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啟程
端木徳淑沒事,急忙衝過去看元宵!見他睜著眼呼吸流暢,沒有流口水,鬆了一口氣。
徐知乎在後面扶著他,惦記著她手肘上的傷,不停地囑咐:「讓大夫看看,你不能自己感覺,你跟著跑什麼,要小心一點……」
李歲燭聽到了兒子反覆嘮叨,才反應過來剛才摔了,見孫子沒事,抽空關心一下:「是啊,快跟子智回去讓大夫看看,以後千萬要小心。」
徐知乎拉著徳淑往外走:「母親,元宵就擺脫您了,我帶徳淑下去看看。」
「去吧,去吧。」
李歲燭淚眼婆娑的抱起孫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的元宵回來就是讓他們還孽債的!傻了她也要好好的照顧著,他上輩子就沒有好好享福,怎麼能才小小的時候就去了。
李歲燭心裡難過不已,但還是撐著悲傷讓女兒先回去:「他也不是第一次鬧了,沒事的,知慢還要繡嫁妝,先去吧。」
徐千洌守了兩人一會,見小孫子沒事,心裡暗罵一聲造孽也出去了。
李歲燭抱著孫子,輩剛剛一下嚇的不輕,她不怕元宵讓她伺候、操心,就怕孩子不給她操心的機會。
李歲燭抱著他,抵著他的額頭看著他呆滯的眼睛,突然傷心的邊掉眼淚邊打趣他:「你這個壞蛋,幸虧沒有摔到你娘,若是摔倒了,看你爹怎麼把氣撒你身上。」
李歲燭想想又更傷心了,為什麼不是她的小孫子也害怕自己耽誤了他爹扶他娘,最後被他爹怨恨。
李歲燭苦笑著,眼淚落在孫子臉上:「連個傻的都要看那對賤人的臉色!」李歲燭罵著,看著手裡的寶貝孫子,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
元宵感覺的祖母的眼淚,想想母親肚子裡的弟弟、妹妹,大姐和九哥是怎麼對他們的,耐心、脾氣都給了她們,而他剛剛險些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他算什麼好哥哥。
祖母又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他,祖母對他從來都是……
元宵突然伸出手,擦擦祖母的眼淚,話語不清但吐字肯定:「不、哭。」
李歲燭驟然一驚,傻呆呆的看著孫子,他……他……說話了!元宵說話了是不是!
李歲燭激動的看著阿土:「小少爺說話了!?他說話了?!」
阿土也早已激動的哭了出來,聲音都在打顫:「奴婢聽見了,奴婢聽見了……」小少爺終於說話了。
李歲燭看著孫子興奮的起身,她要告訴所有人,她要告訴……
元宵看著祖母站起身,本凝實的眼睛又恢復渙散,他……
李歲燭見狀不知道突然有個荒謬的想法:「你不想他們……知道……」
元宵的目光凝實了一瞬又渙散,也不是,他只是還沒有想好……但他今天也不是故意的,他……
李歲燭吸吸鼻子,哭哭笑笑抱著孫子:「好,祖母不說,祖母什麼都依你,我們不理會他們……」
阿土莫名其妙的看看夫人又看看小少爺,這是怎麼了……夫人為什麼能自言自語出這麼多話來?小少爺說話了不是該請太醫過來好好看看嗎?
可阿土也不敢說,在夫人壓力他們小少爺就不是個傻的,剛剛估計也是怕小少爺闖了禍少爺會不高興小少爺,若真論有病,在夫人眼裡恐怕少爺和少夫人才是有病,她若是提請太醫,夫人少不得要不高興!
不過,阿土想想一場激動感激,定然是夫人的用心感動了上蒼,她的小主子不單會說話還知道關心夫人,夫人心裡怎麼能不激動。
兩個人心有感激的看著雖然呆呆的看著某一個地方,但是不流口水、不翻白眼的元宵,心中無限滿足。
……
端木徳淑安靜的被他又推在床上,再三強調:「我沒事,就是擦破了一皮而已,肚子也沒有不舒服。」
徐知乎臉色很沉,剛才他那一刻複雜的情緒他不想再回憶,聲音沙啞:「看一下才放心。」
端木徳淑聞言將下巴放在他肩上:「那你笑一下,不要這麼緊張。」
徐知乎笑笑,他不是緊張,就是想她好好的。
徐知乎伸出手摸摸她的頭,任她溫暖的貼在自己感知的範圍,他不知道如果她摔傷了,出了意外,他要怎麼辦。
……
御書房內,宗之毅看著站在文臣中鶴立雞群的雷冥九,他身形高壯、氣勢驚人、無一不散發著衝動的爆發力,是一員足以開疆擴土的大將。
是,他能力不俗,可只要想到他今生又是自己重用的大將,宗之毅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有種想指著他鼻子罵的衝動!他以前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勾引皇后!他現在怎麼不去勾搭徐知乎的妻子!
宗之毅想到京中甚至沒有傳出過他肆無忌憚追求徐少夫人的謠言,心裡更是膈應,沒有傳出來只能代表他顧忌、不敢,定然他做了什麼!徐知乎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上一世徐知乎敢殺了他!這一世捏死這麼個東西更是輕而易舉!
徐知乎沒有動手,想來是早就整治服了雷冥九!宗之毅心裡又是一陣不痛快!
想到這次暗殺徐知乎他也是知道的,而他和徐知乎接觸過,他甚至懷疑這位明面上自己的『忠臣』背地裡不定是誰的人!
宗之毅現在已經不想這些人的心思,他們願意是誰的人是誰的人,上一世過多的不過能回頭的精力放在這上面,他現在只想做好他該做的事,至於雷冥九愛效忠誰就效忠中!
儘管這樣想著,宗之毅還是哐當一聲將硃筆突然甩在了桌子上。
御書房的眾官員嚇了一跳,好好的,皇上怎麼了?
宗之毅神色很快恢復平靜,他只是不忿,雷冥九憑什麼不敢對徐知乎出手!只有自己漏洞百出足以讓他有機可趁嗎!他哪裡對徳淑不好!哪裡不好!
可仔細想想,就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雷冥九不對他出手對誰出手徐知乎那個護的嚴實的嗎!年節朝拜都不讓她跪,又沒有人跟她爭寵,她現在日子一定過的很自在了!
……
「阿欠!」
明珠急忙看向少夫人:「少夫人可是覺得冷?」
端木徳淑聞言無奈的笑笑,她有什麼事,不是線絮飛進了鼻子裡,一個個的,她都不能動一下了嗎:「是啊!冷,你要不要把棉衣拿出來,給我穿上。」
明珠看著少夫人要翻白眼的樣子,嘿嘿一笑,她就是問問,問問嗎。
……
臨近傍晚,外面飄起了小雨,竹林在微風中沙沙作響,淅瀝瀝的雨水落在屋檐上、竹林中。
端木徳淑靠在徐知乎看書的椅子上快速編手裡的長命鎖,窗外雨聲清麗,屋內燭火通明。
徐知乎翻過一頁遊記,應著小仙的話,不知道一個簡單的問題從吃飯時糾結到洗漱完喝茶,還沒有想明白,忍不住開口:「不想去就不去,想去就去,你管別人看到你會不自在。」
端木徳淑冷哼一聲,手裡快速動作著,潔白的手指在紅色的線中翻飛,眼睛盯著鎖結,漂亮的小臉對他眼高於頂的話充滿『鄙視』:「你說的輕巧,玄大娘子看我不順眼,想給我找點小彆扭,我還能在春獵的隊伍里跟她對打嗎!」
徐知乎張張嘴,對妻子腦迴路永遠持理解不透的想法,京中貴女誰家是動手的。
端木徳淑理所當然的剃徐知乎一眼,覺得自己理由再充分不過,繼續編者手裡的長命鎖。
徐知乎不跟她動手的問題,結論性的總結一點:「想去。」
端木徳淑想想,有點吧,春暖花開的自然想出去走走,而且母親和大哥大嫂都去,她也想跟著散散心,可是吧……呵呵,端木徳淑皮笑肉不笑的掃徐子智一眼:「你敵人太多。」
「這又不影響出去。」
「那我跟人打起來你豈不是很沒面子。」
為什麼又是打起來,而且面子能吃嗎:「大路朝天,是讓你走的,不是看別人心情,想去是吧,我明天跟出行那邊說一聲,加上你我。」
端木徳淑放下手裡的紅線:「你在這跟我說了半天,你都沒有決定去不去?!」
徐知乎覺得她話說的不對,他在等她回話,她去自然去,她不去,他去看一群人圍一隻獸做什麼:「現在決定了。」
端木徳淑瞥他一眼,紅色的絲線落在徐知乎頭上,有時候擋住了眼睛,他便撥到耳後:「誒,這個字念什麼?」沒見過?
徐知乎將書放到她面前,耐心解釋:「這是當地的一種象形字,是根本檔子特有的一種植物幼時的長相延伸而來,可以食用,果子酸澀但能驅邪,所以也有『正』的寓意。」
「哦——」端木徳淑將落在他書上的紅繩撥開:「這個字呢?」
「一種器皿,用……」
戲珠在書房外看一眼,見少爺、少夫人還在說話,短時間沒有睡的意思,轉身去回明珠的話。
……
早飯後,李歲燭看眼抱著孩子的徳淑,皺眉道:「怎麼又不去了,年紀輕輕的,想出去走走就走走,你這些年跟著子智和孩子沒少操心,還沒有出去見識過呢。」
「我懷著身孕,路途不近,還是算了。」
「明年你又要說孩子還小,沒有時間,後年說不定又懷上了,幾時是有時間,想去就去吧,真等把孩子都伺候出來你再動,都跟我一樣的歲數了,孫子又是麻煩事。」
端木徳淑聽母親提到孫子,紅了她,她怎麼可能一直生到有孫子,成什麼了。
李歲燭:「去吧,和子智出去走走散散心。」
……
鳳梧宮內,昨夜的雨已經停了,庭院裡的花草像水洗過一般晶瑩剔透。
岳悅守在賞花的娘娘身邊,著急看眼皇后娘娘,覺得這件事不能聽老姑姑的。
玄貴妃娘家勢力大又如何,那也只是貴妃,徹底得罪了徐家的人,等於廢棋而已,又有徐家壓著,就算生了小皇子,徐家也絕對不會讓他為封為太子,皇后娘娘完全不用擔心玄貴妃會威脅她的地位,段不能在這次春獵時多此一舉!得不償失!
老姑姑還是說著什麼:「奴婢聽說玄國公在努力和徐閣老修復關係,若是貴妃產下龍子……娘娘肚子又一直沒有動靜……」
岳悅不認同,就算修復了關係又如何,皇上年壯,子嗣定然眾多,而且皇后娘娘又不是不能生,只是做女兒時身體虧損的厲害,需要將養而已,現在就為了一個子嗣算計眾多未免失了心性。
「皇后娘娘,皇家第一個貴子生在貴妃娘娘身上,對皇后……」實在不利!
宋相綺何嘗不知道,皇上府邸里的兩位庶子,去了一位,剩下的那個出身低微,畏畏縮縮,不足為據,玄大娘子肚子裡這個便顯得尤為珍貴,即便是位女兒也是大公主,地位都是不一樣的!
宋相綺眼中思慮更甚。
岳悅心中焦急,可她身份不如大姑姑,不敢越級說話,晚上值夜的事後是她在旁伺候,是在不想皇后因為開罪了皇上,皇后母族不顯,若是因此生了聖心更是得不償失。
岳悅趁伺候皇后娘娘入寢的空隙,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宋相綺看眼這個丫頭沒有說話,默不作聲的讓他退了下去,她不是沒有成算的人,玄貴妃肚子裡的孩子,她並沒有膽量動,她想……
宋相綺反而又不確定了,悄然掀開一絲簾縫,低聲道:「本宮只給大娘子和徐少夫人製造一點矛盾。」絕對不造殺孽!
岳悅聞言心中一陣,娘娘瘋了:「萬萬不可!」還不如把玄貴妃肚子裡的孩子直接弄死事小:「睿王和王妃知道一定心裡記恨娘娘……」到時候您可沒有得力的娘家讓您位降一級,只能比貴妃娘娘悽慘!「睿王能為了王妃動一次手,就會動第二次。」皇后瘋了把注意打到瑞王妃身上。
宋相綺見她如此怕端木徳淑,心裡升起一陣不痛快,自己怎麼說也是皇后!絲毫還開罪不了她了嗎!
岳悅剛要開口。
宋相綺心裡不痛快的甩下來床帳!
岳悅心裡緊張,趁她還不是皇后的心腹,思考著是不是要走走品路的門路,讓他跟贊公公說說給自己換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