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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三章 事已落成

    這一件事事關重大,皇后宮中的婢子竟是碰過那碗血燕羹,這一件事自當要查個清明。璃清當是命人將那宮婢提來,便是嚴詢當時之事。

    閔煙恐也是想不到自己竟會遇上這樣的禍事,因是叫護衛押提入了殿前,閔煙已叫陛下聖威壓得喘不上氣,便是跪在那處伏而不敢抬頭,閔煙顯然異常驚恐。這後宮之事本當皇后親自過審,可因閔煙乃是鄭皇后宮中的婢子,為了避諱,閔煙自當不能由了鄭皇后提審,當下便是由了臨沭就辦了此事。

    坐於殿上看著伏跪於殿下的宮婢,林淑妃的性子算是宮中偏靜柔的,倒也未給閔煙壓迫,只是那般看著,一番審查之後林淑妃詢道:「昨日你可是去過尚食局?」

    淑妃娘娘親詢,陛下又坐在正殿之上,閔煙豈有膽子隱瞞,當下伏於那處,閔煙據實稟道:「回娘娘的話,婢子昨日確實入過尚食局。」

    「去過尚食局,當時為何去的尚食局?」

    「回娘娘,近來皇后娘娘喜著尚食局一廚子做的菜,因是命了廚子每日都要做一份送入清寧殿,婢子奉了娘娘之命,上尚食局取了昨日娘娘所命的膳餚。」

    「皇后娘娘之命,那當時尚食局除了你之外,可還有旁人?便是那廚子除了給娘娘做菜,可還未其他宮內的妃嬪做了菜。」林淑妃的話倒也句句問在點上,不急不躁,一問一詢漸著入了根本。莫看林淑妃此詢好似遵而慢行,可是每一件事皆是往著血燕羹上提靠,叫一旁的鄭皇后聽了都覺她此詢話中藏意。

    當下心中已是起了幾分不安,鄭皇后出聲說道:「既是問詢,當是快些才是,淑妃妹妹的性子雖是寡淡不喜急了,不過這性子淡寡也當分了時候。如今事關幽昭儀之事,妹妹這般寡淡慢性,莫說要多費上不少的精力,便是這般詢著也是極其不妥的。」

    漸慢細詢,不但極易從旁人口中套出諸多隱事,便是這般句句細來也很容易叫被詢之人入了她所設下的全套。幽昭儀之事卻非鄭皇后所做,可林淑妃好似不打算叫這一件事這般輕易的與自己脫了干係,如今見著她這般慢言細詢,鄭皇后總覺得林淑妃是在給閔煙設套。

    此事最是要緊的便是閔煙,若是閔煙不甚說出什麼不利之事,恐怕幽昭儀這一事她便別想撇得乾淨。她與林淑妃也是鬥了這樣多年,一直以來皆是她壓過林淑妃半頭,林淑妃也向來未做過多的反擊,可如今看來。林淑妃並非真的沒有爭鬥之心,只不過從未尋得極好的時機,如今難得有了這等陷自己於不利之境的事,她如何會放過。

    鄭皇后望著此事速詢速過,倒是林淑妃可不打算這般草草結了,聞了鄭皇后那般道言,林淑妃當是回道:「皇后此話過了,便是因了此事事關重大,才不可急了性子。有人道言這宮婢與此事有關,既是有關便是再如何的費了精力問詢也是當的,畢竟此時事關昭儀妹妹之事,若是不將每一處都問得細了,如何對得起昭儀妹妹在天之靈,便是四皇子那兒,也當給個合理的交代。」

    她自當不能叫鄭皇后取了主導權,當下便是如此回了,事關生母之事,莫說是問得詳細,便是對閔煙動刑也是當的,當下四皇子已是出聲應了。便是四皇子應言後,璃清方是開了口,隨後說道。

    「此事便是交了淑妃,這宮婢畢竟是你宮裡的人,你當避諱才是。如何問審這個宮婢,全由淑妃做主。」

    璃清都已明了意,縱是鄭皇后心中如何不願,如今也只能默了,也是因著璃清之語,林淑妃當時欠身謝了拜,而後續問說道:「當時尚食局內除了做著送與清寧殿的吃食外,可還有旁的。」

    剛才鄭皇后與林淑妃言道時,閔煙一直跪於殿堂之下,雖未詢她,不過閔煙還是恐驚至了極點。聖上的怒神,淑妃的質詢,便是殿內每一雙眼睛皆是落在她身上,她不過一介宮婢如何不叫這樣的事給驚了魂。淑妃問詢之語越慢,對於宮婢而言也是一種煎熬,也是聞了淑妃問詢,閔煙顫了身子回道。

    「回淑妃娘娘,當時尚食局除了娘娘吩咐的膳食,灶子上還燉著煙玉宮要的血燕羹。」

    「煙玉宮的血燕羹嗎?」復了此語隨後略是一思,便是思後林淑妃再問:「那當時可是有人碰了那血燕羹。」

    一句話,語無需重,便是這樣一句問詢入了耳,閔煙的身子直接僵了,硬了身子顫僵在那兒,閔煙已是恐得不敢出言。如此久而不言實在急壞了旁人的性子,已是受不得林淑妃這般慢語問詢,四皇子也是耐不住了,當下直接出語厲道。

    「淑妃娘娘詢話,莫不是沒聽見?若是答不了是否要命人將你押入掖庭獄,讓嚴公公幫你答了。」

    掖庭獄乃是極恐之地,閔煙豈會想入了那樣一個鬼地方,便是叫了四皇子一番喝語,閔煙已是不敢再默。往著地面又是伏跪幾分,閔煙哽了嗓音回道:「婢子該死,婢子該死,婢子不敢私下碰了尚食局為昭儀備的血燕羹,婢子該死。」

    廚子已是說過閔煙曾碰過灶子上燉熬的血燕羹,只是當從這宮婢口中在得了確定時,四皇子積於心中的憤意已是壓制不下。當下叫怒意燒了理性,四皇子直接取了邊上茶皿而後朝了閔煙砸去。茶皿碰砸在閔煙身上,雖是吃了痛,閔煙卻不敢出言,只能伏跪那處不住叩求。便是這樣的叩求之語如何能叫四皇子消了怒意,登時拍案便是起身怒瞪,四皇子指著閔煙當是恨道。

    「你個賤婢,竟是起了歹心害了我的母妃,快說,何人指使你乾的。」

    區區一個婢子,自當沒有膽子給嬪妃下毒,若是有了這樣的心思,也必然有人幕後指使。尚食局內只有閔煙一人碰過血燕羹,而如今看來幽昭儀也是因了血燕羹的緣故而沒了性命,四皇子自當覺了幽昭儀之死與閔煙脫不得干係。便是一團惡憤積於心頭,若不是因了璃清就在殿上坐著,四皇子必然上前要了這宮婢的性命。

    他是怒語要婢子供了何人指使她下毒害了母妃性命,只是聞了四皇子的怒語,閔煙卻是哭饒說道:「陛下明鑑,四皇子明鑑,婢子真的沒有在血燕羹下毒,更加無人指使婢子下毒,求陛下明鑑。」

    她不過是一時起了心思碰了一下灶子上燉著的血燕羹,誰知幽昭儀竟是沒了性命,不曾下過毒的閔煙此時也是委屈得緊。滿是叩求便是望了陛下可以徹查此事,饒了她一命。只是婢子這一番話如何可叫四皇子信服,當下怒意更是盛了幾分,看著閔煙的雙眸宛如刀刃,落於她的身上好似要將她身上的皮肉刀刀剜下一般。便是那樣恨了眸看著閔煙,四皇子一字一頓擠牙說道。

    「你沒有下毒,若是你沒有歹心為何要碰內侍省送與母妃的血燕羹,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莫不是不見棺材不肯掉淚。」

    事到如今無論閔煙說什麼,對於四皇子而言皆是狡辯,這等狡辯之徒若是不受些罪,必是不肯招的。母妃之事已叫四皇子急憤散了幾分理性,當是看著閔煙仍是不肯認罪,四皇子已是稟言求了璃清嚴查此事,必要還幽昭儀一個公道。

    重刑之下的問詢,就算無事也能叫有心之人生出事來,如今這一件事已是明了,分明是有人刻意想要栽害於她。閔煙碰過幽昭儀的血燕羹,已是不爭的事實,如今她身上的嫌疑最大,若是真的如了四皇子所請叫掖庭局嚴刑逼供,只要從菸民口中吐出來的話必對自己不利。

    當下已明自己叫人算計,鄭皇后的心當下也是提了,便是起身稟了璃清,鄭皇后說道:「陛下,閔煙碰了那碗血燕羹,是臣妾管教無方,以至於底下的宮婢行了這等犯上之事。不過閔煙乃是臣妾宮裡的人,她的為人臣妾自是信的,就算真是因了心奇碰了那碗血燕羹,不過閔煙也斷不敢下毒害了昭儀性命,更加不會行了這等惡事,望陛下明察。」

    此話落後人已拜了請行大禮,便是話落鄭皇后再道:「幽昭儀之事,臣妾甚是惋痛,便是四皇子心中的傷痛,臣妾也是明的。只是將宮婢押入掖庭獄重刑拷審,臣妾實在覺著此法不可行,掖庭獄的刑法陛下也是清,入了那兒就算沒有的事恐是也能叫掖庭獄審出幾分。倒是真是這般,便是有了屈打成招的嫌疑,再說了,昭儀是否因了血燕羹而害了性命,如今尚且不清,陛下要是直接對閔煙動了刑,閔煙要是因刑真的招了什麼?若是這一件事真是這般婢子起了歹心所為也就罷了,若是這一件事到了最後查明與婢子無干,恐是有污陛下聖明,還望陛下明鑑。」

    屈打成招,那便是要造了天大的冤屈,更何況幽昭儀之死乃是因了血燕羹,不過是眼下他們所猜,並無確鑿的證據,如今猜思之下便是對了閔煙動了重刑,實在難以叫人信服。鄭皇后所言倒也在理,縱是閔煙真是她宮裡的人,可屈打成招的確極易出了冤事,便是璃清心中也是明著掖庭獄的那些手腕。鄭皇后之語,璃清自當頓思,只是此事涉及的畢竟是自己的母妃,四皇子免不得關心則亂,見著璃清因了鄭皇后的話頓而不語,四皇子已是求跪說道。

    「父皇,母妃一事甚冤,求父皇為母妃做主。」

    一方主張嚴刑拷問,另一方則是覺著此事必易屈打成招當先查明此事,二者到也叫璃清默了言。這一件事的確不慎好辦,便是聽著四皇子的叩請,璃清忽然看向秦疏酒,而後問道:「窈妃覺得此事當如何。」

    這一件事,鄭皇后可是牽扯其中,璃清詢她之意倒也有了幾分心思,便是見了璃清問詢,秦疏酒當是起身而後回道:「此事實在難辦,倒也不好說了,四皇子心中的委屈,臣妾也是明的。不過皇后娘娘所言也無錯。此事的確還未查明,若是直接對這婢子用刑,總叫人覺了有些屈打成招之意。既是如此,臣妾也不好道言,便是在等等,待太醫令丞查了昭儀姐姐死因,陛下在做定奪。」

    幽昭儀因何因而死,如今尚未查明,既是事關嬪妃之命,自當也要事事做得明確。幽昭儀的死因,是眼下最重之事,秦疏酒既是這樣說了,璃清也就應了她的意,當下下令候等,便是等了慕容端若所診結果,到時在斷此事。

    斷診幽昭儀的死因,根本無需費上太多的時間,也是等了些許功夫,慕容端若入了殿內,而後稟明一切。

    幽昭儀的確是死於惡毒,而那害人之毒乃是江北之處特產之物。

    江北之地特有的毒物,宮裡頭倒是罕著有人會用,當知幽昭儀之死乃是因了毒物,殿內登時恐驚了意,尤其是聞言幽昭儀之毒乃是西北之境獨有的駭毒,璃清的眸眼已是凜了。凜沉了眸而後看向鄭皇后,便是一番默而不語,定看之後璃清說道:「若是朕未記錯,皇后待是閨中時曾隨太傅去過西北之境。」

    話不用說得清明,便是這話道出,璃清之意已是清了。

    西北之境,雖非偏寒之地,卻罕著有人會去了那處。當年鄭太傅也是因了先皇之命故而才去了西北之境,便是攜家而去,在那處也是呆了數年,西北之境,宮中怕只有鄭皇后曾經在那兒待過。這西北之境特有的毒,恐也只有鄭皇后曾碰得。

    如今明查,幽昭儀乃是死與那西北之境獨有的駭毒,如何不叫人疑了鄭皇后,莫怨璃清對鄭皇后起疑,實在此事已是明指。便是稟了這毒的源處,慕容端若再道:「陛下,此毒性烈,且是極致刁鑽,不易叫人發覺。莫非臣當年遊學時偶然見過,恐是也查不出這毒的根由。」

    這樣隱性的毒,還是西北之境獨有的毒,便是這般已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鄭皇后。

    慕容端若,璃清自是信的,便是信了他,如今璃清理當對鄭皇后起疑,看著鄭皇后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思詢之意,璃清陰沉了話說道。

    「你還有何要說的?」

    還有何話要說?鄭皇后當說的話自當有的,當下已是面露冤意,鄭皇后說道:「陛下,臣妾冤枉。」便是話落鄭皇后續道:「此事真非臣妾所為,臣妾與幽昭儀無仇無怨,臣妾為何要下毒害她。」

    此話方落,林淑妃便是接語說道:「這仇與怨可非明上就可瞧清的,娘娘道言未曾害過幽昭儀,可這幽昭儀所中的毒又只有娘娘曾見過。便是這般,娘娘總該給的合理的說法,倒也叫人心安。」

    林淑妃顯示刻意為之,便是這一番話落已是換來鄭皇后陰眸一瞥,當是沉凜之後鄭皇后說道:「淑妃如何就可證了這後宮裡頭只有本宮識得此毒,又如何可定言本宮有心害了幽昭儀?便是本宮真的有心要害了幽昭儀的性命,也斷然不會選了這等直指本宮的駭毒,這等一旦查明便是直指本人的蠢事,莫不成淑妃覺了有人會有這般蠢行?這一件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構陷,欲用幽昭儀之事陷了本宮無不義之境。」

    倘若真是她要取幽昭儀的性命,自當是選用那些常見之毒,越是常見越是難叫人起疑,於自己也越是無害。鄭皇后可非至蠢之人,這樣的心思自當是有的,只是此話落後到是引了旁人應語,便是接了鄭皇后的話,秦疏酒出聲輕道。

    「娘娘此話到也有些欠妥,畢竟可非所有的人都不行這等蠢愚之事,有些事旁人瞧著像是愚蠢之極,不過這兵走險招往往可是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秦疏酒這一番話,接的倒是定然,像是一番嘆感,可是此時道了這樣的話到叫人覺了是刻意於鄭皇后作對,當下鄭皇后的面色已是變了。不再看著林淑妃而是將視眸移至秦疏酒身上,鄭皇后直詢說道:「窈妃此話,可是意斷本宮便是害了幽昭儀的元兇。」

    此語落下秦疏酒忙是欠身回禮,而後說道:「臣妾不敢,豈敢有了這等念想,只是如今諸事之下,倒也容不得臣妾不多思了。」

    連著陛下都出聲質詢,何人還不因了這一件事對鄭皇后起疑,便是鄭皇后為何要下手除了幽昭儀,只怕此時嬪妃心中,也是幾分明了。

    眼下諸事看著,到真與皇后有了干係,只是僅是一面之談,如何能將這樣的大罪與鄭皇后扯上干聯。便是尋常百姓定罪也得人證物證聚在,更何況眼下任何確鑿的證據皆無?這般指言實乃荒謬。

    無憑無據,鄭皇后也是無懼,便是自視迎了秦疏酒的雙眸,鄭皇后說道:「若是陛下真覺了此事與臣妾有干係,便是求了陛下徹查,倘若能尋到任何證據,臣妾必是受罰。」

    這等緣故,自當要徹查,便是鄭皇后之語剛剛落後,宮外倒是傳了通稟。

    安平公主,欲叩見聖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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