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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O章 閔氏癲狂

    寒月宮如今已是叫人避而不及,平時經過都要繞了道旁行更何況是親上這宮內。 `樂平公主夭折,閔婕妤也瘋了,這寒月宮算是徹底遭了嫌棄。

    閔婕妤終日瘋瘋癲癲便是語中不住碎念著什麼,如此瘋言瘋語之人已是損了皇室顏面,按禮法而言這般瘋癲之人是不可在住於後宮之內妄稱陛下妃嬪。只是璃清鑑於她因痛失愛女心神受創,故而令其續居寒月宮,一應份例皆是如常,便是望有朝一日她能好妥。

    陛下恩典自當該遵,只是閔婕妤的瘋病卻也叫人忌諱,現如今寒月宮除了那宮內的內侍以及宮人,便是再無人踏入。行至寒月宮,方是入了宮內便聞那偏殿處傳來嘶喊瘋語,那嘶喊的聲音極其沙裂,也不知此人已是如此嘶喊多時才叫那嗓子都沙啞至這般。

    嘶喊之聲叫人聽了心頭都了緊,翁師師已是起了懼意,倒是蘇蝶素來膽子大,雖是聽得心裡頭了顫不過還是前行入了偏殿。

    進了偏殿那嘶喊的叫聲更甚,便是瞧見殿內宮人們一番忙碌,幾個宮人甚是慌亂的追攔一人,而那被追攔之人則是一身狼藉,身著寢衣凌亂不堪,披頭散一番蓬頭垢面。那垢面之人便是閔婕妤,因是恐了她跑出宮驚到其餘妃嬪,宮人們忙亂了手腳欲將其攔下,費勁了心思只望她得以安定。

    只是這瘋癲之人又豈是幾番言勸便可勸住?全然無視那勸阻宮人的話,閔婕妤懷中死抱著一個彩瓷花瓶。花瓶不大,正好可叫閔婕妤攬抱入懷,便是那般死死抱於懷中,因是恐了旁人搶去倒是整個人倒叩在榻上,身子下壓將那彩瓷牢牢護住。

    彩瓷終歸是瓷器,若是不慎破裂便會傷人,恐了閔婕妤這般死抱著若是叫瓷瓶傷了,她們難辭其咎,便是費了心思欲將瓷瓶抽出。

    宮人的強行叫閔婕妤更是失控。便是不住的躺在那兒撕咬喊叫,模樣癲狂得緊,口中不住嘶喊道:「不許搶走我的公主,誰也別想帶走公主。公主是我的,是我為陛下懷胎十月誕下的,誰也不能將公主從我身邊帶走,不行。」

    幾乎是嘶扯了嗓子喊叫,那樣的話語用著那樣嘶啞的聲音喊出著實叫人身子了麻。往日宮婢簇擁的閔婕妤如今落得了如此田地,倒也叫人瞧著心疼,便是見不得宮人粗手粗腳的狠拽閔婕妤,蘇蝶厲聲喝道。`

    「住手。」

    這一聲厲喝可叫宮人心驚,當下也不敢繼續而是齊齊收了手伏跪叩安,便是宮人不再搶奪後閔婕妤也不再那般嘶吼。因是驚恐的緣故身子不住打著顫,懷中緊抱那彩瓷花瓶緩而坐了起來,閔婕妤一面輕輕拍打懷中彩瓷一面瘋癲輕語說道。

    「乖,樂平莫怕,母親在這呢。母親在這,誰也不能將你帶走,樂平莫怕。」不住重複著這樣的瘋語,閔婕妤已是徹底瘋了。

    早是聽聞閔婕妤已瘋,卻不曾想瘋成這般,見著她此時那垢面失態的模樣在記想著方才宮人動手時的粗野蠻橫,蘇蝶便是生了怒氣,當下怒而視之隨後說道:「何人允許爾等這般欺辱閔婕妤。」因是因了這樣怒聲喝語,侍奉閔婕妤的宮人忙是嚇得顫了身子伏得更深,當是那為的宮人冤道。

    「充媛冤枉啊。我等豈敢折辱婕妤?」冤道話落蘇蝶更是動了怒,眉因怒意略為上挑,蘇蝶重語說道:「豈敢,你們若是不敢方才可是我等眼瞎?」便是因方才所見之事動了怒意。蘇蝶可是恨了這些登高踩底之輩,當下便是欲稟了鄭皇后,將這寒月宮的宮人全都打入掖庭獄。

    那掖庭獄可是的駭人之處,何人願意前往,當下宮人們便是齊聲喊冤,那為的宮人更是求饒說道:「充媛冤枉。我等真未折辱婕妤,縱然是借我等百來個膽子我等也不敢啊。」求饒話語剛落蘇蝶問道:「既是不敢,方才可是作甚。」厲聲問下宮人忙是跪答冤道。

    「充媛有所不知,自從公主夭折後婕妤便是日益瘋癲,那癲狂之病非但未有好轉反倒是日益加劇,先前的時日也只是坐於臥榻之上看著公主素來的玩物垂淚,可這幾日也不知怎的卻是驟想公主以至狂,不若懷中抱了什麼皆道那為公主,旁人便是碰都碰不得。這要是懷中所抱乃是枕被倒也安妥,可有時婕妤所抱之物卻是瓷器煙爐,那瓷器煙爐可都是易碎易傷之物,若是不慎婕妤身上必然多了數道血口子。婢子們也是沒了法子實在恐了婕妤身上多添傷口,便是不得已只能強奪。」

    便聞了宮人的冤道蘇蝶這心中的怒意才消了大半,目光遺落到閔婕妤身上,在那不得體的寢衣之下似也瞧見幾道剛剛結了疤的口中,當下便是明了宮人所言乃實。既非宮人惡意折辱倒也不再怪罪於她們,開了口讓宮人們起身,蘇蝶覺得自己的心都有些揪了疼。 `c

    已然將那彩瓷視為自己的愛女,此時的閔婕妤叫人痛惜,便是可憐了閔婕妤,不希望她在瘋癲之下連著身子都傷痕累累,蘇蝶上了前欲將她懷中的彩瓷抽出。動作已是儘量的輕緩,恐是驚了閔婕妤,只是現如今的閔婕妤已是瘋無心智,當蘇蝶的手探至她懷中,原只是輕語碎念的閔婕妤突然嘶吼出聲。緊抱懷中彩瓷而後慌退數步,瞪了眼死盯著蘇蝶,閔婕妤怒喊道:「你這毒婦,休要碰我的公主。」

    這突然爆起的動作以及嘶厲的喊聲,縱是蘇蝶也是受驚不小,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因也是受了驚,現下的閔婕妤宛如受了驚的猛獸,瞪眼重喘緊抱懷中彩瓷,慌恐之下懷抱彩瓷匆下了床,閔婕妤一面死抱著彩瓷一面往後倒退。因是所有的心思皆在蘇蝶身上倒是無心去留意身後側,卻也叫宮人們瞧准了時機上了前攔下緊抱。

    幾人死抱閔婕妤,另外幾人則是費了勁欲將彩瓷奪出,奈何這已瘋之人的力道實在莽大,縱是幾名宮人連著也無法將彩瓷從閔婕妤手中奪下。這般距離的奪搶若是不慎極易傷了閔婕妤,當下蘇蝶也是瞧不下去,便是上了前幫了忙。

    蘇蝶畢竟是練過武,雖不算高手但是對付閔婕妤這等深閨內的嬪妃還是可行,在宮人們的相幫之下費了不少氣力。蘇蝶這才將彩瓷從閔婕妤懷中奪出。便是這一相奪剛是舒了口氣人還未站定,那閔婕妤卻是暴得更癲狂,幾名宮人也幾乎快要攔不住她,閔婕妤瘋一般的便要往蘇蝶這兒沖。揮著手作勢搶奪,閔婕妤嘶喊道。

    「還給我,把公主還給我,還給我啊。」

    懷中被奪彩瓷便是夭折的樂平公主,現如今她眼中的公主被奪。身為生母的她自當奪回。本是憂了閔婕妤恐了彩瓷破碎會傷了她,誰會想到這奪了彩瓷之後竟叫閔婕妤瘋得更是駭人,當下連著膽子甚大的蘇蝶都有些愣了。

    往來閔婕妤便是瘋的,未曾想今日瘋得更是厲害,就連這瘋勁也是大得緊,眼看著幾名宮人連著都快無法拉攔下閔婕妤,秦疏酒當是入了內寢尋了絲枕而後說道:「姐姐,將這絲枕還於閔婕妤。」

    閔婕妤已瘋,若是言語必然不能叫其定下,此時的她便只是個喪了愛女心心記掛的母親。既然她渴尋公主要將公主永遠護於自己懷中,那便還她一個公主便是。當下便是取了那絲枕,絲枕乃是絲綢而制,內充柔棉,縱然抱於懷中也不用憂了這絲枕會傷了閔婕妤,總好過讓其抱著彩瓷叫人擔心。

    只是忙顧奪回彩瓷,倒是忘了可以尋一物不傷人的與她替換,便是叫秦疏酒此語提了醒,當下蘇蝶讓其將絲枕拋於自己。便是聽了蘇蝶的話正要將手中的絲枕扔過去,可不知怎的閔婕妤竟是噤了聲。不在那樣撕心裂肺的喊著,也不再劇烈掙扎,便是那般忽定而視。

    不語也不動,眼卻落到了秦疏酒身上。如此的落視叫秦疏酒的身子微了麻,當是暫定手上拋丟的動作。閔婕妤不再癲狂,殿內眾人也因她的忽是不狂暫定收聲,便是這一份莫名的暫定後閔婕妤暴動了。

    力氣較於方才更是大了許多,因為剛剛沉定下來,阻攔的宮人還以為她心已如常便不做阻攔之態。誰會知曉閔婕妤會突然難。便是這突起的躁狂隨後竟是朝了秦疏酒撲衝過去。

    這突然的難突如其然叫人全然不曾設防,便是回神之際閔婕妤已是快撲沖至秦疏酒跟前,因是恐了她傷到秦疏酒,暗下南枝施了巧勁以物擊打閔婕妤膝處,那重擊之下叫閔婕妤腳下吃痛頓失力氣,而後整個人跌摔於地。便是這一跌摔叫宮人們去搶上前制攔,死攔恐了閔婕妤傷及秦疏酒,宮人的心已是提及心口。

    秦疏酒可非尋常妃嬪,而是當今聖上心尖之人,若是她不慎叫閔婕妤傷了,怕是這寒月宮的宮人們都討不了這一頓重罰。可是驚得緊,手上更是沒個控力硬將閔婕妤拉離。倒是閔婕妤,身子雖叫宮人們強行拖拉開,不過嘴上卻是不住的咒怨,也不知此時的她是處於癲狂之際還是已恢復清明,竟是咒怨怒道,要秦疏酒將公主還於她。

    不住的朝著秦疏酒怨喊,閔婕妤喊道:「秦疏酒,你個毒婦,把公主還給我,你把公主還給我。」那言語之下的怨喊叫人聽了心驚,閔婕妤話中滿是怨恨之意,當下叫秦疏酒不知如何應語。倒是蘇蝶先一步回了神,慌是趕至秦疏酒身側隨即護於跟前,看了那瘋已無救的閔婕妤,蘇蝶說道。

    「公主之死與疏酒無關,縱是咒罵於她不過是冤了無辜之人叫那兇犯逍遙法外。」秦疏酒乃是無辜,蘇蝶自是認定此事,只是閔婕妤卻不這樣覺得,仍是費了勁想要掙脫宮人的阻束,閔婕妤恨道:「她是無辜的,她怎會是無辜,我的公主原本好好的,可叫她餵了那一口糕點,我的公主卻沒了。是她害了我的公主,是她害了我的公主,我要她償命,她必須償命。」

    已是認定之事,又豈是幾番言語就可勸開,便是認定秦疏酒乃是害死公主之人,如今恍然恢復常然的閔婕妤自要她為公主償命。如此冥頑不明之人實屬無藥可救,也是因閔婕妤口口冤枉秦疏酒,蘇蝶那一肚子火氣當是上了心口,當下便是憤道。

    「你這人怎這般不可理喻,我已道明公主之死同疏酒並無干係,你怎就聽不明白?那日不止公主叫人害了毒便是疏酒也如此,因那鉤吻香疏酒可是險些沒了性命,若她是下毒之人怎會連著自己也中了那狠辣之毒?你可見過有人下毒連著自己的命也險些取了?」

    便是因閔婕妤的冥頑不靈動了怒意,蘇蝶的話到也厲了聲道出,只是這般道了也不足叫閔婕妤散了恨意,便是回道:「她若是死了那也是她的報應,她命該,那鉤吻香毒的便應該是她而非我的樂平,公主不過是替她受了罪罷了。公主小小年紀豈是能開罪於旁人,那毒顯然要的就是她的性命,是她多事,若不是她餵了公主吃食公主怎會替她受罪。該死的是她,便是她。」

    不住的重複最後那一句話,閔婕妤言語之下已是心碎不已。

    如她所說,那鉤吻香要害之人可能是她,也可能是旁人,卻不該是那年歲無爭的公主,公主瞧著也卻是替人受了罪。只是公主既夭折她也不該那般咒恨於無辜之人,也是看了她因喪女哀痛儘是癲狂,蘇蝶也不想與她計較,當是下令讓宮人好生照料莫要叫她傷了自己,蘇蝶這才拉著秦疏酒離開寒月宮。

    出了寒月宮順勢瞧看一眼,而後看向秦疏酒,蘇蝶說道:「剛才可是傷著?」問後秦疏酒回道:「未傷著,許是跑得急了閔婕妤途中頓摔,並傷了我。」見秦疏酒未叫閔婕妤傷了蘇蝶這才舒坦口氣而後說道:「早聞閔婕妤已瘋癲如狂,開頭卻也幾分信,現如今瞧了她這番模樣倒是真瘋了。」

    喪女乃是劇痛,縱然真是瘋癲也在情理之中,當是見蘇蝶幽嘆出聲秦疏酒也是惋惜嘆了氣。聞了秦疏酒的嘆息後蘇蝶方才寬慰說道:「她的那些瘋話你也莫放在心上,全當她是喪女失了心魂胡言罷了,反正這宮裡頭的人都知你與樂平公主之事無干,既是無干便是莫搭理她的那些瘋癲言語。」

    話落見秦疏酒微抿一笑,而後回道:「姐姐說的疏酒心中明懂,只是閔婕妤說得無錯,公主之事我的確脫不得干係。」

    便是這般自我怨責倒叫翁師師也憂了心,也是幾番規勸,這才叫秦疏酒舒了蹙眉轉而神色略為釋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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