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險象環生
既然秦疏酒想賭命,璃清自當只能應了,當下便命慕容端若全力施救。 `慕容端若的性子雖冷得奇,可醫術卻是極好的,先是一番行針暫且穩住秦疏酒的毒性,而後命太醫院備好那五樣毒物。
世間奇毒靈藥無太醫院尋不得,縱是這劇毒之物也是想要便立即尋得出,當即便是奉了旨意尋擒隨後送入宮內。送入宮內而後送進鍾碎宮,用五毒以毒攻毒,秦疏酒這一次也是以命賭命。之所以行了這賭命之事除了本身中了鉤吻香已是回天乏術,更重要的事提出此法的人是慕容端若。
若是旁人她必然不敢走如此險招,可要是慕容端若,她就下得了這一份心。只因那人是慕容端若,只因那人妙手回春。
對於慕容端若的醫術秦疏酒自是傾盡一切的堅信,而慕容端若也不辱秦疏酒的信任,那樣的法子聽著雖是駭人,可醫效卻是極佳的。連著半余月的診治竟是將秦疏酒從閻王殿門口生生拉回,倒也未負了璃清與秦疏酒對他的信任。
身上的毒雖是解了,只是這身子卻還需調養些時日剛才能如了初,調養之事全由慕容端若負責,到也是藥到見效,秦疏酒的身子日益舒朗起來。尤其是這幾日人瞧著也是精神了不少,倒也叫宮內的人舒了口氣,尤其是南枝。從秦疏酒吐血再到現如今的日益見好,她那一顆心可從未安定過,整日提著心便是憂了秦疏酒的身子,如今這幾日見秦疏酒的身子愈的好了,南枝這才得以舒口氣,不過氣舒之後卻也後怕。
便是見了秦疏酒起身,上前攙扶著讓其坐穩,南枝後怕說道:「姐姐這一次真是嚇壞南枝了。」
當時瞧著秦疏酒不住的咳吐著血,她真要以為秦疏酒過不了這一劫,好在老天垂憐佑她度過此難。南枝的後怕秦疏酒自是聽得出,雖是面色仍未如常卻還是笑著回道:「嚇什麼?頂多就是這一條命沒了。有何可嚇的。」
生與死於秦疏酒而言從不是忌諱之事,只是遇了這樣驚魂之事後南枝到有些聽不得,當下說道。
「姐姐莫總說這些生生死死的事,姐姐可別忘了身上背負的重責。若是沒了命之後萬事何行?」也是瞧了南枝急了,秦疏酒這才止了生死之論隨後說道:「放心吧,我的命硬著呢,十三年前都沒能將我的命取走,你真覺得區區一點毒可取了我的性命。`」
鉤吻香。縱然再毒又豈能與十三年前相比,十三年前她都能活著撐下來又怎會屈於這些後宮算計之中。人之所以能忍常人不能忍,便是因她已經受過比此番不可忍更加劇痛之事,已是經歷過更重的,又怎會覺得眼下之事駭人。
秦疏酒的脾性與膽識絕非她面上看著那般柔弱,置之死地而後生於她而言不過是一招有著奇效的險招,秦疏酒性硬心狠,對自己也是狠得下心,縱然現在有了奇效也是解了身上的駭毒,可回思起來還是叫人覺了心驚。當下便攙扶著秦疏酒下了床榻在屋內慢行。南枝說道。
「不過姐姐這次也真是,竟然賭命,姐姐可知南枝當時是真的叫姐姐驚得魂都散了。好在上蒼垂憐有驚無險,若不然這後果真不敢想像。」便是憶起那事而後輕嘆,南枝說道;「對了姐姐,你怎敢用太醫令丞的法子?莫不是姐姐曉得此法可解身上的駭毒?」便是惑後秦疏酒笑道:「我又不懂醫術,怎就曉得此法可解。」
「既是不曉得姐姐怎敢賭命。」加緊問了一句,問後秦疏酒微頓,隨後說道:「我賭命並不是因為這個法子,而是因為他是慕容端若。」
「姐姐此話何意?」語中不慎清明。詢問之後便見秦疏酒笑了,笑意倒是帶了幾分輕柔,秦疏酒笑著說道:「慕容端若,他既是有法子便是有把握。縱然嘴上說著半分把握全無,不過我知道,他不會叫人死在自己手下。」
因為曉得那人的脾性,所以恍惚之間聽到他的聲音秦疏酒才下了那樣的決斷。賭命,用自己的命去賭慕容端若的醫術,她信那個人不會叫自己命喪黃泉。
朝中這些人。不管年歲如何的變骨子裡深藏的脾性也斷然不會更改,摸順了也就成了。對於秦疏酒這種行事手腕南枝有時也是迷惑得緊,卻也不知這一番迷惑要從何處勸解秦疏酒,最終只能就此罷了聲。
在床榻上已是躺了許久,人的身子也是僵了,難得這幾日身子覺得舒爽一些原是想讓南枝扶了她上外頭走走,誰知那丫頭的倔脾氣上來即便秦疏酒的話也難叫她應從。便是拿了太醫令丞的醫囑回了秦疏酒,說什麼也是不肯讓她出宮見風。
南枝不肯秦疏酒也無可奈何,終歸只能放棄念想乖乖的在屋內轉上幾圈也算是動了身子。不過才動了幾下到也覺得精神好了不少,略覺身子輕舒後秦疏酒忽問道:「對了我這毒可有下文?」
當時中了毒鬧得那般的轟烈,再加上樂平公主也是因此毒而夭折,璃清親自下旨讓鄭皇后徹查此事,想來鄭皇后那兒也是盡了心的。 `床榻之上可是躺了半余月,想來那樣一件事也該有了進展,當下便是問了。秦疏酒詢後南枝這才記想起還未將此事知會於她,當下便回道:「這一事宮裡已定了案。」
「哦?竟已定了案,那下毒之人可是尋到?」回而問之南枝應答:「尋了,是尚食局的一個宮人。」
「尚食局?」這事怎又跟尚食局扯上了干係,當下便覺不對秦疏酒惑問,南枝回道:「皇后娘娘徹查,順著查上最後查出尚食局的一個廚子,製作糕點時不慎將鉤吻香混入糕點內,剛才害得姐姐與樂平公主遭了害。」
「尚食局的廚子不慎將鉤吻香混入吃食中?此事還真是巧呢,南枝你可信?」
「自當不信。」這等子瞎話幾人會信?怕是整個宮裡的人聽了都覺可笑,當是冷哼笑出,南枝說道:「鉤吻香那是何毒?那可是遍尋都不見得能尋到的奇毒,尚食局的廚子手上會有?怎會有這樣巧的事,更巧的是還製作糕點時不慎混入了糕點之中,姐姐覺得這樣的鬼話有人信嗎?」
「瞧你這番言語便知曉你不信,不過既是下了定論想來宮裡還是有人信的?怎麼?咱那聖明的陛下莫不是也信了這等巧合之語?」笑而問道南枝回道:「陛下倒是不信。畢竟這一次受了罪的可是姐姐,樂平公主還因這事夭折,就算是閔婕妤那兒也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那怎就這般斷了案?」
「還能為何,還不是審的時候不小心將那尚食局的廚子打死了。這人都死了說是線索斷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至於那兩個下手過重的內侍自當也是逃不過,全都杖斃,也是乾脆。」
她臥榻半余月,宮裡頭生的事倒也多了。聽了南枝的話也是覺得好笑,秦疏酒便是笑道:「這些個事還真有夠巧的,到都巧到一處了。」
「是啊,不管怎麼瞧那個廚子都是個替死鬼,倒是白白叫那幕後的人跑了。越想越叫人悶了氣,究竟是何人這般心毒,竟是想要姐姐的性命?倒是可憐了樂平公主,倒是給牽連了。」
愈想愈覺得心中團了悶火,南枝言語之下到也是恨得直咬了牙,憤言之下也為樂平公主感到惋惜。若不是那一日近了秦疏酒的身。想來公主也不會遇上此等禍事,如事一看恐怕人人皆是這般認為的,倒是秦疏酒有了旁的心思,並未因南枝的惋惜而嘆憫公主,反是說道。
「你覺得公主是叫我牽連害了性命?」有些奇怪的反問讓南枝一頓,微頓而視隨後問道:「莫不然?」秦疏酒微忖而後說道:「公主叫我牽連了,我可不這樣覺得,我到覺得這毒原本就沖了公主去的。」
「本就沖了公主而去?」秦疏酒的話越說越叫南枝不明,當是心中惑而成謎,南枝說道:「怎會如此?公主小小年紀想來不大可能與人結怨。再說公主又無皇位上的威脅,何人會費了心思要公主的性命。莫非是因了閔婕妤的緣故?卻也不該,這閔婕妤雖為陛下誕生公主,卻早無恩寵天澤。那失了寵的妃嬪何人要廢了心思害了公主來傷她。」
不若從何處想都覺此事說不通,南枝也是蹙眉思了許久。便是道出了心中的迷惑,秦疏酒回道。
「要公主的命,並不是為了對付閔婕妤,而是為了對付我。」
「對付姐姐?」
「是的。」凜然一笑而後冷言說道:「縱然平素皆是姐妹相稱,可這後宮的女人誰不是瞧著那盛寵正濃的人不順眼。巴不得對方早些出了事方才幹脆。我現在也是風頭正盛想來心裡頭巴不得我出事的人可不止一二個。南枝,你細細回想,難道不覺得這件事有些過分巧了?閔婕妤難得邀了妃嬪入園賞春公主就出事?樂平公主素來可人長得也討喜,平日裡碰上免不得要抱了她逗上一逗,可我這幾日細細回想卻覺那一日除了我之外竟無人近過公主的身,你不覺得此事不對。」
「叫姐姐這麼一說,還真奇了。」那日並不是南枝隨身伺候所以她也不知此事,如今叫秦疏酒這麼一說也是引了深思,便是南枝也覺此事有怪秦疏酒開口續道。
「不僅如此,那日因不是你在身邊伺候著所以你不清楚,皇后娘娘嚴查結果卻查到了尚食局,這一點總叫我覺得不對。查處說是尚食局的廚子制糕點時不慎參混了鉤吻香,可我那日餵公主吃的可是桂花松仁糕,你是知道的,那松子我是斷然碰不得,那據說有毒的酥糕碰都未碰我怎就沾了毒?莫說是酥糕了,便是那些個糕點我是一塊都沒碰過。至於那茶也是閔婕妤輕沏奉上的,若是茶里有毒,當時我餵了公主飲時她就當勸制而非由順著我。」
「如此一說那茶與酥糕都沒問題,那姐姐與公主的毒是何時沾上的?」問題糾到了一塊倒是連原些明了的線索混雜至一處,南枝也事越越尋不明白。莫說南枝不明,就算秦疏酒心中也是惑的,面是收了笑而後細想,一番尋後秦疏酒說道。
「這便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除了那茶以及酥糕外,我與公主便無旁的接觸,究竟是何時一同叫人害了毒。之所以害了公主想來就是想將公主夭折之事轉嫁於我身上,畢竟因許氏當初欲下毒害我,我的一切吃食皆由宮內小廚房負責,尚食局處早就不備我那份。在加之我在外頭素來少嘗旁人之物,便是有心要下毒害我也是尋不到機會。巧借了公主之死再陷害是我心生妒忌毒害公主,罪名一下我自然必死無疑,只是公主之毒究竟如何沾傳到我身上?能害得我二人皆中同毒想來下毒之時必然是露亭賞春?誰做的,她如何辦到?我實在想不透。」
事情過於的巧合,巧到一切看著便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只是這陰謀究竟何人主導,她是如何辦到的,縱然秦疏酒心如明鏡聰慧異人也是尋不明其中的根源。
秦疏酒的種種猜斷叫南枝聽得心驚,她知猜有人要毒害秦疏酒,公主不過是無辜叫牽連罷了,卻未想到這其中還藏了這些,當下便是驚道:「這後宮的女人心思果然毒狠,這樣狠的心腸究竟是怎麼生出的?」
「怎麼?難道你不知宮中女人的心腸都是毒的?」
「一早便知,只是知道卻不曾想過會毒到如此地步,這等借刀殺人的狠招著實惡毒。」南枝道後秦疏酒接而笑道:「這一招的確夠毒,到也我長了見識,切切都算得極好倒是唯一的漏處便是沒有算到我也沾了此毒。若是這一次夭折的只有公主,事後太醫查出所中乃是勾魂香,略算一下時辰矛頭必然直接指到我身上,倒是人證物證皆有,縱然我喊破了天的冤枉這一事怕也是板上釘釘了。只是誰也沒想到我竟也染上那樣的奇毒,毒害公主之事到也因此不攻自破,這一次的毒雖然中得詭譎倒也替我洗刷了罪名,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的確,這一次的毒雖然險些要了秦疏酒的命,卻也助了她脫了罪名,倒也一場心驚,便是南枝也忍不住邊上應著,便是應後忽聞簾兒推門而入,隨後行至跟前簾兒欠身禮道。
「婕妤,太醫令丞正在殿外候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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