣有破洞的木頭,在他有限的看法裡,他覺得哪個都很好看。
五皇子突然指著一個小兔子一樣形狀的木塊喊:「這個我見過,母后的百寶閣上也有一隻。」說完開心的看向削木頭的人。
徐知乎沒有看他,依舊做著手裡的活計。
五皇子覺得挺無聊的,左右看看:「我沒有見過你們,你們是今天才來的嗎?」
無慮笑笑:「回五殿下,奴才是昨個進的山。」
五皇子一聽可高興了,還有比自己來的晚的,太好了:「山上可好玩了,我明天帶你們去玩好不好。」
「五皇子,您用膳了嗎?」
五皇子點點頭:「吃了筍尖。」
娘娘呢?娘娘為什麼沒有用膳?無慮笑笑:「相爺身體有些不適,五皇子自己去玩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