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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新鮮事(五)

    ……

    端木徳淑等了很久,她所在的位置斑駁的光影已經淡了,林間的聲音很多,草木茂盛,除此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

    宗尚一肚子有些餓了,但她沒說話。

    端木徳淑不是沒有感覺到,只是帶著她離開這裡太危險,她總覺得若是兩人一直在這個地方,意外至少是可以控制的,怎麼說她也跟過徐知乎,徐知乎先在所有所謂也讓那些人不敢真把她放到多危險的地方。

    可是離開這個地方,難保有他們保護不到的地方,讓尚一獨自留在這裡她去找吃的,萬一她害怕走掉了怎麼辦,這裡植被密集,尚一這么小的個字,隨便一鑽,就又可能不見了,若是發生意外……

    端木徳淑看著女兒,想到寶兒,絲毫不想承擔那樣的風險……

    ……

    鳳梧宮內燭火通明。

    戲珠哭的幾乎背過氣去,都是她不好,她不好!她為什麼沒有抓住娘娘,她該死。

    明珠焦急的看向品易:怎麼辦!你倒是說話啊!怎麼辦!

    品易心裡七上八下的絲毫沒有面上那樣淡然,雖然惹怒徐知乎是娘娘的本義,但他還是擔心娘的安慰,畢竟刀劍無眼。

    「你倒是說話啊!」

    吉利跑進來,恭手:「品爺,贊清過來問大公主是不是在咱們這裡。」

    品易臉色陡變,看向吉利:「大公主沒有在乾心殿?」這不是廢話,若是在贊清怎麼會找過來。

    品易疾步向外走去。

    贊清冷著臉,現在你們贏了,偌大的皇宮誰敢得罪你的主子,厲害的還要把小公主搶走,果然是翻身後了不得了你。

    品易看到贊清,心裡頓時有些慌,唇角也有些微微顫抖:「備……備車……去相府!」他沒工夫和贊清浪費時間,急忙向宮外走去,只有娘娘自己和帶上大公主是不一樣的,大公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贊清見狀冷哼一聲,今非昔比,他還能上前質問不成!可品易也別忘了大公主是跟著誰長大的,憑什麼你們說要走就要走!

    ……

    「稟相爺,品易在外求見。」少憂恭身。

    燈火下徐知乎從案前抬起頭:「不見。」有低下頭忙著面前的事。

    少憂聞言,停了一會,確定相爺不是口是心非,才轉身出去。

    品易聽完少憂的話看著他沒有動:「是相爺帶走了娘娘。」

    「如果不是我們帶走的你會這樣坦然。」恐怕早急瘋了。

    「相爺也帶走了大公主。」

    「有些事你少管,相爺還能真把你的主子怎麼樣,不就是嚇唬嚇唬。」大家誰不知道誰,你還來要人,就是不識抬舉,乖乖回家等著,還能少你一塊肉。

    品易也不是沒有默契,但現在的事情兩說:「娘娘懷有身孕,又帶著大公主是不是不太好。」

    少憂無奈的看品易:「你們有意思嗎,真以為你們說什麼我們就要信什麼,你們娘娘的月事已經報過了,咱能找個其它的藉口嗎?」

    品易皺眉:「娘娘說過了?」

    「對,所以你換一個,說不定相爺願意信就信了,天黑風高的我們也不願意總是守著你們主子,真磕到碰到了,說不定誰倒霉呢,但你這個理由再抱上去,難保相爺不會一氣之下把你們主子扔深山老林里!」

    品易冷哼一聲:「現在不就在深上老林里。」

    「還差點,邊緣,邊緣。」

    品易知道他沒有說謊,態度亦誠懇三分:「我們娘娘的確有了身孕,如果你不想出錯,還是派位大夫去看一下,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傷了大公主或者貴府的小公子小小姐,都不好是不是。」

    少憂見鬼的看著他:「你說真的!」

    「你覺得我會在我們大公主不在的情況下跟您說謊?」

    少憂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謝謝大兄弟,我立即派人去查,以後你有事說話——」說完快速跑了。

    品易嘆口氣,等在原地,希望一切來得及。

    ……

    夜色越來越深,周圍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獸吼,端木徳淑抱著女兒,眉頭微皺。

    尚一不可能不餓,不渴,寒氣從地底冒出來,周圍一絲光亮都沒有。

    宗尚一縮卷著身體靠在母親懷裡,她又冷又餓還害怕,剛才的聲音好刺耳,但她不能說,母后會擔心的。

    端木徳淑聽著獸吼聲漸漸虛弱甚至消失,知道周圍暫且是安全了:「尚一坐好。」

    宗尚一從母后懷裡坐正,這裡好黑,她都要看不見母后了。

    端木徳淑解下腰上的腰帶,系在女兒手上:「不要動。」她們幾步外有種灌木的葉子是能吃到,其實很多都能吃,只是樹上的太高,只能選低的,味道雖然不好,但也算有點汁液:「母后就走十步,你會看到母后的。」

    宗尚一堅強的點點頭。

    端木徳淑看著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平時放在他們身上的心力太少,現在才發現她已經如此懂事堅強了。

    端木徳淑轉頭,小心翼翼的用腳試探著向前……

    另一邊,副官激動地開口:「動了,動了——」

    辭詭:「激動什麼!」不動才該高興,這黑燈瞎火的,萬一跑丟了,他們有幾個腦袋交差!辭詭急忙探身去看看,發現只是小範圍一動鬆了一口氣:「盯好了,小傷可以,但絕對不能有生命危險知道嗎!」

    「知道!」

    「母后!」

    辭退乍然聽到大公主的聲音,快速向外探去,隱約能看娘娘被什麼絆倒了,鬆了一口氣,他們這麼多人看著還能讓什麼野狼野狗跑進去嗎。

    他們可是人挨著人,在外面圍了一個圈,圈裡又是驅蟲,又是撒虎尿,外面腿挨著腿站著,保證一隻大點的蜘蛛都跑不進來。

    就是這麼會做事!

    端木徳淑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別過來!」緩了一下,慢慢的探起上半身:「母后沒事,你別動。」地上藤蔓樹根太多:「母后馬上就過去。」

    端木徳淑確定肚子好了一些,才起身,行動更加小心了幾分,擼了兩把葉子,謹慎的往回走。

    宗尚一看著母后回來,快速抓住母后的衣襟,這裡好嚇人,她聽到狼叫了。

    端木徳淑坐下來,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談不上多擔心,有沒有的聽天由命了,沒有了更好。

    端木徳淑嚼了一片葉子,很久沒吃,吃不出清甜,苦澀的難以下咽。

    宗尚一眼睜睜的看著母后,咽口吐沫……

    端木徳淑覺得腹部針刺一般的疼,嘴裡的停下,臉色有些發白,好在天黑,尚一看不到她此刻的狼狽,克制著身體的難受,鼓勵道:「你試試……」

    宗尚一眼睛一亮,撿了一片母后放在腰帶上的葉子,頓時皺了眉頭,下意識的吐了出來:「好苦——」

    端木徳淑想笑,但身體很痛:「受不了,就別吃了……」

    宗尚一聞言小大人般的嘆口氣:「我再試試吧——」說著又撿起了一片。

    端木徳淑覺得身上的疼痛輕了些,小心翼翼的向後挪挪靠在後面的樹根上,想辦法保持一個不那麼疼的姿勢。

    宗尚一察覺母后的動作,小心翼翼的爬兩步,將腰帶上的葉子拽過來,繼續挨著母后:「母后,你怎麼了?」

    端木徳淑剛想說話,腹部一陣絞痛,但是瞬間又緩和下來,聲音依舊平穩:「母后坐的累了……」

    「我也累了。」說著調皮的趴在了母后選的這片乾草上,她沒有壓著母后,因為母后已經很累了。

    辭詭看誡諂過來:「怎麼又過來了?還帶了陳大夫。」

    誡諂有些急:「人呢?」

    「圈裡沒出來。」

    誡諂鬆口氣,沒出進來就好:「陳大夫跟我進去。」

    「好。」

    兩人快速往裡走。

    辭詭也跟了過去,有些驚異:「上面不會著信了吧!?」他們主子真是越來越沒底線了,生命話都想信一下。

    誡諂卻不這樣認為,一次可能說謊,兩次呢,而且品易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抓了娘娘,一聲不吭的,直到發現大公主不再才找上來,而且藉口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樣,這就很值得人商惴了。

    幸好娘娘沒出圈,明智:「快——」

    沙沙的腳步聲,讓宗尚一快速起身靠像母后:有人來了!

    端木徳淑也聽見了,只是肚子越來越疼,聽的不太真切,應該是有人來了的,只要是人她就不怕……把尚一帶……帶走,不要嚇到她。

    誡諂看到人見皇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神經頓時緊繃,快速沖了過去。

    辭詭、陳大夫見狀也沖了過去。

    端木徳淑抓住誡諂的衣角,聲音虛弱:「帶……帶公主……離……」

    誡諂頭皮發麻!快速讓燈籠上前,讓辭詭抱走大公主。

    夜燈瞬間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誡諂看著皇后娘娘蒼白的臉色,有種要瘋的錯覺,這——這若是回去交差——

    陳大夫也嚇壞了,急忙拿出藥箱,診脈。

    辭詭隱約也發現事態不好,剛才娘娘摔了一腳,辭詭將公主報出去,急忙吩咐擔架,讓人八百里加急趕回京中,抓太醫,能抓的都給他抓過來!保胎的!只要聽說過名字的藥都給他我那個這裡送!半路能用上也好!死了!死了!這回真鬧出大事了!

    陳大夫急得滿頭大汗,診完脈後,已快速用上了針,可地上人的臉色還沒有好轉,他怎麼不知道身上的擔子多種,相府可還沒有一支是相爺所處啊!可:「誡諂,你快想想辦法啊!這是滑胎的徵兆!老夫也沒有辦法了!」

    誡諂不想死嗎!他能有什麼辦法,急的去翻老不死的藥箱:「你沒有帶藥嗎!你為什麼不帶藥!你一個大夫都不帶藥的!」誡諂眼睛發紅,這可是他們主子第一個子嗣,還是這個女人生的!保不下來統統準備生不如死!

    「你——你只是讓老夫來診喜脈……」你沒說是這種情況啊!

    端木徳淑覺得周圍好吵,吵的她頭嗡嗡作響。

    誡諂氣的把藥箱一扔:「快!用最快的速度去附近請大夫找藥!一定要給她灌下去!」吼完看向陳大夫:「你到是想辦法啊!」

    「針不是用上了!還有什麼辦法!」陳大夫也不怕他,能進相府他的醫術自然不用看人臉色,他是怕相爺,也可惜……孩子。

    擔架已經抬了過來。

    誡諂反而不敢動了,頓時看向老陳:「能移動嗎?」

    「不移動在這裡挨凍!吸腐氣嗎!」

    誡諂罵了一句娘,讓人務必小心再小心的抬人。

    一路上誡諂不斷的問:「見紅了嗎!見紅了嗎!」

    陳大夫哪他娘知道,不要再問了!有能見你看!你問!

    誡諂哪裡敢問,心七上八下的,比當初相爺要殺他棄了他還難受,若是他們再謹慎一點,再小心一點……

    誡諂恨死了他的忽視,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求證!求證一下他會死嗎!就那麼自以為事。

    誡諂腳步飛快,又發現擔架為了平穩走的慢,急忙撤回來,眼睛喊著淚問大夫:「幾個月了?」

    陳大夫真是服了他了:「先看能不能保住吧!」還管幾個月了!腦子是不是不好使了!哎!

    誡諂這不是想違心的確定孩子不是相爺的,若是不是,總好過相爺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好!

    相爺若是知道了……若是知道了……

    誡諂幾乎不敢想像相爺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馬車上的車壁已經被完全拆除,幾個人小心翼翼的將人抬到馬車上。

    馬已經卸下來,純靠人力拉。

    第一餵粗糙的保胎藥在也從中匆忙被端了過了。

    陳大夫快速結果來,用鼻子確定了藥物陳芬,又怕不準確,喝了一口,確定沒有問題,讓人服飾車上的人服下。

    誡諂如蒙大赦,激動不已,喝!喝!好像喝了一定能好一樣!

    端木徳淑不喝!

    小童發現車上的人根本不張嘴,頓時看向誡諂!

    誡諂難以置信的看著皇后娘娘,下一刻依稀想起是他們太自作多情,車上的人不是他們相爺的夫人,不會跟他們有急切想挽救這個孩子的心,她現在恨不得這個孩子死,把所有的痛苦都加注在他們主子。

    而她被相爺送到這裡,還牽扯了大公主,朝堂上牽扯了九皇子,先這恐怕是迫切想讓這個孩子死。

    這個孩子可以死,皇后若是這個孩子死了……

    誡諂慢慢的冷靜下來,一步步的走過去,他想過求她,跪下來磕頭,跟她講講相爺的不容易,跟她說說相爺的真心,可才發現這些用情至深,對皇后娘娘沒有起到過一點好作用,反而更讓人覺得可笑。

    誡諂走過去,在她耳邊輕聲道:「想害死肚子裡的孽種是不是?」

    端木徳淑面前睜開眼睛,又閉上。

    「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大公主!不對,是把大公主一個人扔進這林子裡,你覺得呢?」殺是不能的話,嚇嚇怎麼樣!

    端木徳淑睜開眼:「你敢!」怒意牽扯到渾身,又是一陣疼。

    誡諂著急不已,但他不能放棄:「你忘了避暑之地是誰下令給的戲珠一箭!你以為相爺為什麼把我發配出去終身不得用!因為我要殺你!這次我們換個玩法,我殺了大公主,然後自裁怎麼樣——」誡諂陰狠的盯著端木徳淑,如果她不救這個孩子!他什麼也做的出來!

    比如殺了皇后,孩子的死!皇后的死他都認下!讓相爺恨自己,他也不能讓相爺餘生自家害死自己孩子的痛苦中度過!

    誡諂說完將碗遞到皇后娘娘嘴邊:喝!你不喝你就試試!

    端木徳淑惡狠狠的瞪著誡諂!確定他一定會說到做到,張開嘴喝了下去。

    誡諂確定她喝的一滴不剩,鬆口氣,神色瞬間軟下來,懇求道:「夫人,您想想,都是您的孩子,您忍心嗎?他還那么小,完全需要依賴你,以後也會長的像大公主一樣軟心,像九點下一樣可愛,說一定像夫人小時候一樣好看,也可能像德心郡主一樣活潑,夫人,您忍心嗎……」

    端木徳淑轉開頭,心中冷笑,閉上眼不說話!好話壞話都讓你們說盡了!讓你們相爺給本宮懷一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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