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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二章 送路歸西

    驚是有的,不過困倒是沒那幾分,賴昭儀下了馬,如今已是板上定釘之事,秦疏酒雖已是定了性子不過在瞧著賴昭儀如今的下場到底還是有些按耐不住。若不是現下正是要緊之時恐叫人發覺,秦疏酒還真想立即上一趟掖庭獄,好好瞧瞧那賴昭儀如今的下場。

    親眼瞧瞧,自然是要的,只不過眼下還是要暫時忍了,等著謀逆之事過去幾日風頭也不再那般緊時,秦疏酒才在南枝的相助下上了掖庭獄。

    她與賴昭儀明面上看著並無恩怨,既是不能堂而皇之的去看她,不過這私下,卻也還是有些門路。不過是趁著守備最松之時讓南枝發了善心前往掖庭獄探望許氏,順帶拜賄獄中公公備了些茶點容了他們稍作歇息。

    賴氏所犯乃是勾結王爺謀逆的大罪,罪當處死,只是鄭貴妃下了旨要其在掖庭獄懺悔苦思一月,時限未到賴氏自是不可出事,護衛們也是看守嚴明。只是這樣一個落了勢又被定了死罪的妃嬪,有何人會上掖庭獄私探或者為難。

    前幾日倒也是嚴密看守,可當發覺並無人慾前往探之時這守備也就鬆懈了。尤其是到了交換輪夜之時,更是鬆懈得緊,那掖庭局的內侍公公好了心體諒他們辛苦備下了些許茶點,他們自當不會拒了內侍的好意,也就暫且離了職前去一番歇息。

    待將那些護衛都調開後秦疏酒才從隱身出行了出來,調離護衛的內侍一見窈美人便是忙著行禮,這禮剛下便從南枝那兒接了好一錠銀子,當那銀子收入手中內侍更是笑得眉眼都開了忙著說道:「美人,那護衛暫且叫雜遣走了,美人若是有話要同那賴氏說可要趕了緊,這事可斷不能叫人發覺,若不然雜可就小命不保了。」

    「這事公公放心,我這心裡是清明的,只是護衛那兒倒是要勞煩了公公幫著拖延。這一事若是辦成。自當不會少了公公的好。」話下這內侍笑得更開了,便是回道:「美人這是哪的話,美人既是為了娘娘辦差事,雜自當盡心。美人還是莫要耽擱了。快些進去吧。」

    「便有勞公公了。」便是欠身微謝後秦疏酒這才進入屋內。

    落入掖庭獄的妃嬪所處之地自當悽苦,當初的許氏如此,如今的賴氏也是如此,頭個幾日賴氏還會喊冤,可近日不知是怎的。也不知是因懺心明了自己的罪孽還是深知陛下不會再聽她的冤言。便是收了聲不再冤喊,而是靜心處在屋內面壁懺悔。

    入了這屋,屋內倒是飄散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叫南枝忍不住以袖口掩住口鼻露了不喜之色,十來日皆關押至此,半步都不得出自當事事都要在這屋內解決,當年高高在上的賴昭儀如今落到這樣一個地步,倒也叫人憐惜。

    不舒服的蹙了眉,不過也不似南枝那般表現出來,進屋掃了裡頭的一切。在看了那擱放在托盤之上都餿了的半個饅頭,秦疏酒往屋內又行了幾步。

    在這屋內已是關了十餘日,縱然心性還是傲的,不過這般關押無人應答,便是仙人也有些受不住了,開頭聽了屋門推開,還以為又是那些內侍拿了吃食慾藉機再羞辱自己,賴氏也不理會而是繼續坐於那兒閉目不知尋思著什麼。可微待了片刻卻不見有人出聲更是未有離去之意,她便知這來人不是掖庭獄的內侍。

    不甚舒擅的睜開眼而後緩而瞧了過來,夜已暗沉。這屋內本是一片沉暗,也是這來人手上提著的燈才給這屋內添上些許光。因是不想叫人留了心,故而南枝手上的那一盞燈是刻了意的,光不慎清明甚是昏沉。

    在這昏沉的光下秦疏酒看著賴氏緩慢轉過身。而賴氏也瞧清了何人前來探視自己。當瞧清秦疏酒的面容,賴氏是愣詫的,萬是沒有料想來者會是秦疏酒,畢竟她如今這一番田地也是拜得賢妃所賜,若說有人會前來探視順帶羞辱,也應是候賢妃。可候賢妃沒有瞧見。看到的卻是秦疏酒,她是有些詫然了。

    詫然不過是那一瞬的事,很快的賴氏心中便是清明,先是微冷一笑而後說道:「倒是沒料想最後所見之人會是窈美人你呢。」聲音聽著有些干冽,看樣子這段時日賴氏沒少叫內侍們好一番的照料。

    聞了她的話而後清然一笑,秦疏酒說道:「看昭儀這神情好像對我的到來並不覺詫異。」笑道之後賴氏回道:「先還是有幾分詫異,不過瞧了是你倒也很快就明了。」秦疏酒接口問道:「明了?昭儀可是明了什麼?」惑然的詢問,她還真有些奇了賴氏的這一番話,倒是賴氏未急言而是看著她,半晌之後才幹笑說道。

    「這幾****便一直在想,候賢妃何時修得這樣的心思,竟是能步步設了局安排妥當一切一擊而中?她雖然有些心腸,卻也斷然做不出這樣的謀算來,可如今看了你,我倒是明了這一次是栽在何人手上。」話言之下語到也未顯怒意,賴氏那樣看著。她倒也清明,一眼就瞧明了,只可惜這心明來得卻是晚的。便是往前行了幾步了來自賴氏跟前,因恐了賴氏傷了秦疏酒,南枝也是隨後跟上。在離著賴氏還有幾步處停下,秦疏酒看著她緩撐了身子站起而後兩人對視,隨後笑道。

    「能讓昭儀娘娘用了這樣一個栽字,倒是臣妾榮幸了。」

    明是落到了這樣的地步,秦疏酒卻反對她用了敬言,倒是比言語上的刺諷更叫人扎心。眸色也是因秦疏酒的這一番話而暗下不少,正瞧之後賴氏說道:「原些我便一直在想,你是誰,你究竟是誰?當時只是疑心卻一直得不到證實,如今看你使的這一好手腕,我倒是可斷言了。」

    「可斷言?哦?那昭儀覺得臣妾是何人?」到也是叫賴氏的這一番話說得起了心思,秦疏酒掛了那笑輕言回道,這一回叫賴氏的面色又變了些許而後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道:「你,與那大逆之人究竟是何干係?你是傾氏的舊人?還是……」

    後頭的話未道出,可是屋內三人卻是心知肚明,賴昭儀質問,她到最後還是不能全然肯定秦疏酒的身份,這樣的質問卻引來秦疏酒的大笑。選了身拂了袖秦疏酒回道:「昭儀方才的那一番豪語,驚得臣妾還以為娘娘已心知肚明曉得臣妾的身份,誰知昭儀還是沒探個究竟?傾氏的?還是故人?怎麼?昭儀心中沒個大概?」

    「沒個大概?怎可沒個大概,就你這一副心腸跟手腕。若不是與傾氏有干聯之人怎會有如此的心思跟手腕。只是,只是傾氏又怎可能還有人苟延殘活?傾氏一族,不若是族人還是舊人,早當都,當都……」

    這後的話便是頓了。賴氏心中早有猜忌,只是事實卻又如此,那般的事實之下她有些渾然,倒是秦疏酒在聽了賴氏的話後便是冷冷一笑,隨後接了她的話說道:「當都如何?可是當都下了黃泉,一個活口都未留?」

    那樣屠盡一族的殘殺,那樣的屠殺之下怎會殘有活口?當年那一事賴氏也是清楚的,便是清楚她才一直無法斷言秦疏酒的身份,總是心中猜忌卻從未道出。無法推翻自己多年來已知的事實,賴氏迷然。跌退幾步便是一臉恍思,半晌之後她才抬了頭問道:「你究竟何人?」

    她必然要知曉秦疏酒的身份,要斷言她的身份,而不是這樣報了猜忌,若不然她不甘心。既然賴氏那般迫切想要知曉她的身份,秦疏酒也就不折磨她,也不懼賴氏傷了自己,秦疏酒便是幾步上了前湊近幾分道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後退身回去盡賞賴氏面上的驚愣。

    她猜過許多,卻萬萬沒有猜到秦疏酒會是那人,那不應當活著的人如今卻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賴氏驚愣。恍愣許久而後抬了頭,看著面前的秦疏酒,賴氏說道:「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應該。當年下頭來報,殘屍之中明明有個與你一般年歲的女孩,她的身上也攜帶了傾氏祖傳鑲玉。怎麼,為何你還活著?為何?」驚恐瞪了眼,賴氏眼中滿是恐懼跟不信,在她的惶恐之下秦疏酒的笑漸漸消散。笑意退到唇邊而後一點一點的消失,秦疏酒說道。

    「為什麼我還活著?因為我們傾氏一族死得太冤了,所以我又從陰曹地府里爬回來了。」

    一族的仇,若是不報如何到下面叩見族人,秦疏酒的話中透著陰冷,陰冷輕笑叫她那絕艷的容顏多了幾分詭異。已死之人如今卻活著站在自己面前,賴氏的心算是瓦了,思了許久也是尋了許久,猜忌那般許多可最後還是沒能猜出她的身份,不得不說秦疏酒實在是個心思極深的女人。

    復而往後跌了幾步,賴氏說道:「我便知道你是傾氏一族的殘孽,現如今入主後宮必然藏了禍心,當初我疑你之時就不該對你心存憐憫,早就該除了你以絕後患。」

    疑心時若是斬草除根也就不會叫自己落到這般下場,賴氏的話透著狠絕之意,只是她的這一番話換來的卻是秦疏酒的笑,直接嘆笑看著她,秦疏酒說道:「憐憫?昭儀再說什麼?你的心還有憐憫這一說?莫打趣了,當時疑我之時並不是不想下手,只是苦無尋思不明我的身份,心中又是帶了恐方才只是調查未曾動手。憐憫,真是笑話,你哪會知憐憫為何物。」

    冷笑而視叫賴氏心中升了怒意,便是說道:「你跟你長姐一樣,皆是毒婦。」若是咒罵秦疏酒,她認了,因她知自己的心腸便是毒的,可賴氏卻不得辱了長姐。天底下誰都可以說長姐的不是,偏生這個女人跟璃清。

    沒有資格。

    眸色直接暗了下去,那種暗是恨不得斷其骨吸其骨的暗,陰沉下的眸色幾乎叫秦疏酒的面色都暗了,秦疏酒看了賴氏陰隱說道:「我與長姐的心思毒?昭儀真是太看得起我們姐妹了,若是跟你比起來,我們姐妹的心思可算不得什麼。」

    陰陰的說著,每一字中都帶了極深的恨意,這一份的恨便是賴氏聽了身子都會不經意的發了顫。不自然的往後顫退一步,賴氏說道:「當年那一事怨不得我,若是要怨便怨你們傾氏功高蓋主,盛寵過望,要怪,就怪你們命薄。」

    「怪我們命薄?呵。」這還真是秦疏酒聽過最可笑的趣話,笑意又是冷了幾分,秦疏酒倒也不想在這一事上與她多說無用之語。便是以笑而應卻是不再多言,秦疏酒只是問了一句。

    「現在再說這些也是無用,我也不想與你多說這些無意的話。只是有一事我卻是百思而不明。我自視已是做得極好,即便長姐在我面前也認不出分毫,為何你會疑我?」

    一切的一切她們早已安排妥當,斷然沒有出錯的可能,為何賴氏會對她起疑?這一點秦疏酒無論如何都尋不明白,便是這一份不明白叫她心中總有幾分不安,便是要在此問個究竟。只是對於秦疏酒的這一番疑惑賴氏卻無明答之意,見秦疏酒詢了如此之問賴氏便是一笑,而後說道:「你想知道我為何會疑你?」

    「正是,我自視該做的準備已是完全,究竟何處出了錯落竟是叫你起了疑心。」

    因為賴氏的回話壓了幾分聲量,秦疏酒下意識的往她那兒湊了幾分並且也隨之壓了自己的聲量,便是這一分壓下,秦疏酒問了,換來的卻是賴氏的笑。

    輕聲回著,賴氏輕言說道:「何處錯落了?」疑惑反而問之,問過之後賴氏的眸色忽然整個暗了下去,她笑而答道:「準備妥當又如何?殘孽便是殘孽,即便是脫皮換骨乃至於換了容顏,傾氏的殘孽仍舊是殘孽,只要一眼我就看得出來。」

    這一番話可是帶了嘲諷之意,當下便叫秦疏酒怒升恨意,揚手便是一記耳光落下,重重的耳光叫賴氏的面都偏了一側,秦疏酒倒是怒而無言。倒是身後的南枝這個時候上了前說道:「姐姐時辰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在耽擱怕是會遇上回守的護衛。」

    這兒終歸不是久留之地,若是叫回守的護衛撞上了,到時她也難逃責罰,便是南枝的這一番話提醒了秦疏酒,強是壓下了心中的恨怒之意,秦疏酒怒而視之隨後看了南枝便是示意她動手。

    從看到秦疏酒踏入這間房在與她剛才的那些談語,賴氏便知自己命已絕,倒也沒有退閃而是迎勢南枝雙眸,她這不退不閃的眼眸也是叫南枝脊背都有些涼了,心中嘆然這人果然不能留著活口。便是心中思時手中的速度也是隨上,僅是一條短繩便要了賴氏的性命,待結果了賴氏的性命後南枝這才將賴氏的身子放倒,隨後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將那些衣物撕扯成條隨後綁捆成繩。繩子甩上橫樑隨後綁妥,便是結實固定之後方才將賴氏的屍首掛了上去造出愧而尋死的假想。

    便是這一切都成了後南枝這才回到秦疏酒身邊,回頭最後瞧了一眼,二人才趕在護衛回守之前離了掖庭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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