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宮婢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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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起了疑心,自當留了心思,雖說南枝仍是不信陳書儀會做出那等毒性之事來,可秦疏酒的吩咐她還是需要照辦,便是平素忙於手中之事時南枝也未忘了留意如燴宮那處。這樣事事多了一份心思,到真叫她發現了一件怪異之事。
那日得了秦疏酒的吩咐前往內侍省取了一物,因是多聊了幾句錯過了時辰,倒是貪了一時便利,南枝便岔入小道經了露亭而後想饒過西海池回了自擬宮,誰知這一岔道倒是叫她瞧見了如燴宮裡的鑲珠。
這鑲珠乃是陳書儀邊上的宮婢,平素貼身的宮婢當是侍奉於主子身側,可現天色已晚,鑲珠卻是一人形色匆匆宮外急行,手中垮了一物,南枝當是留了心思。便是頓了足而後隨於她的身後,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入夜下的鑲珠究竟急著處辦何事。
這一路隨著鑲珠至了西海池,便是遠遠瞧見鑲珠頓停左右審視,當是發覺未有人跟蹤自己,鑲珠這才隱入山石之內,不知行辦何事。
她這一番行蹤實在鬼祟,當下南枝心中更是起疑,便是見著她隱入山石之後南枝便驅身上行而後隨著入了山石之中。南枝本是習武之人,尾隨鑲珠這等尋常女子自當容易,便是藏於山石暗影之下,南枝警疑看著深夜鬼祟的鑲珠。
只見鑲珠隱入這山石之內,也未做了什麼奇怪之事,便是將所挎的竹籃取下,隨後蹲藏於山石之內,便是燒起了紙錢。深夜之中,太明宮內,如燴宮的宮婢竟然藏於這山石之內焚燒紙錢,這一事實在叫人覺了古怪。因是鑲珠此行實在怪異,南枝忍不住近行數步,便是這近了前也聽到些叫人覺了甚怪之事。
一面燒著紙錢,鑲珠一面碎叨著什麼,因是恐著驚了鑲珠,南枝不好靠得太近,只是隱約聽見鑲珠一人碎碎念道:「這些事可怨不得婢子,冤有頭債有主,可莫要來尋我。」也是不住的念叨著這樣的話,聽上去到是心中藏了何隱似的。
鑲珠此行,實在古怪,因是瞧見當叫南枝記下,不慎明白她此行究竟何意,恐著打草驚蛇,南枝最終未敢久留,便是又凝眸思視些許,終還是匆的回了宮中稟了秦疏酒。
待著南枝匆忙回宮時,秦疏酒正持筆繪著一副丹青,因是繪至了收關之處故而屏息凝神,誰知這一屏息之作倒是叫南枝的忽驚給嚇了一跳。手中持筆因了那忽至的一聲直接錯了移,便是好生生的一幅畫就這樣毀了。
瞧著這一日的心血便這般叫南枝毀了,秦疏酒忍不住持筆輕嘆,而後抬了眸看著南枝說道:「說你多少回了,往後行事時切莫急躁,這樣匆匆急急於事又無事半功倍之效,何必急了性。」
南枝的這個急躁脾性還真是難改得緊,倒也叫秦疏酒覺了無奈,便是出聲一番嘆責而後又看了筆下丹青,秦疏酒忍不住嘆氣輕道:「好好的一副畫,就這樣叫你給毀了。」她可是心疼極了,倒是南枝顯然對了秦疏酒這一幅畫沒著半分興致,見著秦疏酒還是嘆息那一副毀了的畫,南枝忍不住急道。
「姐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心疼這一幅畫。」也是叫南枝這話說的,當下秦疏酒便是凝了眸而後置了手中畫筆,一番頓思之後秦疏酒說道:「可是瞧見了什麼?」便是問後見了南枝釋神一笑,隨後說道:「姐姐便是姐姐,要嘛不知聲,要嘛一出聲便是直切要點,叫南枝想要賣了關子都不成。」
前一刻還在那處抱怨著秦疏酒閒得無事只知心疼一副畫,下一刻倒是說起笑來,當是叫秦疏酒橫了一眼,隨後說道:「休得耍這嘴皮上的事,快說,今兒可是覺了什麼?」能叫南枝這般急性,必然是要緊的發現,而眼下最是要緊之事,想來也是那如燴宮出的事。當下心中已是思了幾分,秦疏酒直接詢道。
「可是在如燴宮那處發覺了什麼?」
即便心中藏了事,也不見著能瞞得過秦疏酒的雙眼,當是見著秦疏酒那般詢了,南枝只能嘆著道言何事皆瞞不過秦疏酒的眼,隨後明道:「正是如了姐姐所言,南枝今日還真是見了一件怪事。」
「怪事?如何的怪事?」
「今日姐姐不是命了南枝上內侍省取了前些時候吩咐的東西,因是在內侍省內遇上了小蘇子,南枝便與小蘇子說了幾句閒話。誰知這一說倒是忘了時辰,等著南枝從內侍省出來後天色已是晚了。恐是叫姐姐等了久,南枝便岔了小路打算從露亭那處饒過回了宮內,誰知在繞行之時卻看到如燴宮的鑲珠鬼鬼祟祟的,提了挎籃隱入西海池後頭的山石中。」
「鑲珠?」見著南枝提及鑲珠,秦疏酒忍不住復了一遍,這鑲珠乃是陳書儀的貼身宮婢,深夜不再宮中侍奉而是鬼鬼祟祟的行入西海池處,著實叫人覺了詭異。當下秦疏酒已是凜了眸,而後說道:「她入西海池邊處的山石可為何事,可是瞧清了?」
便是詢後南枝當是應道:「當時覺著奇怪,南枝便尾隨而至,結果姐姐你猜怎麼著,南枝竟是見了鑲珠隱於山石之後燒著紙錢?」
「燒紙錢?」這事秦疏酒可就沒先料到,便是聞了南枝的話後還覺著奇了,當是微著一愣秦疏酒說道:「宮中私燒紙錢乃是大逆之事,這鑲珠乃是夢修儀身側的宮婢,當是明白宮中的規矩。怎就私著燒了紙錢,莫非今日是她家中故親的忌日,燒些紙錢已表思意?」便是話落當即見了南枝搖了頭,隨後說道。
「南枝倒是覺著,恐非如何。」
見著南枝這般肯定,秦疏酒更是上了心,當是問道:「為何這般肯定?」話音落後見了南枝略著發了頓,只是微思片刻後南枝出聲應道:「當時因不想叫她發覺,故而南枝並未靠得極近,不過南枝還是清楚的聽到,鑲珠燒著紙錢絮絮叨叨的說著冤有頭債有主,莫要去尋她的胡話。當時南枝瞧著鑲珠也是露著恐意,想來她這話裡頭真藏了什麼秘密。」
一個人若是未行虧心之事,如何恐著有人去尋她,便是鑲珠的那一份恐驚之意叫南枝覺著有怪,當即將這一件事說與秦疏酒知曉。鑲珠的話,的確叫人覺得覺得甚怪,便是因了南枝的話沉頓了心思,靜而不語思量半分,便是頓思之後秦疏酒輕聲說道。
「這鑲珠身上,看來是藏了秘密的。」
鑲珠身上如今看來是真藏了一些不可見人的秘密,而這些秘密恐還與那善心善性的夢修儀有關。本就疑著夢修儀,如今無意間聞了鑲珠道言的那一番古怪之語,對於陳書儀的疑心更是甚了。也是因了這一件事不住算思於心,那一番喃語之後見著秦疏酒吩咐道。
「鑲珠這一處怕是一個不錯的出破口,南枝,這段時日給我好生盯著,便是待了下一次再燒紙錢時好好聽著,她這恐於心中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鑲珠如今乃是一處極好的突破口,若是能撬開這一張嘴,恐怕還怎能知道不少隱晦之事。今日見了鑲珠行事這般鬼祟,也由不得南枝在為陳書儀辯言,當是應了聲,表明自己明了秦疏酒的吩咐。
想要尾隨一名不識武功的婢子,於南枝而言倒也算不得難事,這段時候倒是所有的心思都在鑲珠身上,怪的是留心了這樣些日子,她竟未再見鑲珠如了西海池焚燒紙錢,那一日所見之事就好似只是一次幻見,而後再也未曾現了。
一連數日下來終是未再見到怪處,南枝正是疑了那日所見是否真實,誰知這疑心之惑才剛起了,這日竟是再見鑲珠挎了籃子放了香火以及紙錢,鬼鬼祟祟的從如燴宮後門行出,隨後匆著趕往西海池方向。
秦疏酒素來有耐性,縱是一連等了數日也未有收穫,可她還是命了南枝繼續候著,不得起了不耐之心。誰知這一連幾日的等待竟是真的有了收穫,當見到鑲珠入夜之後鬼鬼祟祟從如燴宮後門行出後,南枝心中當是起了喜意。便是隨著自了暗處行出,而後遠著瞧看著鑲珠行遠的身影,便是凜眸瞧了半晌,最終閃身入了暗處。
鑲珠深夜行出,恐怕欲去之處便是先前焚燒紙錢的山石後,早是知了那處,南枝趕於鑲珠之前先一步至了那兒,而後隱於山石之中。便是待著南枝藏妥之後,又是候了小些會兒,鑲珠也是至了。
她已慣著來了這處,到也覺得這兒安全,便是至了這處隨後下意識的左右一番審視,當是確定今日無人途徑這兒時,鑲珠便放下挎於臂處的竹籃,隨後將籃中的紙錢以及香燭取出。先是燃了火折而後點了幾柱香,將那些香插於山石邊側的石縫內,隨後合掌喃拜幾語,鑲珠這才取出紙錢用火摺子點燃,隨後一張張的焚燒起來。
山石之處,焚燒的紙錢亮了光,可因這兒隱蔽倒也不會叫人察覺,一面將手中的紙錢放入火盆之中,鑲珠一面輕聲喃道:「今日再來為幾位主子燒些紙錢,還望幾位主子莫要將命債記於婢子身上,婢子只不過是個聽命辦差事的主,那些事於婢子一概無了干係,望幾位主子泉下有知可莫要尋了婢子與我家修儀。究竟是何人要的幾位主子的性命,主子心中當是清的,便是看在婢子每月皆為主子們燒了紙錢的份上,可莫要來尋我們。」
一面說著這樣的話,鑲珠一面往火盆中放著紙錢,三三兩兩的紙錢一旦觸了火立即叫火舌舔了,當即焚燒殆盡。鑲珠所選之處倒也是個極佳之地,便是隱於山石之內因了山石之勢倒也不會叫人留心這裡頭行著這等大逆之事,又因四處山石圍擋,也不會有風颳入,火盆中所燒的紙錢,燒勢倒也是旺的。
那放入火盆中的紙錢張張叫火舌吞噬,也是將手中的紙錢燒盡後,鑲珠這才從挎籃中又取了一些,便是取了一把直接放入火盆之中,鑲珠繼續說道:「鑲珠知道幾位主子心中怕也是道不出的委屈,不過幾位主子身上的事真不能怨了我家修儀,這宮裡頭本就是的豺狼虎豹之地,今日若是未行對了事開罪了何人,明日沒了性命也是難免。我家修儀性子素來最善,可是再如何心善之人要在這後宮活著,也難免要做些心中不喜之事,幾位主子的性命,我家修儀是真未想過要取,可誰叫幾位主子開罪了那人,便是那人想要幾位主子的命,我家修儀也屬無奈。便是幾位主子看在我家修儀心善,每每都命鑲珠給幾位主子燒了紙錢,莫要再尋我家修儀了。」
也不知是否應了那句白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的俗話,近來陳書儀夜間總是不得安眠,恍恍惚惚之中總覺得有誰藏於何處看著她。便是一到入了夜就算睡的不甚安穩,遇上這樣的事陳書儀不是沒有為自己調上一些安神的料香,只是往時極其好用的料香這幾日也不知是怎的,竟是沒了效用。
越是見著陳書儀日益憔悴的臉,鑲珠的心中免不得憂心起來,尤其是這幾日入了夜,她也逐漸覺得有些不對,便是夜中翻枕難眠實在安睡不得。夜間難眠,加之又確是做過些害人之事,今日焚燒紙錢時鑲珠也是祭求了不少話,便是盼著那泉下之人莫要來尋她們,冤有頭債有主,何人要她們的性命當去尋何人才是。
因了心中的虧恐,鑲珠不住的碎叨著心中虧恐之事,以為周遭無人,故而說得極多,便是這一番虧恐之下的祭悼叫南枝聽得真真的。藏於暗處窺聽一切,便是將鑲珠所言全都記入心中。
恐言之下祭悼跪求的主子,只怕是這後宮之中受了她們毒害的妃嬪,至於那句句都離不開的修儀,只怕指的便是如燴宮的那位良性嬪妃。
自從那香料之事後,秦疏酒對陳書儀便是起了諸多心思,倒是南枝還思著她素來的品性為她說了幾句公道的話。可如今看來,她的那幾句公道之話倒是白說了。
便是續聽了些許,當是聽得清透後,南枝這才離了這處。(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wenxue6.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