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心懷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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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皇上將八弟允禩和九弟允禟削宗離籍廢為庶人,並改允禩名為「阿其那」,改允禟名為「塞思黑」,以示貶辱。
如今,他們二人已經不在人世,寧妃不明,這與汪答應會有什麼關係。
寧妃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是誰派你來的,難道你是來為允禩報仇的?」
她記得,汪答應是朝中重臣汪大人的女兒,汪大人過去就是允禩的舊部,不過後來歸順了當今皇上。即便如此,皇上依舊是不喜汪大人,若非他有真本事,皇上早就不會再重用他了。
汪答應摸了下胸前的瑪瑙串珠,愛不釋手的摩挲著,:「這珠子是我姐姐留下的,我已有多年未再見過她,想她時也只能看這串珠子了。」
答非所問,這讓寧妃更加疑惑,不免問道,:「你的姐姐是誰,可與你謀害皇上有關?」
「我的姐姐是廉親王的側福晉,想必寧妃是知道她的。」汪答應緩聲道。
廉親王是允禩過去的爵位,而他的側福晉則是索綽羅氏,當年允禩在與當今皇上爭奪皇位時,索綽羅氏的父親起了重要的作用,是允禩身邊的親信,甚至還曾給皇上下過不少絆子,所以皇上一直對索綽羅氏一家有些怨恨。
後來,皇上登基之後,索綽羅氏的父親仍舊心懷鬼胎,試圖幫助允禩東山再起,皇上實在忍無可忍,才下旨賜死了索綽羅大人,同時以索綽羅氏狐媚善妒為由,命允禩休妻。
允禩不得已只好休了索綽羅氏,卻不曾想索綽羅氏性子太過剛烈,當晚就懸樑自盡了。索綽羅氏一家先後失了父女二人,勢力大不如從前,後來就搬離了京城,得到的關注也就越來越少了。
寧妃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汪答應,疑問脫口而出。:「你是她的妹妹,可你明明是汪大人的女兒,又怎麼會是她妹妹?」
索綽羅氏是家中的嫡長女,在她之後確實有一位妹妹。
回想起曾經的廉親王側福晉。是那麼的貌美,即使是後宮眾妃見到她也不免自愧不如黯然失色,汪答應容貌不俗,眼睛和下頜都與側福晉很是相像,神態也是如出一轍。
汪答應瞪了寧妃一眼。氣勢凌人,:「那個姓汪的怎會是我的父親,我不過是他名義上的養女罷了,若非如此,我又怎能混進宮來,為我爹爹和長姐報仇!」
汪答應入宮已有六年之久,本想靠美色接近皇上的她一直未得皇上寵幸,沒有機會刺殺皇上,所以,她忍了多年終於忍不下去了。她要借墨魚的手暗害皇上,這雖不是良策,倒也值得一搏。
寧妃終於明白了,原來汪答應是要殺了皇上以報深仇,她惋惜地嘆道,:「你這又是何苦,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執著於過去,更何況,這根本不是皇上的過錯。而是允禩有不臣之心,所以才連累了你全家,就算是要恨,你該恨的不不是皇上!」
「不恨他恨誰!」汪答應眼睛發紅。高聲怒道,:「我原本想一刀插進他的胸膛,可惜卻近不了他的身,現在給他下毒,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寧妃看出了她已被多年來的仇恨蒙蔽了雙眼,再勸也是無用。只好派人守在門外,對汪答應嚴加看管,既然是汪答應下的毒,墨魚也就可以得以清白了。
在寧妃和如意臨走之前,汪答應叫住了如意,她含淚道,:「我無意害謙嬪,只是不得已才連累了她,幫我對她說句抱歉。」
墨魚對她的好,她仍舊記在心裡,只是這份姐妹情誼,終究是輸給了多年以來的仇恨。
如意沒有回話,她也同情汪答應失去親人的遭遇,但是汪答應利用好姐妹來報仇,實在是讓她心寒,如意隨寧妃出了儲秀宮,去往景仁宮。
路上,如意不免擔心,:「娘娘,熹妃一直想害主子,奴婢覺得就算把汪答應的事情告訴了熹妃,熹妃也未必會放過主子。」
寧妃也有此慮,不過只要汪答應肯當著熹妃的面承認了罪行,熹妃就算再蠻橫也不能強行顛倒黑白。她安慰道,:「沒事,汪答應只想報仇不想害謙嬪,想來她會認罪的,只要她肯認罪,熹妃也就不能把謙嬪怎麼樣,就算熹妃認定了你家主子也有過失,但也罪不至死。而且,等皇上醒來後,定不會讓謙嬪受委屈的。」
如意想了想,覺得寧妃說的有道理,她不免加快了腳步,要快些趕去景仁宮,早一些去向熹妃稟明事實,主子就能少遭一些罪。
…………
儲秀宮的緩福殿裡,只有汪答應一人,她對著銅鏡,手裡拿著一小盒胭脂,仔細地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方才流了淚,妝容有些花了,她只好再繼續補妝。
畢竟,她想要漂漂亮亮地走,身為索綽羅氏的女子,她至少要給自己留個體面。
「紅桃。」汪答應輕喚了一聲。
紅桃一直站在門外,聽到主子叫她,她就急忙走了進來,她的臉色慘白,身子哆嗦個不停,她已經知道了皇上被害的事情,心裡不由得有了股莫大的恐懼感。
她伺候汪答應已有六年,卻從未想到過汪答應會是這樣的人。
汪答應看出了紅桃的心思,她莞爾,一如既往的溫柔,:「來,幫我再畫次眉。」
紅桃很會畫眉,她走上前,拿起桌上的眉黛,很快地就畫好了一雙細長的柳葉眉,只可惜今日她的手有些抖,畫得不如以往那麼精細。
汪答應不在乎地淺笑,她打開首飾匣,把裡面剩下的首飾全部拿了出來,都塞進了紅桃的懷裡,:「這些是給你的,拿去吧,你的年紀大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宮,到時候可得找個好人家。」
還未等紅桃反應過來,汪答應就吩咐她出去,:「退下吧,順便把門關上。」
紅桃退下後,汪答應最後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秀靨玉顏,比之百花也不遜色半分。
她半臥在榻上,手裡緊握著姐姐留下的瑪瑙串珠,含下了一顆毒藥。
一滴清淚落下,:「姐姐,爹爹,我來陪你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