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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 百香酥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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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已起思,必是要他人性命,秦疏酒之策已是全言道出,如今可否成了,便要看如燴宮那處是否配合。【文學樓】

    秦疏酒腹中這個龍胎懷得很是罕的,自誕於秦疏酒腹中,便不曾叫秦疏酒遭過罪,夜間秦疏酒也不曾因了孩兒之事輾轉難眠,便是那孕期之時最是容易的噁心以及乾嘔也是罕著出現,整日整日便是覺了餓,小廚房也是整日皆在忙著,恐是餓了窈妃娘娘以及腹中尚未出生的龍裔。

    只要窈妃娘娘能吃得下東西,縱是如何忙碌又是如何?便是小廚房也是整日的變著花樣,就恐著哪一日做的吃食重了或者味道差了,叫娘娘沒了胃口,傷了娘娘的貴體。

    秦疏酒喜食而不厭,自是給小廚房省下不少事,只是孕期的女子最是善變,今日或許還極其喜這這些,過段時日不知怎的,倒是覺了旁的更是叫她鍾喜。這不,前幾日因是在如燴宮那處嘗了陳書儀所制的百香酥,秦疏酒便是極喜得緊,也是日、日惦思著,以至於自擬宮小廚房內的吃食都不甚上喜了。

    窈妃娘娘鍾意如燴宮的百香酥,自擬宮小廚房內的廚子自當忙的習了,只是小廚房做出來的總叫秦疏酒覺著少了什麼,便是怎麼吃都覺著不順口。窈妃娘娘口味忽刁,倒也不甚要緊,最是要緊的是娘娘腹中還有未降臨的龍裔,這龍裔可是斷然餓不得的。

    秦疏酒念思著如燴宮的百香酥,很快的璃清便知了,現在的秦疏酒於她而言可謂是手中的珍寶,莫說只是想要嘗那百香酥,便是要了其他,璃清也會想了法子尋來。當下也是因了秦疏酒這偶變的口味,璃清便是下了一道旨,命了陳書儀親制百香酥,已解秦疏酒這突變的饞性。

    陳書儀畢竟也是九嬪修儀,璃清這一番旨意雖也道言辛苦她了,不過整日為著窈妃制著酥點,免不得叫人覺著降了身份。便是旁人若是遇上這樣的事,恐是心裡頭也會起了不痛快,倒是陳書儀,性子最是輕柔,宮裡頭待誰也是和善到了極點,也未因了璃清這一番話起了不喜之意,反倒是言了窈妃娘娘能喜她的百香酥乃是她的福氣,她自當用心。

    因是這一道旨意可是璃清親下的,如燴宮那兒自當萬事小心,每日送來的百香酥也是精挑細做,恐是裡頭摻有何物會傷了秦疏酒以及腹中龍胎。

    百香酥乃是由數種鮮花調製而成,外酥里鮮,便是一口咬下去滿口皆是鮮香酥氣,叫人身怡心曠,渾而展舒。【文學樓】秦疏酒最是鍾了如燴宮所制的百香酥,每每由著如燴宮送來此物,她皆是連著吃了許久滿口誇讚。

    鮮花雖有護顏之效,可因秦疏酒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可非所有的鮮花都碰得,陳書儀便是用盡了心思專著選了些對孕身無害的花作為製作酥糕的根本。送與秦疏酒的百香酥中摻入的乃是槐花、桃花、梨花以及櫻花這些不甚傷了腹中胎兒之物,非但對胎兒無損害之意,反還能助了秦疏酒曠了心神,舒展身心。

    陳書儀待人的心思,乃是宮中人人皆清,便是如燴宮出來的東西何人都是心安的。百香酥頭一次送入自擬宮,慕容端若已是驗過,便是斷了對母胎無害,秦疏酒這才品著如燴宮送來的百香酥。

    這日飯後也是起了饞意,便是思極了如燴宮的百香酥,因是今兒午膳用得早了,如燴宮那處的百香酥還沒送來,秦疏酒也是幾分等不及,便是明了南枝前去催催。秦疏酒這孕期起的饞勁那可是連著陛下也是第一時間滿足她的口舌之欲,更何況是南枝?當下可是不舍自家娘娘等上許久,南枝便是領了命而去前了如燴宮問詢。

    這百香酥畢竟做流實在繁瑣,可非短時就可成的,當著南枝入了如燴宮問詢時,顯的陳書儀身側的可冉可有幾分不喜。便是聞了南枝的問詢,可冉面上微露不喜而後說道:「平時百香酥皆是未時三刻送去,如今不過才剛過午時,這百香酥還未成了,自擬宮怎是來得這般急。」

    言下之意倒是因了她所至覺了有些不快,百香酥所制實在麻煩,近來為了秦疏酒的口舌之欲,陳書儀已是日、日勞累,可冉瞧在心中自然是心痛。這心中本就幾分不痛快,如今見著南枝竟是直接登門催了,可冉心中更是氣憤,道出的話也是透了幾分不悅。她這心中不悅自當有的,不過如燴宮替窈妃娘娘親自百香酥,這可是聖上的旨意,當下南枝便是應道。

    「娘娘今日午膳食得有些早,便是餓得也快了些,如今便是想嘗嘗夢修儀所制的百香酥,還望入宮通稟,煩了夢修儀快些。」

    「快些,這百香酥最是費時費力,如何能快些,若是娘娘實在餓得緊,便是請著娘娘暫且食些旁的,待這百香酥制好如燴宮必然立即送去。」這一話裡頭摻的怒意可就更甚了,便是說出的話也是以下犯上之意,如燴宮為窈妃娘娘製作酥糕,此乃陛下的旨意,可冉竟是不耐更是道言叫窈妃娘娘先食旁的。此話可將秦疏酒置於何地,又將秦疏酒腹中的胎兒置於何地,如此之語自當叫南枝氣憤,當即便是壓厲了聲,南枝喝道。

    「大膽。」那一聲厲喝怒意甚濃,便是如燴宮中的婢子皆是因了南枝這一番厲喝全數驚了心,連著可冉也是猛然驚心漏了半拍,便是看著可冉忽白的面色,南枝這才厲著聲說道。

    「竟是叫我回去稟了娘娘,叫娘娘先隨便吃些旁的,可冉你可知此話乃是以下犯下,觸犯宮規之事,娘娘如今千金之體,陛下更是下了旨意親命如燴宮為娘娘制著百香酥。百香酥不可應了娘娘所需已是違了陛下的旨意,你如今竟敢道言要娘娘先用旁著應付著。你是何意?莫非是想抗旨?」

    南枝這一番話說得可是重了,可冉雖然憤了如燴宮近來所壓的差事,不過她也不敢起那抗旨之意,當即已是白了面色隨後請了罪。這宮外頭也是吵吵囔囔得緊,連著宮內的陳書儀也叫這外頭的吵囔驚動,當是出了內寢隨後至了殿外,便是看著一干宮婢全數伏下請罪,而那自擬宮的南枝則是站於殿中,一臉怒意。

    一見此事便知宮中婢子惹了這窈妃娘娘身旁當紅的婢子,當即陳書儀便出了內寢而後問道:「可是出了何事?」夢修儀已行出親詢,南枝自當不敢顯怒意,當是欠身行了禮,隨後叩安言道:「婢子拜過夢修儀。」

    一番叩禮話落,陳書儀請了南枝起身,隨後詢了殿中可是出了何事,南枝可是欲將以下犯下抗旨不尊的罪名扣到她們頭上,可冉自當言稟,便是將方才的事原原本本道出,至於她因不慎而說出的那些不恭的話,因著南枝也在此,故而只能實言。

    陛下已是下過旨意,便是自擬宮真的來催也無可厚非,可冉方才氣極的那一番話的確犯了重事,當下陳書儀也是氣悶得緊,直接當了南枝的面斥了幾句,而後看向南枝,陳書儀替了宮中婢子賠了罪隨後說道。

    「宮中婢子管教不嚴方才出言不遜,還望南枝莫要記在心上,也莫將這一件事稟了窈妃娘娘,免得叫娘娘生了不喜反是累了身子。」

    明明是為她宮中的婢子求情,倒是句句都是關著秦疏酒,陳書儀的確是宮中最是擅做之人。早已明了她的本性,便是看了她眼下這般也是險著信以為真,南枝也是心中冷了一笑而後面上展笑說道。

    「修儀言重了,這一件事婢子也是有過,何能全都怪了修儀宮中之人,百香酥素來未時三刻送來,此時便來催促卻是早了些,只是娘娘如今嘴上實在饞了,什麼都不喜便是鍾著修儀這宮裡頭的百香酥。娘娘如今可是一人吃兩人補,最是經不起的便是肚餓嘴饞,故而婢子也只能入了如燴宮催了。」

    一切皆是為了秦疏酒腹中龍裔,便是她們也是身不由己。

    有著身子的人,腹餓最是經不起,這一事陳書儀也能明白,當即便是應了頭,陳書儀說道:「此事我也是清的,只是娘娘今日未先一步傳意,加之這百香酥實在費時費力,如今酥糕還未製成,恐是要勞煩南枝先回了宮中稟了娘娘,待上些許百香酥製成,必然命人速速送入自擬宮。」

    百香酥本就非一般酥糕,製作流程最是繁瑣,一旦不慎味道便是大打折扣,陳書儀之語也是實的,當即南枝也是明了,忙是欠身行禮隨後說道:「既是如此,婢子便先回宮稟了娘娘,望修儀可以快些。」

    「這事自是放心,既是娘娘都遣人來催了,如何還敢耽擱,必是命了可冉一道,速些制了百香酥給娘娘送去。」

    「既然如此,那婢子便先替娘娘謝了修儀。」

    陳書儀都已明說,南枝自當不可再胡鬧,當下也是領了意隨後回了自擬宮。

    許是因了有人入宮急催,今日的百香酥倒是早了半個時辰送來,當如燴宮的百香酥送入自擬宮時,秦疏酒取了一塊而後舉起於面前細細打量。一面旋而觀之一面輕聲嘆息,秦疏酒開口說道:「這夢修儀不但是個制香的能手,便是酥糕之上也是巧思得緊,瞧瞧這百香酥,莫說味道,便是模樣看著就叫人喜歡。」

    說完便將那百香酥遞了過去,見狀南枝接過隨後拿於手中也是細細端詳,百香酥色澤粉柔,小小一片酥糕卻叫陳書儀製成綻花模樣,模樣細小婉柔,便是配上那色澤粉嫩,更是叫食慾大增。

    也是細著瞧了一番,便是不禁一笑,南枝說道:「模樣實在可人得緊,莫說是姐姐看著喜歡,便是南枝瞧著也是鍾喜得緊。只可惜……」先前的話還是帶了笑色,不過後頭的話卻是忽了一轉,轉變的不只是南枝的話語,還有她面上的笑,轉了陰的詭笑叫人瞧著都覺甚詭,便是那般冷陰笑後,南枝續言說道。

    「只可惜這越是美艷討喜之物,越是得叫人萬分小心,莫不然一個不留神,只怕招來的,便不知是何了。」南枝這一番話可是話裡有話,便是見了南枝這般說後,秦疏酒直接抿眸輕笑,隨後說道。

    「不過是一盤子百香酥,瞧瞧你這話說的,實在瘮人,倒叫人聽了都不敢動了。」南枝手中的百香酥,秦疏酒已是不會再動,便是又取了一塊,秦疏酒笑了說道:「不過這小小的酥糕所費的精力以及時力到也是多的,每日為了給我送來這一盤子百香酥,想來如燴宮那處卯時便得起身。便是選花細篩,搗碎碾磨,這種種的工序只怕就得費上她們三四個時辰。而後再過濾調色,制著形狀,做了酥糕,這一天下來大半個時候可都費在這百香酥上了。真真是一口,便是旁人千千辛勞而得。」

    百香酥工序極多,極是難制,如燴宮這段時日也不知得叫這百香酥磨掉多少精力,也是見著秦疏酒笑著嘆言這一番話,南枝笑了接口說道:「自當是繁碎的,莫不然姐姐怎就喜上了它。」

    一番話落到像秦疏酒是個極奢之人,可叫秦疏酒一擊眼刀便是掃了,直接橫了她一眼而後縈笑,秦疏酒說道:「算了,不與你說這些旁的,對了,這樣連著半余月下來,你可覺著制此物之人會不會煩了?」也是話落南枝當是應道:「這樣繁瑣之物,若是換成南枝,保不齊早就怨死了。」

    日、日卯時便起,整日整日做著這樣的差事,連著這樣多日下來,不若是誰心中自當憤了不平,心中早已起了不甘。更何況南枝今日還特著上了如燴宮,可冉當是面著她所道的不悅,足以證明對於這一份差事,如燴宮上下皆是不甘的。

    只要她們覺了不甘,於秦疏酒而言便是夠了,當下也是見著南枝面上的笑,秦疏酒心中已是清明,直接瞭然應點,便是默而無語時簾兒從殿外頭走去。入了殿內,此時簾兒的手上正端了一碗藥湯。

    端著藥湯行至秦疏酒跟前,簾兒稟言說道:「娘娘,太醫令丞為娘娘煎的藥,已是妥了。」

    也是因了簾兒的話,秦疏酒這才凝眸看了漆盤上的湯藥,便是頓看幾分而後抬手將藥丸端起。端起湯藥眼看著就要服下,便是湯碗湊於唇邊時,南枝忍不住出聲喚道。

    「姐姐……」

    這一碗湯藥若是下了肚,便是再無回頭的可能,因是心裡擔心,南枝忍不住出聲喚了。這一身喚叫秦疏酒暫頓手中動作,便是略了一頓而後揚唇露笑,秦疏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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