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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賢妃敗落

    左參將的話,如道天雷直接落砸於殿堂之內,便是人人在聞了這一語後無不驚楞於殿中,便只有事先已聞此事的璃清與秦尚書方才顯得淡然。已是叫左參將這一語驚得有些失了態,便是坐於那殿堂之上瞧思些許,鄭皇后這才厲道。

    「放肆,這後宮妃嬪可是汝等這罪臣可胡言告誣。」一個隨了謀叛之人的罪臣,竟是私逃礦役入京狀告當朝后妃,這樣的事實在荒唐,也怪不得鄭皇后這般怒斥,已是因為這荒唐之事而覺荒謬,當是呵斥之後隨即起了身,鄭皇后欠禮稟道:「陛下,這罪臣的話實在荒謬,依了臣妾所言,此語不過是罪臣的誣告之語,實在不當入了陛下的耳。」

    便是覺得此話乃是誣告,故而鄭皇后覺了左參將之語也是不用聽了,當是求了旨將這告誣之人押解下去,交予刑部處置。鄭皇后這樣相稟並無過錯,只是聞了其言後,麗德妃卻是一旁笑著說道。

    「皇后娘娘也是太心急了,這罪臣還未道明所告何事,娘娘便是斷言他屬誣告,這不是有些過急了?」便是話落當是見鄭皇后移眸看了過來,而後說道:「德妃妹妹此言差矣,本宮不過就事論事罷了,這人乃是當誅罪之人,陛下開恩才留了他一條活路。殊不知他不覺叩恩竟是私逃礦役,如今更是入殿胡亂誣告,意指賢妃妹妹。賢妃妹妹入宮多年,乃是盡心侍奉陛下,可是這罪臣卻誣告賢妃妹妹乃是奸人,蒙蔽陛下,這不是穢語是什麼?莫不是德妃妹妹覺得此人這誣告之語乃實,疑了賢妃妹妹不成。」

    麗德妃不過是笑嘆她言得太急,卻不曾叫鄭皇后好一番訓斥,倒是聽了更像是她的不對,當下那心中也是不悅得緊,連著面色也是略沉幾分。半眯餳著眸看著鄭皇后,麗德妃沉語說道:「是妹妹我此言差矣,還是皇后言操過急?陛下那兒都未開口,皇后倒是急著替陛下做了決斷。莫不是這延英殿上皇后娘娘也是可做主的。再說了,那左參將話都還沒說呢,皇后便是一語斷了定,莫不算草芥斷案。」

    最後那幾個字語可就重了,可叫鄭皇后難看了面色。便是不好再回什麼,只能欠身請了罪道言自己並無那意。麗德妃素來皆是個厲害之人,便是皇后貴於一國之母又如何,總歸還是有時硬不過她,當下也只能收語默了。也是見鄭皇后與麗德妃先一步起了爭執,當即林淑妃便是開了口緩道。

    「德妃妹妹說得無錯,這狀告之語也當是該待其道了才知是否誣告之語,不過皇后娘娘所言也當是,賢妃妹妹畢竟是陛下的妃子,無端就這樣叫一個罪臣當庭指告。實在有損皇室顏面。」

    林淑妃話最是中肯,也最是切和,倒是叫麗德妃接了語說道:「淑妃倒是能道,這左右的對都叫你說了。」因了重罰蘇蝶之事,麗德妃現在瞧著林淑妃仍是覺了不順心,便是語上回頂一句也屬常人,卻也未叫林淑妃入了心,只是看了她略點了頭算是應了她此番言語。

    這兒的一後雙妃為了左參將控告之事各起各意,而那兒被控之人卻是無著聲,便是從看清這人的容貌後。候賢妃的面色便一直慘白無血,難看得緊。當那一後雙妃還在為了皇室顏面各道其言時,候賢妃心裡卻是清明的。

    她知道左參將此次出現究竟為了何事,他又為了何事來指控自己。因為心中明白,故而候賢妃才會驚得都慌了陣腳。她明記得南王謀逆之罪定後左參將在押解邊境時便已命了人途中截殺,可是這當是成了刀下亡魂的人?此事為何又出現在殿堂之上,還是來質控自己。

    候賢妃思不明緣由,她只知心中慌亂不平,惶恐不安必是當然。而這惶恐不安之下候賢妃還是明白,無論如何定不能讓左參將開口,絕對不能讓他有那個機會開口。便是心中直念著這一句話,那白著面色已亂心神的候賢妃起身跪道:「陛下,臣妾冤枉。」

    便是見候賢妃跪下道言,璃清這才移眸看著她,隨後說道:「愛妃可是為了何事覺了自己冤枉。」反詢之語叫人覺得甚怪,不過因左參將的出現已亂了心神的候賢妃卻是無心去思這些,當是回道:「這叛逆之罪的惡臣竟誣告臣妾蒙蔽陛下,乃是禍害陛下的奸人,這不是誣告是什麼。臣妾知自己才疏學淺,件件事事都是比不得皇后娘娘以及幾位姐姐,便是連著那新入宮的妹妹們也是比不得的。不過臣妾自視真心待這陛下,於陛下絕無半分不忠之心,心心念念皆是陛下的事。這惡臣的蒙蔽二字,臣妾擔不起。」

    便是語中已帶了委屈訴求之意,候賢妃深覺自己冤枉,便是跪於一旁見著賢妃泫淚訴求,左參將直接出聲怒道:「你這惡妃,做下那樣欺君罔上的惡事,你竟還有臉說心心念念記掛的皆是陛下。再說這樣的話,難不成你心裡頭就不覺了愧,入夜沉眠時你就沒看到那雙眼在暗處看著你。」

    早就聽聞最毒婦人心,卻未曾想一個人的心能夠狠成這般,犯下那般歹惡之事竟然還有臉在這兒訴著冤屈,到像是有人惡意誣告一般。左參將已經怒積於心,便是忍不住出口而言,不過候賢妃乃是朝堂后妃,於身份上候賢妃乃是君,而那左參將不過是個受苦勞役的罪臣,方才的那一番言語足夠叫左參將死上萬次。

    最是見不得宮中亂了宮規以及法度,聽聞左參將說了那樣犯上言語,鄭皇后當是要重斥怒責,可無論鄭皇后如何覺了此人言不可信,胡言誣告,當今聖上不開口誰也不敢下了令,便是這殿內的氣氛直接僵於此。鄭皇后覺得此人之語不可信,麗德妃那兒卻是一力言明當聽清根由,便是聞著那妃嬪之語,璃清突然開口看了秦天浩問道。

    「愛卿覺了如何?這罪臣的控語當聽不當聽?」忽是詢了,到叫秦天浩被詢的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他還是很快的定了深,而後稟道:「稟陛下,臣乃刑部尚書,審案斷案乃是臣的本職。若是陛下詢了當聽不當聽,臣自是覺得當聽明一切緣由。畢竟這訴告之人必然有著自己的冤屈,若是連著訴告的機會都沒有,那這一份委屈便是要徹底沉了。」

    秦天浩不懂旁的。他只知辦案當要秉公,也是聽了秦天浩的這一語,璃清這才頷首應道:「既是愛卿所言,那朕便聽聽你所控何事,究竟是何等奸惡的事。竟然要告到朕的愛妃身上。」

    璃清開口的,他要聽左參將所告何事,於左參將而言這便是個洗刷冤屈唯一的機會,當下便是伏跪於地,左參將字字重語說道。

    「罪臣一告候賢妃草芥人命,殘殺罪臣老母,二告候賢妃妄利益心熏,誣告南王以及賴昭儀,謀逆。」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左參將的口中暴擠出來,短短的一句話。卻是控了他欲告的罪行,前一條倒也算不得什麼,可是那第二條罪行卻叫璃清的面色直接變了。謀逆乃是重罪,南王與賴昭儀合意謀逆之事可是璃清心中一處心結,謀逆者必不可活,這是當權者皆明之事,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威,那謀逆之事一定南王與賴昭儀也是魂滅。

    此事已是過去那些久,如今璃清卻聽了有人說他們是冤枉的,無謀逆之人的他們這一份罪是叫人強扣上的。而這伸冤之人還是當年作證之人。

    這叫璃清如何還能平了心境,當下連著那心也沉了下去,便是眸色直接暗沉至了陰翳,璃清說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數字短語。卻是自透了一股君王威氣,直了身的璃清坐於殿堂之上俯視看著左參將,一字一字頓慢詢著。

    他在質詢左參將可是曉得自己都說了什麼,而這一次選擇入京伸冤,左參將當是曉得自己在做什麼,璃清的威詢左參將當是心惶。不過他還是強鎮了心回道:「陛下,罪臣所道皆是實行,望陛下明察。」

    說完便是將當年誣告南王構陷其意圖謀反諸事全數道出,左參將句句明稟,連著自己的老母親如何叫輔國將軍府的人擒走,如何用自己的老母親來威脅自己構陷南王這樣的事,他也是一字不差全都稟了璃清。話越是道明,璃清的面色越是變得難看,到了最後竟是有了幾分黑沉之色。

    左參將的話,無一不叫人震嘆,便是鄭皇后那處也是不再斥責他胡言,便是坐於那處看著左參將,驚而無語。

    構陷南王,陷害嬪妃,假造謀反之罪,這樣的事堆積在一起,足夠叫璃清要了候賢妃的命。當下候賢妃已是聽不得左參將續道,便是極力叩求道著自己冤枉,候賢妃概不認了左參將的質控,非但不認反倒控指,詢他為何要誣告自己,是奉了何人之意。

    怒指之下左參將回道:「你這奸妃,蒙蔽聖上陷害南王以及昭儀,如今竟然還敢當了陛下的面喊冤,你可是半分愧責也無?當年若不是你心思歹毒命人擒走我的老母親,我又怎會昧了良心構陷南王與昭儀謀反,我是背了南王欺瞞了陛下,陛下仁厚卻反饒我一命只是將我押解邊境礦役。陛下之恩我當是牢記於心,發配也是我當受的責罰,我本是想好好的贖罪度了我的殘生,卻不想你這惡妃的心腸竟是那般的毒辣。竟是不肯留我一命,非是派人追之塞邊欲取我的性命,連著我那八十老母也不肯放過。便是你這等蛇蠍惡毒之人,若是留了你繼續呆於陛下身側,姜國前朝後朝豈還有安定之時。」

    左參將的控指欲說欲重,已叫候賢妃聽不入耳,便是怒視而瞪看著左參將,候賢妃說道:「誣告,你這是誣告,本宮何時做過那樣的事,南王謀逆本就是旁人招出,便是陛下先前旁側那楊公公所供。你說本宮擒了你的老母脅迫你做了偽證,那楊公公呢?莫非那殿前伺候的人本宮也能脅迫不成?南王與賴昭儀謀逆,這事本就屬實,屬實之實何來的構陷,你個罪孽之人,如今卻在這處誣告本宮,本宮之心天地昭昭,便是不會畏了你這無恥小人的誣告。」

    左參將控指,候賢妃自當不會認,不但不認反是斥了他誣告自己,意圖陷害。便是在那斥責之時候賢妃也求璃清明察,重審左參將,看看是何人那樣歹毒的心,竟是想利用這人構害於她。

    不認也就罷了,如今倒是反著訴了委屈,直道是有人藏了禍心意圖構陷,候賢妃可是這後宮行了多年的老人,那辯言之語自當也是有的,便是垂淚訴求稟心發誓,道指自己與父親的一片忠心,候賢妃求得璃清莫要受了奸人矇騙。

    一人一語,倒是誰也沒了證據便是口頭上的一面之詞,南王與賴昭儀已經死了許久,這一事已是落定塵埃,誰又能尋到確切的證據,便是候賢妃咬定口死活不肯伏罪道了自己受著冤屈時,秦天浩卻在這個時候揖禮稟道。

    「陛下,延英殿外頭如今還候著一人,臣覺得此人的證言陛下也當聽聽再斷。」

    還以為這指控之人只有左參將,誰曉得秦天浩還藏了一手,那延英殿外頭竟然還候著一人,便是聽著秦天浩這般言稟,候賢妃的心直接定沉下去,回眸看著璃清便是求盼喚著「陛下」。不過這一聲的喚卻是無用,無論平日待你如何柔情,可這帝王之位上的人便是那天底下最無情的人,當是無情之時他也是心絕到了極致。

    候賢妃的話,璃清不聞,便是看了秦天浩,而後璃清命道。

    「既是還有一人,便是命了他進殿。」

    左參將是借了秦天浩這一層才入宮見的璃清,而特地藏於外頭候著的人,當也是一夥,便是聞了璃清頷首應命,候賢妃已覺自己無力回了天,尤其是看到那入殿為何人後,她更是知了自己大事已去。

    這入殿之人可非旁人,若是要說此人還是輔國府的人,當初候賢妃便是命了他接了左參將的老母親入府暫住。當瞧見這個人行入殿後,候賢妃便知自己已是敗定,當是整個人癱於席椅上,候賢妃覺得天都榻了。

    這個人,她可是命了他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可人怎麼還活著?兩個該死的人怎都活著。他們活著,如今一同出現在殿堂之上,候賢妃的大勢。

    已是去了。

    入殿後跪於殿前,那人將所知一切全數稟出,不若是擒了左參將的老母親脅迫他誣告南王與賴昭儀謀逆,還是事後送了左參將的老母親入了黃泉,甚至連候賢妃欲除去自己免留禍根的事也是一併稟了,便是叫聽聞者無不嘆楞。

    旁的已是不用聽了,當是聽了這人的道語便可明白候賢妃之歌怎樣心腸的女人,當下璃清已是徹底默言,而那候賢妃也只能輕哭語道:「陛下。」

    再如何的柔情喚呼,也抹不掉做下的惡毒之事,便是順了候賢妃的輕喚看了過去,璃清說道。

    「朕萬萬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人,查,給朕細查,朕倒要看看你還做過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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