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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往事(一)

    ……

    「她還想讓朕怎麼樣!她想怎麼樣!」

    贊清不敢答話的垂著頭,看著皇上焦躁的在御書房裡走來走去!心裡為皇上委屈,昨天乾心殿發生那樣難以置信的事,禁衛軍一半倒戈相爺,這是多大的事!威脅皇上生死,直指皇上咽喉,皇上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肅清軍隊,立即重塑自身,想了一晚上對娘娘的安排。

    心中怎麼會沒有皇后娘娘,皇上心裡就好過嗎!皇上平日對皇后娘娘哪裡差了,反而是皇后娘娘,遇到這種事不想著與皇上共渡難關,反而指責皇上。

    皇后難道不該恨對她不敬的人,然後與皇上聯手,為皇上爭取時間肅清軍隊,一舉攻下相爺嗎,抱徐相侮辱之仇,事後愧疚不已自裁的時候皇上肯定會心疼,又有九皇子大公主十二殿下,皇上怎麼會不顧念情分,他甚至覺得皇上根本不會廢了皇后娘娘,這樣的深情仁義,皇后娘娘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宗之毅頭非常疼:「傳蘇天旗、荀故風進宮,孫國仁進宮。」

    「是。」

    ……

    宮門外。

    蘇天旗看眼荀故風,焦慮不已,身為禁衛軍統領,他昨晚排查了一晚上竟然覺得所有人都沒有問題,可是皇上讓他排查禁衛軍,而他打聽到昨天有一批禁衛是跟在徐相身後出現的,這還了得,他竟然從沒發現自己的管轄里有異常幾,他一直覺得禁衛軍中都是忠心耿耿的禁衛軍。

    蘇天旗怎麼能不著急。

    荀故風像往常一樣,朝服工整,不急不躁,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妥或者穩妥,蘇天旗一時間至竟然不知道荀故風到底可靠不可靠。

    孫國仁豪爽的拍拍蘇天旗的肩:「進去了!別擋著!」

    今天到場的都是皇上禁衛,都是知道徐家第三路大軍的事,宗之毅沒有遮掩,看著他們將昨天徐知乎闖禁宮並帶走半數禁衛軍的事說了。

    孫國仁震驚不已:「皇上,徐相?!怎麼可能!」」

    蘇天旗昨天就知道了,沒有強硬表現。

    荀故風皺了皺眉便散了。

    宗之毅看著他們:「蘇天旗說說你昨天排查的結果。」

    蘇天旗萬分慚愧:「回皇上——沒有結果——」

    宗之毅看向孫國仁。

    孫國仁不敢說,但是,他覺得他的人也沒有倒戈才對,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明面的那幾個肯定已經走人了,下面的……有些也不能說一定是徐相的人,而且,這種事,暗地裡也會子自損了:「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早有不臣之心!」

    「為什麼不在皇上回來的路上伏擊!」

    蘇天旗看眼孫國仁。

    宗之毅沒有理會他看向荀故風。

    荀故風嘆口氣:「文臣中也未必覺全然效忠皇上!」

    「那就都調走。」

    「為什麼是不好說,誰是相爺的人,誰是皇上的人,即便是動手了,也未必沒有暗線!」

    「你想說什麼!」

    「皇上要動手就動,等是等不了契機的。」

    蘇天旗驟然看向荀故風:你是徐知乎的人吧!

    荀故風只是就事論事,即便現在某些人不是,以後也可能是,有些人現在事,也不見得一直是,雖然後者的機率很小,可肅清這種事焉有那麼容易,與其自耗不如現在開戰。

    「贏面呢?」

    「剛開始定然四六。」其中一分還是靠的皇位正統:「剩下的也必須決策不失誤,達到五五,然後再提反敗為勝,這些下來這還要徐相不另立幼子的情況下,但微臣估計徐相短時間內肯定挾天子令諸侯。」所以眾皇子怎麼處理:「雖然困難了些,勝面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沒有一站的可能!而且外部因素也會讓徐相分擔兵力,所以不是不能戰。」

    若是獨守三場,挑起邊疆混亂,趁機作亂呢!

    「暗殺吧。」

    蘇天旗、孫國仁立即點頭!怎麼忘了這一點。

    「誰去?」

    皇后?

    荀故風想了想,還是直接開戰吧。

    開戰!?等著死嗎!你還說自己不是徐相派來的間隙!

    ……

    時至中午宗之毅被吵的頭疼,從乾心殿出來繞著小路一直走,再停下來,抬頭,鳳梧宮幾個大字掛在雕龍畫鳳的高達宮門上。

    這裡是他的心血,他的全部,她所有見不得的心思和期待都在這裡,怎麼可能一句忍辱負重就放棄!是時間長了……成婚十多年了……

    徐知乎也不該欺人太甚!

    宗之毅抬步而上……

    「娘娘,皇上來了。」

    端木徳淑繡著梗枝,沒有抬頭。

    宗之毅一身深藍色常服,神色肅穆的看著她,她坐在窗前,錦緞上的花繡了一個角,繡工細膩,但也太慢,她做事喜歡精益求精,擺弄布局又有天生的優勢,自然是好看,就如她的人:「我可有說過讓你如何的話。」

    「你想跟我說什麼。」

    宗之毅蹲下身,看著她。

    端木徳淑安靜的回視。

    宗之毅看著她的眼睛,他的妻子,沒有保護好,他心裡就好受嗎!宗之毅伸出手摩擦著她的臉頰:「我會讓他為對你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端木徳淑看了他片刻,慢慢的拿下他的手,有件事她不想騙他,若是說了,他的痛苦的也能少一點,不就是送出個一個女人,相信你自己的決定,你是對的:「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我都娶了你,而且……用你的話也可以說朕還沒有膩煩……」

    端木徳淑聞言,笑容中有絲苦澀:「宗之毅,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也沒有資格讓你為了我做什麼,休離也好,逐出宗譜也罷,都不是因為徐知乎對你的威脅,而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想跟你合理。」

    宗之毅聞言嘴角扯了一下,又扯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你……你說什麼……是不是還在生氣。」

    端木徳淑搖搖頭:「不是,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不想辜負她,是我貪心了,我該在你有意不封我為後時,跟你和離,雖然很難,但你還是可以以我身故全我與你相識一場的造化,宗之毅我沒有什麼能幫你的,我們分開後,我自願為你牽制徐知乎,即便我年老色衰用處不大了,我也幫你殺了他,詳細我,我可以的,所以……能善待我們的孩子嗎……」

    宗之毅整個呆滯的看著她,腦子裡嗡嗡作響,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你在生氣對不起,你還在氣我沒有第一時間為你殺了徐知乎!」

    「不是,我為你驕傲,為孩子有你這樣的父親安心,我身為你的妻子不該有愛的人,是我不夠安分,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也不該把昨天的事都強加在你身上,宗之毅為我不值得了,衡量得失對你來說沒什麼不對。所以我們聯手,我幫你拖延時間,除了徐十,你善待我的家人和四個孩子,待江山安定,我定不給你添亂讓你蒙羞,我會自己去死追他而去,可以嗎?」

    「端木徳淑你為了氣我的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有喜歡的人,徐知乎嗎,是不是他威脅你……」

    「不是。」

    宗之毅覺得自己整個人傻了,她怎麼會有喜歡的人,她出入不過這麼遠的距離,她是他的妻子她怎麼會有喜歡的人,她喜歡的人是他啊。

    端木徳淑苦笑:「是我私德有虧在先給了徐知乎可趁之機,你有什麼好猶豫的,趁我還有點用處,我除了他你放我自由!」

    「那個人是誰!」那個人誰!你的心在我身上的!在我身上!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怎麼可能不重要!你是我的妻子!」

    「卻也不是不可代替的妻子。」在你想換了我的時候,我錯不該沒想過換了你!想的太多沒用的東西。

    「誰可以代替你!端木徳淑這麼多年!我對你怎麼樣你不能當沒有看到!我是有時候不能像以前一樣完全照顧到你的情緒,可你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我們不是過的好好的嗎!你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宗之毅突然覺得好陌生,身邊的一切顛覆的什麼都不是!

    端木徳淑看著他:「我早已經看不到了,而且談不上過的多好,只是那時候年紀小,總認為自己什麼都能做到更好,想要的就是那些,其實不全是,我也貪心了,我也準備好了為貪心付出代價,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愛了,剩下的情分也可以過完一輩子,只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宗之毅眼睛通紅:「那人是誰?!是誰!?」

    「殺了他嗎?不用了,他已經死了,徐知乎先動的手。」端木徳淑苦笑:「其實沒有區別,知道了便是死罪,無所謂是不是他先動的手,我還要感謝徐知乎有可能保我家人一命,用徐知乎的命換我全家族流放之罪,皇上可以嗎?」

    宗之毅看著端木徳淑決絕的眼睛,覺得手臂都在顫抖,不可能的,不可能:「雷……」

    端木徳淑沒有反駁,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你們都覺得不可能不應該是不是,好像我選擇了他所有人都可以來指責我眼瞎,其實沒有的,他以前為我偷兵書被打你知道嗎,那時候我不不懂其中的意思,就覺得他很討厭。」

    「後來你不立我為後,我就想到求他,因為丟不起輸給庶妹和讓家族蒙羞的臉,但也不後悔,再來一次我估計也不會做的多好,認知就那麼點,腦子也有限,我怕沒有權利貪慕虛榮……」

    宗之毅聽著她說胡,心像針扎一樣疼,那件微不足道的事,那些……

    「當時我是真怕,你對我忽冷忽熱,又不想給我後位,我也沒有子嗣,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

    你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你什麼都有,你有我手足無措的心,你有我只要笑一笑就沒有原則的立場,你有讓我想見也不敢見的脾氣!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你怎麼可以覺得你什麼都沒有!你明明該是什麼時候都覺得什麼都有的啊!

    宗之毅突然抱住目光空洞的她:「你有!你什麼都有!你是京中貴女!你讓那麼多人喜歡!」

    「喜歡?」端木徳淑覺得太好笑了:「你懷疑的沒錯,我喜歡過徐子智,他不喜歡我,我喜歡過你,你也不喜歡我——」

    「我喜歡——」

    端木徳淑點點頭:「嗯,後來我才知道了,我就找人殺阿九,做個事後不認帳的壞人,我還想著……」端木徳淑笑笑:「殺了他誰還知道!我就可以跟你好好的過日子。」

    「不是的,徳淑不是的。」

    「我跟你說我真不為他感動!他有什麼,他不過就是什麼都沒有才處處牽就我,而且他以前的命不值錢啊,但我可能又貪慕虛榮了……」端木徳淑笑著看著宗之毅。

    宗之毅卻覺得渾身冰涼,像有無數利劍插在他身上。

    「你封他做了鎮西王,他還是覺得我最好,你看他還拒婚了,他就是那麼沒主見,我同意不同意他都只能想著我,就是我讓他去死他也要死給我看,可他有什麼錯,徐知乎卻殺了他!你說呀!他有什麼錯!錯不該喜歡我!錯不該受我引誘!錯不該被我玩的像個傻子!錯不該一腔真心付給我!宗之毅你說他有什麼地方對不住我!到頭來是這個結果!我卻好好的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我也對不起你!我不該因為你不那麼喜歡我了對我淡了!有了其她喜歡的人就恐慌,你喜歡她們有什麼不對,都是你的女人孩子的母親,哪有那麼生死與闊你說是不是——」

    宗之毅趴在端木徳淑腿上濕了眼眶,不是,不是的。

    「你不要有心裡負擔,相信你的選擇是對的……」怎麼會錯呢:「留著我有什麼用,我都想不出來你留著我還有什麼用……」

    「徳淑,不是,不是!」你怎麼可以喜歡那種人,你怎麼會!你這樣驕傲的人喜歡徐知乎他能認了,但你怎麼能正眼看雷冥九!徳淑我心好疼!徳淑!

    「今早是我衝動了,心裡有氣還衝著你去,我有什麼資格沖你發脾氣,我初入封地,離開父母,手誤無措的時候你對我那麼好,不就是你後來脾氣不太好,不想封我為後,我到底淤堵什麼,認為所有人都該對我好,我這脾氣…」

    「徳淑我們不要這江山了,我們給了徐知乎,我帶你走,帶你走行不行,我們浪跡天涯,最不濟,我們共赴黃泉,我陪你一起死行不行!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求你了……

    端木徳淑垂頭看看他,慢慢的抬起手拍拍他的肩:「你該怪我的……」

    「我混帳——我混帳!我不該看著你討好還覺得你給的不夠!我不該讓你為難!我一個男人!我為難你幹什麼!我為難你幹什麼!」宗之毅恨不得時間倒流,從沒做過什麼混帳事!「你和五皇子之間就是有什麼又怎麼樣,我認識你——」

    「我和五皇子?」

    宗之毅聲音沙啞,這麼多年了,他從沒有提起過自己那時候的心境,他把所有的痛苦無措都轉嫁到她身上,對她各種挑剔各種不好,看不到她刺眼的笑才能高興:「那天……我看到了……」

    端木徳淑不懂:「看到什麼了?」

    宗之毅抬起頭看著她茫然的神情,突然間覺得非常諷刺:「你和五皇子沒有去過天府樓?」

    端木徳淑突然笑了,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有點明白了,所有的結症,突然變了的丈夫,一瞬間摸不透哪裡出問題的曾經,讓她晃的極力討好也挽回不了的相公。

    端木徳淑笑的擦擦眼淚,太荒謬了:「他初來封地,你待我見了他一次,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目光,之後能避就避,我想告訴你,但又怕你難做,想著他過幾天就走了,不見就是。

    你莫名其妙開始發脾氣,我以為是五皇子給了你壓力,取回封地的事是聽說了,你不高興我理解,可你……」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說這些有什麼用。

    「那天早上我在後院消食,貪玩撥蓮池上的水,戲珠去幫我取衣裙子,他突然闖進來,捂住我的口,我當時嚇壞了,我怎麼會讓他如願,我就是死也該為你守身,我還有孩子,還有你,為了這麼一個人憑什麼讓他如願讓我死,我騙著他拿到了刀了……那事後就給你闖禍了……」這麼一看,已經不是第一次讓你難做了……

    宗之毅聽了覺得更諷刺,笑自己都懶得笑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

    「我看到天府之內你們兩情相悅,你說你自始至終愛的都是他,你們還……」

    端木徳淑看著宗之毅。

    宗之毅苦笑:「我不好騙,非親眼所見我不會認,我確定過,親眼所見……」所以我信了,信的不敢衝擊去抓住你問為什麼!

    現在想來他信的多可笑,他和徳淑感情那麼好,徳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看在眼裡,再簡單不過的她,他為什麼不問一句!

    「我沒有去過。」雖然說這些也沒有用了。

    宗之毅突然開始笑,笑的靠在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宗之毅好好的一段開始你弄成了什麼樣子!就是她做了你還可以和離!你還可以質問!你就是懦夫!

    徐知乎!真是人才!毫無準備的讓所有人跳進去!

    「徐知乎的事,可以談嗎?」

    宗之毅突然開口:「你愛我嗎?曾經。」

    「嗯。」

    「現在呢?」

    「……我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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