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懸而未決
皇上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寧妃,你當真拿不出一點證據嗎?」
他是願意相信的,只是若沒有證據,他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偏袒任何人。
寧妃想到了守祿,或許從他的身上可以得到有用的消息,:「皇上,汪答應生前曾跟一個宮人有過密切往來,而那個宮人過去曾在廉親王府當過差,要是把他叫來嚴加審問,或許會對此事的進展有所幫助。」
皇上聽罷,立即下旨宣守祿前來養心殿,他要親自審問守祿。
蘇培盛見皇上如此虛弱卻還要再勞心費神,不免有些擔憂,他知道勸不動皇上,就只好拿起了厚厚的外裳給皇上披上,小聲地提醒皇上注意龍體。
熹妃懷著怨氣地坐在了一旁,她才不在乎皇上的身子,但是皇上非要親力親為地去審問守祿,也就加大了她要讓墨魚承擔罪名的難度,她自然覺得氣急敗壞。
很快,張公公就帶著守祿來了養心殿,守祿被五花大綁,根本掙脫不得,皇上仔細打量著他,見他不過像是個普通的太監,瞧不出有多大的能耐。
見到安然無恙的皇上,守祿並沒有跪下來行禮,反而是扭過了臉,不屑地哼了一聲。
蘇培盛命人強行把他按在地上,大聲斥責,:「見到皇上還不跪下,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擺了下手,示意蘇公公不要插嘴,他坐在上座,淡定不驚,:「你就是內務府的那個宮人守祿?朕喚你來,你可知是所為何事?」
守祿瞪向了皇上。反問道,:「皇上的身子可真是康健,服下了劇毒竟然還能坐在這裡說話,也算是你走運!」
寧妃聽後很是激動,脫口而出道,:「你是如何知道皇上中毒的,莫不是你也參與其中了?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快些說出來!」
守祿似乎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而他也毫無疑問,成為了現如今唯一一個有用的人證。
「寧妃為何還要再問,你不是知道我的來歷嗎。要不然你又怎會派人把我抓來!」守祿目光冰冷,狠狠地望向寧妃,:「你不過是想從我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罷了,現在汪答應已死。也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才知道真相。」
皇上的眼底閃過怒意,他大喝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從實招來,為何要潛入內務府,你和汪答應又是何關係!到底是誰要下毒害朕?」
守祿只是搖頭。卻不肯開口回答,即便是被繩子捆綁了起來,他的腰杆依舊挺得很直。
皇上眼神凜然。:「你以為你閉口不答,朕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我已抱了必死的決心。就算你貴為天子,也是威脅不到我的。」守祿笑了,笑得莫名其妙,:「不能毒死你,那就只能留個疑案折磨你,也不枉我努力了這麼長時間。」
皇上正欲開口,卻見守祿忽的仰頭大笑,聲音悽慘,:「皇上不仁,殘害兄弟,我大清必會毀在胤禛的手裡,可憐我只是個小小奴僕,無力為王爺報仇,無力讓江山易主啊!我乃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是大仇未報,不能慰藉九泉之下王爺的亡靈,實在可恥,若有一日老天開眼,一定要讓胤禛這等亂臣賊子死無葬身……」
他還未等說完,蘇培盛就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時至今日,還不曾有人敢在皇上的面前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養心殿內,安靜得出奇,守祿方才的那番話迴響在皇上的腦海里,他面色鐵青,眼神凌厲地好似刀鋒,聲音低沉又陰冷,:「蘇培盛,你讓他繼續說。」
蘇公公不敢忤逆,只好鬆開了手,小心翼翼地看著守祿,唯恐他再說出不敬的言辭。
守祿大口地喘著粗氣,不再像剛才那般有力氣,他很快就癱在了地上,渾身抽搐抖個不停,再也說不出話來。
蘇培盛無辜地看了眼皇上,:「這……這和老奴無關啊,老奴只是捂了他的嘴巴,誰知他還能這樣。」
「你快讓開。」皇上斥了蘇公公一句,吩咐沈太醫去上前察看守祿的情況。
沈太醫把食指和中指放在了守祿的頸上,眉頭微皺,惋惜地嘆了聲氣,守祿已是命不久矣。
「回稟皇上,他先前服了毒,可能快不行了。」
皇上氣惱,:「沒辦法救他一命嗎?」
沈太醫垂眸,回道,:「他服的是劇毒,看這症狀說不好也是夾竹桃的毒,毒入骨髓,臣也無能為力。」
要是守祿死了,真相可就無人能知了。
寧妃急得大喊,:「守祿,到底是不是汪答應下的毒,你們背後可有人指使?你快些說出來,你要是不說謙嬪可就要因此而蒙冤了。」
守祿抽搐得愈加厲害,他服下了大劑量的毒藥,毒性發作時十分猛烈,他根本無力再說話。
熹妃見狀,不免得意,:「這狗奴才擺明了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寧妃你就不要再添亂了,你越是逼問他他就越不肯好好答話。」
熹妃說的有道理,皇上也看出了守祿的心思,他吩咐蘇培盛把守祿拖出去,不能讓他死在這裡,免得髒了養心殿。
守祿被帶出後,過了沒多久,外面就有宮人進來稟報,說他已經暴斃。
皇上已無心在乎守祿的死活,半晌,他才冷靜下來,不再去想守祿方才所說的那些話,皇上問向蘇培盛,:「謙嬪可在咸福宮?你陪朕去一趟,朕要去看看她。」
寧妃阻止住了皇上,焦急道,:「皇上!她不在咸福宮,熹妃已經派人將謙嬪押去了宗人府,此時說不定正在受審,您去咸福宮是見不到她的。」
皇上吃驚地回過頭,高聲疑道,:「你說什麼,謙嬪怎會被送去宗人府?」
熹妃面不改色,:「皇上中毒,謙嬪是最大的嫌疑人,難道她不該去受審嗎?本宮只是盡了分內之事,寧妃你可不要添油加醋,說的好像本宮欺負了她一樣。」
皇上忍住了怒氣,不願跟熹妃計較,他拂袖而去,帶著蘇培盛去了宗人府的方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