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五)
「皇上,相爺上朝了……」贊清說完,恭順的垂下頭。
宗之毅眉頭緊皺,他當然知道。
宗之毅站在窗前久久凝視,這些年下來,他手裡有自己的勢力,勵精圖治更有民心基礎,他可以與徐知乎對抗,只要沒有甜樂師的火器,這場對決他至少能保證兩年內不會讓徐知乎拉開大差距。
若是他能研製火器成功,甚至能與徐知乎一決高下。
但……這些年他卻不敢把掌握的火器拿出來查漏補缺,萬一泄露了,他的優勢能撐多久?戰爭結束的有多快?又成了不定數。
宗之毅嘆口氣:「傳旨,廢除宋皇后,皇后之位。」
贊清一驚。
話說出口,宗之毅反而鬆了口氣,這場親他結定了!懦弱也罷,流言蜚語也好,他希望有生之年,能實現許給尚一的一個承諾:安定的河山!不可能因為宗尚潔,讓這件事半途夭折。
事已至此,那就只有犧牲二公主和她的生母,身為父親不能庇護宗尚潔是他失職,,可她竟然敢在他的計劃中擋道!那邊是她活該!
誰也不能阻止,尚一想要的沒有紛爭的生活。
……
宗尚蟬神色憔悴,皇后被廢,自己生母禁足,那場意外之後誰也沒有討到好處,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件事到底她們有連帶責任,瑞王爺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什麼妾室夫人想都別想了。
玄貴妃恨透了二公主,她肯定是故意的,眼見她自己嫁不成,也不能讓她女兒出嫁,只是也沒料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吧!失了皇后之位宋相綺算什麼東西!
她現在煩是,如果徐府不滿意這個結果,恐怕還有後續等著她們。
宗尚蟬也懷疑宗尚潔故意的:「母妃,您說是不是她不嫁後聽說了什麼?,故意搗亂?」
玄貴妃沉默著,如果現在向徐府低頭。,會不會……
「娘……」
「再等等吧……」
……
怎麼會這樣!?二公主難以相信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母后會被廢了後位?明明大公主還沒有入徐府,也沒有剩下徐家長孫,她母后的後位反而……
二公主惶恐不安,事情明明不是這樣的,二公主一時之間有些迷茫,如果這樣,她重活一世有什麼意義。
她的母親,她的生活,不但沒有改變,還比以前更糟。
宋相綺卸了鳳釵,所穿跟以前沒有任何不同,她本就不是喜好奢靡的皇后,此刻也沒有違制的東西,只是搬出鳳梧宮罷了。
宋相綺苦笑,還是走到了這一天,這個位置一開始本來就不是為她準備的。
二公主看著母親,心裡難受不已,想想前世今生都是自己害了母后:「娘,都怪我,我……」
「事已至此,自責有什麼用,我們大家不是都好好的,沒有了後位就沒有了,能換的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反正那個位置,在所有人眼裡,都不是她的。
二公主搖頭,不是的:「母后,您是皇后。」
「那又如何。」
「如果沒了後位……」他們會對母后不敬的,母后的日子會多艱難。
「你們已經長大了,四殿下沒有我的庇佑過幾年也要建府了,你成了婚,我也沒什麼牽掛了,做不做皇后有什麼意義。」
「都是我不好,我……」
「你一樣是公主,不是嫡出又如何,三公主這些年都過來了,以後我們安安分分的,未必不會有一個好結果。」
二公主神色茫然,母親眼裡的不在乎不是假的,可……她知道一切回來,難道就是為了這個結果,她沒有報仇,還沒有讓沛家血債血償,她甚至還沒有報答他的援手,她……
如果沒有了這些身份,沒有了婚約,她怎麼還能與他有交集,她還怎麼嫁給她!?
宋相綺看向女兒,語氣疲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麼?」
「徐家長子不是個傻的。」
「我……」
宋相綺嘆口氣:「要不然,你怎麼會突然反悔。可我想不通,你明明一直昏迷,沒有出去過,也沒有接觸過任何人,為什麼就知道這件事情?」宋相綺在宮中這麼多年,一些手段她也見識過,不禁懷疑道:「如果……你和大公主在這件事情上都討不到好,最後獲益的會是誰?」宋相綺看向女兒。
宗尚潔搖頭:「是我主動去貴妃宮的,跟別人沒有人任何關係。」
「可……是你把睿王妃推下水的嗎?」
當然不是,她怎麼敢,那是他的生母!宗尚潔震驚的看著母親:「娘是說……三妹妹?」
宋相綺也是合理懷疑她:「你父皇說過,不是你就是大公主,或者三公主,如果你和大公主都被排出之外,最後受益的……」
「可……那是貴妃宮……」她的手伸不進去吧,自己母后這些年想打壓貴妃也一直失利,雖然她極力想推卸責任,可是不是就是不是,而且宗尚雅是嫁給了荀尚書做正妻的,這場婚事就目前來說,比之徐府也不差。
宋相綺想想也是,誰的手伸的進去:「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徐家連通房都拒絕了她,她就是再出手也沒用吧。」
「可不事……」宗尚潔靈機一動,但是她們可以用這一點脫罪!把所有的錯推到三公主頭上!?
……
宗尚雅真是受夠了,她人在家裡坐,禍從天上來!大公主和二公主兩個金尊玉貴的人相爭跟她有什麼關係,如今徐家長子不是傻的,更跟她沒有關係!
她推什麼睿王妃!她有幾個腦袋,有幾顆閒心!有那個功夫她做些什麼不好!
宗尚雅跪在御書房內,倔強的忍著眼裡的淚,驕傲的仰著頭:「我沒有!」
宗尚潔小聲的哭著:「女兒當初離睿王妃很遠,只有與水妃娘娘宮——」
宗尚雅冷笑一聲:「通房我都沒有爭取上,我還爭取賣身為奴嗎!二姐姐的意思是,我自甘墮落到要賣身為奴!」
「誰知道你是不是聽了父皇的話又動了什麼心思!」
「父皇說什麼了——」
「夠了!睿王還沒有問責你們先開始各自定罪了!」就這些資質,竟然都是他的女兒:「都給出去!這件事誰再提一句!全降為郡主。」
……
「娘,大公主就大公主吧,真的是我不小心我如果不去拽明珠戲珠,也不會掉下去。」
李歲燭剛給菩薩塑了金身,能把那個冷血無情的換走,塑多少金身她都願意,這些天她再三確定自家兒媳婦『正常』後,才重提孫子的婚事,畢竟她絲毫不想對上皇后的臉。
「你確定不是有人推的你。」
「確定,當時明珠怕撞到我,是倒向另一邊的,如果我不伸手,絕對碰不到我,何況,娘總該給皇上幾分顏面吧,皇后受了牽連,貴妃禁足,大公主、二公主也受了處罰,咱們再咬著不放,顯得……」很自以為事的,何況她落水,真的不關別人的事。
李歲燭還是有些不高興,畢竟見了討厭的人能有什麼好心情,可元宵娶公主的事,也不全是為了婚事,她也不像看到……
端木徳淑見婆母鬆動,笑道:「要是娘不滿意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也行啊。」
「行什麼行!」李歲燭當場惱了:「用我們元宵尊貴的身份給她壓出身的流言蜚語嗎!」
端木徳淑心想,女方嫁人不都是如此,哪有一點好處不讓女方沾的,自己當時還是高攀呢,不過婆母怎麼說怎麼對,娶誰她都沒意見,趕緊娶了趕緊省事。
李歲燭也想定下來,這兩天夢裡的火讓她良心難安:「說好了,妾?」
「娘,您還……」惦記著妾呢。
「嗯。」
「那就挑個日子抬進來就好了,酒席就不擺了。」
「娘!」
「受不了這委屈別嫁!」
端木徳淑簡直醉了,婆母哪裡來的這底氣,三公主不滿意、二公主不稀罕,剩下一個大公主還往死里得罪,圖什麼啊!
徐老夫人聲音溫和的開口:「到底是連累你落水了,總要給個教訓。」
端木徳淑聞言,感慨不已,她這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架勢,以後千萬別出事,誰沾染上自己誰倒霉,但這份心意,端木徳淑著實感動,婆母對她沒的說的。
……
徐知乎下了衙,走在青竹院內的長廊上,看著再抬腳就能踩到臉的女人,收回腳,負手而立,這是在做什麼?「起來。」像什麼話。
端木徳淑搖搖頭,捂著自己的心口,輕紗如畫散落在地上,聲情並茂的開口:「我在稱自己的寶貴程度。」
徐知乎懶得看她發瘋,繞過她欲進房間。
端木徳淑見狀急忙伸出手抱住他的腳:「相公,你沒有因為我折騰皇上的後宅吧。」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徐知乎掙了一下腳,沒有掙開:「你就不怕長廊上的灰落你眼睛裡。」
端木徳淑開心的道:「我眼睛大是不是?」
徐知乎欲走!
端木徳淑緊緊的抱著:「算了吧,都是要結親的了,不要鬧的太僵,不好看,而且真的是我自己落水的,咱們也是講理的人家是不是。」
徐知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指指她橫躺的『屍體』:「你不怕老二看到了有樣學樣。」
「老二剛剛還跟我一起躺著思考人生呢。」
行吧!算他家一世英名全毀了,徐知乎掙開她的手,多看一秒都辣眼睛。
端木徳淑感慨的嘆口氣:「果然時間久了,看我便如棄糟粕。」
戲珠笑著從夫人身邊繞過:「奴婢這樣是不是也叫如棄糟粕。」
「走開!添亂!」
徐知乎進去沒有一刻鐘,冷著臉回來將她抱了進去。
「這是誰家的小少爺,撿了路邊被人遺棄的嬌花一朵,免於讓她……」
「你如果不是懷著身孕,我現在就能把你扔外面的荊棘叢里,讓人徹底變成上面開著的花!」
端木徳淑嘴角動了動,相公最近有點冷。
……
宗之毅看眼跪在下面的大公主,久久沒有說話,徐霆晨的表現人十分驚艷,比之徐霆晚,他像無需打磨的刀劍,鋒利高懸又有劍鞘自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沒有一時衝動了,否則他就要對著是兩個『徐知乎』外加一個徐霆晚:「欽天監選好了日子……」
宗尚蟬垂著頭,羞澀的不說話,那天驚鴻一瞥的男子……
宗之毅嗤之以鼻,如果可以他更想選宗尚蟬,利益交易,本就是衡量再三後的交換,這樣關係更加穩固:「到了那天會有轎子抬你過去,嫁妝以後你有時間了慢慢的取,畢竟不是出嫁,私下裡把時間辦了就好。」
宗尚蟬身體顫了一下,小聚都沒有?
宗之毅眼皮一抬:「不願意。」
宗尚蟬搖頭。
宗之毅靠在座椅上:「別忘了你母妃給你說過的話,徐霆晨為了長子會跟你在一起,但也只是為了長子,其他的他能給的不多,你不會真以為你是做人寵妾去了吧。」
「我……女兒知道……」
「記住了,以後進了徐府,你便是皇家大公主,與世子不是單純的主妾關係,而是兩個世家,兩種身份,要以大局為重,我不想聽到你在徐家後感情上所有的廢事,也不接受兒女情長,你的任務是替宗家生下長子,替朕剩下太子外孫,明白嗎!」
太子?!宗尚蟬震驚的看著父親。
「對,你要生下的是太子,睿王府、我宗家有共同血脈的繼承人,所以,別讓我聽到你跟人後宅爭寵,生活瑣事,你要做的關於宗家榮耀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