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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節點(八)

    贊清高興不已,姑姑一定要給我們乾心殿長臉,看她們還怎麼狂!

    宗姑看不慣皇后由來已久,出身高貴,脾氣驕縱,自家男人也想壓一頭,皇上當時再不受寵也是皇子,是皇子就比她身份高貴!嫁雞隨雞的道理難道沒有學過!

    如今又將大公主放在乾心殿不走,可謂是機關算盡,還想用大公主栓住皇上嗎!擔心年老色衰的一天不能爭寵,乾脆拿孩子當籌碼!

    皇后娘娘也不想想,世子的事給皇上造成了多大的影響,為什麼還想用孩子勾起皇上的惻隱之情,她有沒有為自己的男人想過!

    她倒要看看,如今她沒了端木府嫡出小姐高高在上的身份優勢,還是不是敢向自己擺譜。如今她們全家可都是靠著皇上才能有以後,看她還怎麼張揚。

    宗姑心氣很高,源自於她的護住之心,端木大人當初大權在握,接到聖旨時,她們既高興又小心。

    哪個不是小心伺候著新夫人,可結果都不知道哪裡做的不對,就惹了姑奶奶不高興,她這個不滿意,那個不高興,事事要順著她的脾氣才行,動不動就對郡王爺玩小心思,絲毫不見正妻的操守。

    現今後宮更是裝不下她了,每月十萬兩銀子抬進後宮,她猶豫都不曾有的收下,清涼小築、鳳梧冬閣,比皇上住的都好,還動不動惹皇上不高興,對皇上使臉子!皇上想好好在她那裡多歇一晚都不行!像什麼話!

    宗姑姑點完人,掃了明珠一眼,小丫頭片子:「走吧,皇上已經開恩了,還在這裡跪著做什麼,還不帶路。」

    贊清站的筆直,已經到看了劈開的那一條路。

    明珠看皇上一眼,見皇上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恭敬的問了禮,拉住欣圓。

    欣圓不敢。

    明珠強硬的拉著她,有什麼不敢的,一個老太婆換一個人,公平交易!

    明珠不妥協的把她拉走!老婆子,當初就嘰嘰歪歪給小姐立規矩,現在眼睛豈不是都長在天上了!

    宗姑姑嚴肅的看明珠一眼。

    明珠掃都不掃她!她們和姓宗的還有皇上的奶娘不對眼是當初府里下人都知道的,娘娘為了一家的太平,分前後兩制,誰也不干涉誰,才沒有鬧到皇上那裡,讓皇上難做!所以想看兩聲厭,裝都懶得裝。

    宗之毅帶人走後,立即傳旨:「傳朕旨意!雷冥九初五後滾去西北!沒有宣召不准回來!」

    「是。」

    ……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明珠、戲珠、珍珠、品易,當值的老人,知道兩方恩怨的宮女,忍不住放在手裡的活,站在皇后娘娘身後,看著宗姑氣勢洶洶的帶來的這群人!

    端木徳淑坐在正位的軟塌上,相比於國宴的時候,她只是去了頭飾,換了一根普通的木簪,身上依然是那身輕便的裝扮,耳墜換成了簡單的珍珠,她看也沒看跪著的人,指腹小心翼翼的壓著白色的棋子唯恐碰到傷口的位置。

    宗姑跪了一會,見皇后娘娘不說話,心裡便有了想法,她們這麼多人跪在這裡皇后娘娘不會是沒看見,那就是想給她們一個下馬威了:「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

    「你覺得本宮耳朵不好使嗎?」端木徳淑斟酌的落下一子,在這方面沒天賦,自己跟自己下,根本是吃力不討好。

    宗姑姑頓時卡主,沒想到夫人如今還這個脾氣,曾經是郡王爺身份不如人,讓著你,如今你只是一位險些沒有登位的皇后娘娘,皇上再寵愛你,有些東西也不一樣了:「回皇后娘娘,老奴不敢,老奴心中敬重皇后娘娘,忍不住一再恭敬。」

    端木徳淑捏著手裡的黑子,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珍珠、明珠見此情景,不好在看皇后給這婆子下馬威,何況以後弄不好要共事,彼此還是要留一分臉面的,轉身,該忙什麼忙什麼去了,反正宗姑姑又討不到好。

    品易摸不透皇后娘娘的想法,甚至不解,娘娘不喜歡這個人放著便是,何必……

    端木徳淑還沒有自降身份到跟一個婆子過不去,她是跟宗之毅過不去,這時候派他身邊最信任的人過來,是什麼意思!?

    若是真不滿意戲珠等人,挑一批宮人出來,慢慢養情,她無話可說。

    把這麼一個舉足輕重的東西弄來,他身邊是不要人伺候了嗎?!需要男主人身邊這等人物過來跟著,她是還沒有學會規矩的新婦人,還是需要管束犯了錯的當家主母,沒有這樣的道理。

    品易站了好一會,娘娘除了下棋還是下棋,短時間內沒有理會下面人的意思,轉身去忙手裡的事了。

    宗姑姑身姿正經的跪著,她也是宮裡出去的奴婢,自然知道怎麼跪,一開始她還有三分傲氣,但跪的時間長了,年紀又大了,這些年又沒有再這樣跪著,不禁有些身體不適,氣勢不自覺的弱了三分,覺得膝蓋生疼。

    端木徳淑放下手裡的棋子,慢悠悠的看向宗姑:「你跟皇上多年年了?」

    宗姑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她還不是不敢讓自己總是跪著;「回皇后娘娘,奴婢跟皇上二十七年了。」

    這是從小看到大的了:「姑姑回去告訴皇上,姑姑資歷深厚,本宮不願姑姑勞累,差遣姑姑,希望皇上收回成命。」

    宗姑立即道:「回皇上,老奴雖然上了年紀,但身體還好,自認還能服侍皇后娘娘幾年,請皇后娘娘給老奴一個機會。」

    端木徳淑煩她不是沒有道理,她們這些從宮裡就跟著宗之毅的,質量都一般般,甚至連順圓的皮毛都沒有學到,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分配給不受寵的皇子,她是在讓她們走嗎?話傳給宗之毅,自然是宗之毅的:「既然姑姑非要在這裡,也行,姑姑勞苦功高,本宮也只好另僻一處宅子,讓姑姑養老了。」

    宗姑姑瞬間直起腰,想敢她走:「皇后娘娘,奴婢……」

    端木徳淑哐當一聲降棋子摔在棋盤上:「跟你說什麼就去做,年紀一大把還不懂聽人話,也難怪現在還是一個姑姑!」

    戲珠嚇的急忙蹲下身為皇后娘娘撿棋子!

    宗姑姑臊的臉都要沒了,她一把年紀了被皇后娘娘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些話,她以後還怎麼在宮裡當差!就是皇上也沒有當著人說過這樣傷她臉面的話:「皇后娘娘,奴……」

    「掌嘴。」

    品易進來便看到這樣火爆的場面,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剛見面,以後還要不要共事了。

    品易看看蹲在地上撿棋子的,再看看臉色不佳的皇后娘娘,看看自己張嘴的憤憤不平的宗姑。

    品易不敢直接觸皇后的眉頭,讓到一遍,拉過珍珠。

    珍珠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品易心裡明白了三分,這位宗姑他也是打聽過的,能力一般,離宮又造,揣摩主子意思,人際關係是差了一點,皇后娘娘的脾氣不是對著她去的,她可能還都沒有察覺出來,反而覺得皇后娘娘是在針對她,說不定現在心裡正委屈著,也有點想自己打了自己去跟皇上告狀的意思。

    品易嘆口氣,皇后娘娘更是有脾氣的,向來不喜歡跟蠢人說話!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尤其容不得人頂嘴。這宗姑也是,大過年的在人家宮裡掌嘴晦不晦氣。這是乾心殿大姑姑該做出來的事。

    品易討好的對臉色不佳的娘娘笑笑,小心翼翼的走進宗姑,和聲和氣的對宗姑說了兩句,拉著宗姑便向外面走。

    宗姑本不想搭理品易,有本事就一直讓她跪著,看看最後皇上過不過問,誰下不了台。但自己年紀一大把了,在這裡跪著掌嘴,也夠不好看的,再說她現在這個樣子,皇上看了也定然知道是皇后娘娘無理取鬧在先!

    品易將宗姑拉走。

    大殿裡的眾人一動不動,沒有一個結果前,沒有人敢觸皇后娘娘的眉頭,皇后連宗姑姑都罰了,哪裡還有她們動一下的地方。

    戲珠小心翼翼的將棋子一一擺回原位,乖順的站在一旁。

    品易苦口婆心的勸了宗姑半天:「姑姑當時就不該答應,您什麼身份,對皇上的意義和其中,哪裡有來娘娘這裡當差的問題,這和當家老主母,把自己的貼身老伴送給兒媳婦有什麼區別,知道都是疼惜兒媳婦,不知道的以為婆媳有什麼問題呢,您說是不是姑姑?」

    「皇上也是為了皇后好,你看看皇后娘娘如今的脾……」

    「皇后什麼脾氣也不是咱們能說的,姑姑勞苦功高,也就是您皇后娘娘才給幾分顏面,今日這是要是放奴才身上,非被娘娘拉出去打板子不可,姑姑何必受這份氣,主子就是主子,這樣的脾氣上來了,姑姑能討到什麼好,娘娘讓姑姑去回話,姑姑回便是,姑姑也不像好不容易消停的流言蜚語,又傳出什麼帝後的閒話來不是。」

    「我……」

    「咱們當奴才的,不就是包容著主子的過錯,時刻提點主子沒有想到的事情,皇上是為了娘娘好,可也分好的方式,姑姑說是不是。」

    品易對站在一旁的吉梧使個眼色。

    吉梧立即討巧過來,眨巴著心疼宗姑姑的大眼睛,拿著手絹就要給姑姑擦臉,眼淚都要心疼的掉下來了,小臉為姑姑氣憤的不行。

    宗姑姑頓時把他掃她,心情到是穩了幾分,她也是見識過這些眉清目秀的小太監的手段的,招人疼的時候那是真招人疼。

    何況她還能再進去跪著打自己嗎,品易給了她台階她自然要下,但架子依舊端的很足:「皇后娘娘這脾氣你們就該勸著點,皇上還不是為了皇后娘娘好。」

    「姑姑說的對,姑姑也是為了兩位主子操碎了心……」

    宗姑姑進來問了禮,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端木徳淑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品易為娘娘捏著肩,討巧的講著笑話企圖逗娘娘開心。

    戲珠也殷勤的伺候著,唯恐自家主子再不高興。

    ……

    宗姑在鳳梧宮應了是為了全臉面,回到乾心殿,臉對著皇上,哭的萬分傷心:「……老奴無顏面對皇上,老奴對不起皇上的囑託,老奴還有什麼用,老奴不如回鄉收著老娘娘的排位養老算了……」

    贊清臉抖的不想看她!這都什麼話!真以為皇上是您兒子了!告狀都不會說話!

    宗之毅冷著臉,一句有用的話沒有聽到,就聽到老姑姑在這裡哭了,還要耐著性子開口:「姑姑快起來,你總跪著像什麼樣子,贊清,快扶姑姑起來,皇后年輕不懂事,難免衝動了些。」

    「老奴伺候皇上多年,何曾受過這份委屈,皇上還是讓老奴回鄉養老吧。」

    贊清神色怏怏的去撫宗姑,差不多就行了,萬一皇上真答應了呢,你去哪裡哭!平時那些斗青稞的小心思去哪裡了,如今被退了貨,皇上還能強塞過去,不會賴著不走先住嗎!蠢的可以!

    皇上把你塞過去是想有一隻眼,這隻眼不用做什麼,逼著點皇后,有什麼事傳個話就行,你以為真讓您去接戲珠搬了,還帶著人去請安,贊清覺得這件事讓青稞去做,也不至於如此高調。

    「姑姑說的哪裡話,姑姑先下去養著,這還過年呢,不能讓姑姑受了委屈——」

    「老奴對不起皇上,對不起老娘娘啊——」以前那女人就欺負她們郡王爺,現在還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簡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宗之毅不耐煩的讓贊清趕緊把人弄下去。

    贊清早沒了耐心,叫了左右兩個人,把人抬走。

    不過,皇后娘娘也是敢,絲毫不給宗姑面子,就不怕皇上生氣?

    宗之毅多少知道徳淑與他宮裡這些老姑姑們處不來,但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想不到現在了還是一點情面都不給宗姑留!宗姑沒用,其她人更是一點用沒有。去了也是白去。

    贊清剛才聽宗姑的口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皇上……」

    宗之毅十分不耐煩:「有事就說!」

    贊清謹慎的斟酌好用詞後開口:「皇上,皇后娘娘……可能是誤會您有管束、看顧娘娘的意思了……」

    宗之毅神色微僵。

    贊清當場傻眼,皇上您不會真——

    宗之毅不是完全那個意思,可不否認有點不想徳淑接觸到雷冥九、徐子智,雖然後者沒有那個意思,可能不要接觸就不要接觸,本也就沒什麼關係,何必要巧遇。

    贊清收回手放在腹部,皺著眉,皇上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皇上覺得皇后娘娘還跟能鎮西王那種人……他不是說鎮西王,就是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在皇上和鎮西王之間選誰啊。

    宗之毅有些被猜中見不得人心思的不自在,好像皮被剝了扔在人面前一樣,惱羞成怒有一些、膽怯的怕她質問也有一點。

    ……

    「皇上今晚不過來了嗎?」戲珠看看時間,都這麼晚了。

    品易熄滅手裡的香:「半個時辰前傳過話了,不過來了。」

    戲珠聞言點點頭,不過來也好,免得大過年的吵起來,抱著娘娘的衣服向浴室走去。

    ……

    端木徳淑躺在床帳中,閉上眼,腦海里瞬間閃現出他的樣子,端木徳淑愣了一下,繼而靜靜的躺著。

    他今天的目光,眼裡的隱忍,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她是知道的,那一刻她也真怕,除了怕牽連家人,竟然還怕他真的衝動的擔下一切,讓一些就此結束。

    若是被徐子智撞破了,他真的要不顧一切的應驗他說過的話嗎!

    端木徳淑盯著漆黑的床頂,除了黑壓壓的空洞什麼都看不見,她擔心了嗎?什麼時候開始的,不想他死,不想他受到傷害,希望他好好的,這算是一切塵埃落定後,也想要其它的東西了嗎!

    雷冥九——若是我要了!你又有什麼好結果!守著看不見摸不到的虛無的寄托在幾張紙上的感情。

    感情?端木徳淑這輩子還有體會第二次的感覺,想到他欲放手,就此認命的決絕,端木徳淑承認那一刻她有抓住他的手同生共死的想法!

    若不是徐子智沒有追根究底,她是不是就真瘋狂的那麼做了!

    雷冥九我若是不放手!不會比你好相處的!不信!你試試!端木徳淑眉眼不自覺的放柔了一分。

    你既然做到了,我也沒有什麼不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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