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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各異

    宗之毅不想跟他談這個:「你操心的事還真不少。」

    「微臣只是就事論事,端木娘娘無論從出身還是品行都是皇后的不二人選,皇……」

    「行了。」宗之毅口氣不耐,嫵墨的事他心裡有數,不必任何人來說,她的位置自然是自己給的輪不到領任何人的人情!

    「皇后人選乃一國——」

    「你沒完了是不是!你問問子智。」宗之毅說著指向徐知乎:「子智就從來不像你那樣想什麼說什麼。」

    徐知乎眉宇間一派儒雅溫潤,猶如梅落寒現的穹枝,傲骨天成、清冽俊逸:「微臣是不便插嘴,封后之事乃皇上的家事,皇上決定便好。」

    「你聽聽——」

    「徐子智你——」

    徐知乎不緊不慢繼續道:「不過,自古皇家無家事,兩位娘娘的人選都是端木家的姐妹,皇上還是要早做決定才好。」是他想差了,端木徳淑只有坐上那個位置,一切才能回到以前,帝後兩人還是儘早相敬如『冰』才好。

    宗之毅無奈,想不到徐知乎也難得開口了:「你們兩個,你說說你們——」別人不知道,他們也認為關端木薔薇的事,風言風語傳的有板有眼,他放著原配不封,封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

    徐知乎恭手:「微臣有什麼言論不當的地方,請皇上恕罪。」

    宗之毅嘆口氣:「都是小事。」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女人,參合的像真有那麼回事一樣。

    徐知乎深有愧意:「是臣等逾越了,剛才見娘娘似乎誤會了什麼,都是臣思慮不周,望皇上幫微臣求個情,另外大皇子的事,還請皇上和娘娘仔細考慮考慮,臣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這就走——」

    「臣也告退。」雷冥九不等宗之毅說話轉身就走。

    越來越沒規矩:「都還站在這裡幹什麼!等著餵馬!」

    ……

    「徐相,多謝。」剛出宮門,雷冥九上前幾步跟上徐知乎。

    徐知乎看他一眼,目光清冷,轉過頭,腳步未停:「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雷冥九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遠,高大的身影在巨大的城門前也顯得渺小纖細……

    ……

    端木徳淑撥弄著自己的首飾盒,手指觸摸到一枚紫檀朱釵時,停了一下,繼而挑了一支緙絲點翠尾雀釵給了戲珠。

    戲珠神色憂慮的接過來,緩緩的將簪子沒入娘娘發間,怎麼辦簪子沒有遞出去?會不會影響娘娘的事,急死人了。

    端木徳淑神色如常的蓋上盒子,已經知道了雷冥九的意思。

    端木徳淑並不擔心自己和雷冥九的事被人知道,主要是,說出去也沒有人信,她也會一口咬定是誣陷。

    她思考的是剛剛宗之毅的態度,一枚簪子而已,卻不讓賞給雷冥九……

    端木徳淑雪白的手指放在鑲有珠寶的梳妝盒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覺得應該不是自己想多了,宗之毅目前多多少少是把她當後院主母看的,這枚簪子不能給雷冥九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並非皇后,不能賞賜,所以東西在她妾身不明的環境下流露出去,對她反而不好。

    端木徳淑收回手,這就很值得商綴了,這說明宗之毅無意立端木薔薇為後,還是宗之毅只是慣性的把她當後院主母。

    不過,無論是哪一點,對她來說都是好消息,證明在必要的時候他還是願意給她留顏面的,多少念著八九年的夫妻情分。

    端木徳淑看眼鏡子裡相對了二十多年的臉,心裡重新有了計較,皇上在哪一個階段寵愛誰是很重要的,就比如他目前喜歡薔薇,在後位空懸時,薔薇就有問鼎後位的可能;

    如果皇上過些年寵愛薔薇,後位已有人選,薔薇便只有位列四妃的可能,這便是人的氣運,有時候撞上了攔也攔不住。

    這也是端木徳淑不討厭薔薇的原因,她只是正好出現在這個節點,而她要做的就是讓這個節點向自己稍稍偏移,畢竟她還有原配的籌碼在身上。

    「娘娘……娘娘……」

    端木徳淑回神:「怎麼了?」

    「回娘娘,您早上讓圓圓找的料子送來了。」

    端木徳淑立即有了精神:「拿來我看看。」不努力試試,怎麼知道她想的事情不可能呢?萬一是呢,她也可以省很多事。

    靜鞭聲響起。

    戲珠愣了一下,這麼快?

    端木徳淑穿線的手未停,金色的絲線從繡針中穿過,徳淑帶著雕刻著隱紋暗花的頂針,垂著頭,捏著專供皇家的黃色綢緞,縫針走線。

    很快殿前宮女來報:「娘娘,皇上來了。」

    端木徳淑沒有動。

    戲珠見狀快步放下籮筐,聽著一層一層的傳喚聲,著急的看眼娘娘,確定娘娘真的不出去迎駕,才急急忙忙帶著滿屋的丫頭出去迎安。

    宗之毅玄袍未脫,還是馬場的一身裝扮,俊朗高挑的身影站在高大的屏風割出的室門外,透過紅衫木的家具,看著她獨自坐在暗紅色的錦榻上,眉眼低垂,柔順堅韌,手指輕挑,勾起一絲線,旁邊與她高的鶴獸香籠內,香氣清淡。不遠處的海棠大簇簇的開的耀眼奪目。

    宗之毅見狀腳步不自覺的放輕,心裡又不安幾分:「生氣了?」宗之毅掀起衣袍慢慢的坐在她旁邊,看著她手中的綢緞,心裡莫名一暖,她現在不用明黃,便是做給自己的,心裡更安和了幾分:「是我不好。」

    端木徳淑眉眼依舊,小小的一個人,仿若沒什麼脾氣:「哪有。」手裡又挑起一根線,金色的線落在她的手背上,淺淺的一道痕跡,像一道細細的金鍊。

    宗之毅不自覺的握住她的手,摩擦著她的手心:「還說沒有,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就對朕擺臉色。」她女紅雖然不出挑,但縫製的裡衣非常合身,他也已經好些年沒穿過了,想到這裡,心裡話也多了幾分:「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雷冥九那人慣沒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放心他。回頭讓戲珠給你做些雪花膏,好好養養,都出繭了。」

    端木徳淑聞言掙了兩下,沒有掙開,漂亮的眼睛如一彎弦月,用最銳的尖端勾人:「那你找沒有的去。」眉宇間不見一絲柔和,鋒利更甚。

    宗之毅卻愛在了心尖上,她厲害的一點不留情面的樣子,如果不是有幾分分量的男人還真震不住她。

    而現在能震住她的人是他,那些不愉快的過往就忘了吧。所以說歲月到底還是厚待他們的,留給他們可以回歸平淡的可能,雖然不再轟轟烈烈,但依舊安寧豁達:「吃醋了?」宗之毅把她攬入懷裡:「你又不是不知道,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也值得你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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