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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章 杯酒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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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里加急,便是拼了命也要趕在璃清下旨之前回了京都,救下宇文浩一命。因著獨子的性命如今就懸於那處,宇文生自當拼盡全力,只可惜他終歸還是來不及了,等他回了京都時入耳的便是宇文浩已叫璃清誅於天牢之內。

    死於亂箭齊發之下。

    宇文浩已是沒了性命,為了能給趙國一個滿意的答覆,璃清不但下旨要了宇文浩的性命,竟還將宇文浩的屍首連著趙國使臣的殘屍一塊送回趙國。宇文浩乃是擊殺趙國使臣的元兇,而那趙國使臣又是趙國君主的內弟,宇文浩的屍首如今入了趙國之境,如何可保。

    歸京之時聽聞這一件事,宇文生當即氣得血淤上涌直接噴血而出,他如何也不會想過自己的獨子竟會落到這樣一處下場。無法接受獨子在死後還要送去他國受辱,宇文生連皮甲都沒來得及卸下,當即就入了宮拜見璃清,誓求聖上給個說法。

    宇文生入京之後便入宮內質問,璃清早就猜到這一點,到也未因宇文浩的入宮質問覺著慌了,反是期盼得緊。獨子死後受了那般折辱,凡是為人父者如何還能保持理智,宇文生的入宮自當待了憤意,而璃清要的,便是他的憤意。

    一早便已備妥一切,便是在延英殿內靜候這位驃騎將軍的質詢。

    延英殿內此時劍拔弩張,形式詭態得緊,倒是自擬宮那兒,可就靜然得多。延英殿內早就安設有她的人,便是不用操心,只需在宮中靜候消息便成。

    延英殿內一切皆是按算而行,便是等了事成之後,消息已是徑直傳入自擬宮,早早便於宮外候著,當那消息傳入南枝已是按捺不住心中狂喜,當即便是匆著入了宮,還未只了秦疏酒跟前,南枝便已出聲急道。

    「姐姐,消息已至。」

    便是坐於妃榻之上翻閱手中史書,聞了南枝這般急道秦疏酒抬眸笑看,而後問道:「這般的急,是喜還是憂?」便是話落見著南枝的眉眼已是溢展了笑,隨後說道:「姐姐不是素來總道自己最擅心思嗎?既然最擅,何不猜猜,是喜還有憂?」也是起了幾分皮意,倒是逗了笑趣,便是見著她這一分笑,秦疏酒直接搖了頭說道。

    「我可懶得猜,說與不說隨你。」說完倒是復著持了書,全是無猜之意,便是見著秦疏酒一副不盡興趣的神態,南枝那兒反是按捺不住了,當是行了前隨後說道:「姐姐便是這般,實在掃興,既是不肯猜那南枝便明言了。小蘇子公公那兒方傳來喜訊,說是驃騎將軍,落戲了。」

    最後的那三個字,咬得極重,便是一語落後秦疏酒的雙眸已然從書上挪移,當是落於身側,看著那已是湊靠於邊上之人,良久之後秦疏酒才笑道:「已是落了戲?看來陛下倒是早就做足了準備。」也是話落見著南枝一笑,隨後應道。

    「是啊,早早的便備齊了,就等著驃騎將軍自己入瓮了。」延英殿謀算的心思,才是這一場戲中最足的戲碼,便是驃騎將軍歸了京,這一場戲也是至了最精彩之處。如今戲已落下,朝堂之上怕是格局再盪。聞了南枝那一番笑應,秦疏酒合了手中書籍,而後微正了身子,便是抿言說道。

    「這瓮一旦入了,怕是再無翻身的可能。眼下朝中兵權雙割,多數兵權盡分於崇王以及驃騎將軍手上,崇王,陛下雖說也是警著,可陛下手中終歸還握著同陽長公主這一張王牌,縱是崇王真的不安分,也是有所忌憚,不敢妄來。不過驃騎將軍可不同,咱們這位朝中一品將軍可是手握重權,兵力愈見愈盛,大有逐壯之勢。龍椅上,坐的是咱們陛下,不過這天下,終歸還是強者說了算,這拓跋王軍日益壯大,陛下心中怎能靜安。恐是這夜夜也是難眠得緊,怕是夜間罕著不見夢靨吧。」

    說完實權,方才有說話的資格,江山是璃清坐的,不過江山也是將士們打的,既然將帥能為他打下一片江山,既然也能奪了他的江山。上位之主,便是心中皆藏隱疑,不若是誰,他都不信,只有實權全數握於自己的手中,方才可安天下。

    宇文生一日不除,只怕心中最難安的便是璃清,也是因著秦疏酒的這一番話,南枝忍不住失聲而笑,隨後說道:「聽姐姐這話,到像是常見陛下起了夢靨似的。」也是笑語落後秦疏酒抿而應道:「不需要常見,只要動動腦子便清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恐無需我說,你也當是明白的。說實的,若你坐在那龍位之上,手下有著這樣手握重權驍勇善戰又不聽旨意的將軍,你可能安眠?」

    秦疏酒話音剛落南枝便是忙著急呼「阿彌陀佛」而後說道:「姐姐這話說的,南枝豈能上了那龍座,不過這般一想到真覺著渾身不自在,總覺著頭頂上像是懸了把利劍似的,渾身的難受。」

    「連著你都覺了難受,更何況咱們的陛下,拓跋王軍只要一日還在宇文生手中,陛下就必是將他掛在心尖。更何況這宇文生可是日益不聽旨意,將帥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陛下能容他?」

    「倒也是容不得,不過這將帥在外有時也是不聽軍令方才能行大仗,若是要南枝來說,這驃騎將軍也是行軍能才,領兵打仗處處妙思,對於陛下到也瞧著忠誠。對了姐姐,我總覺得此次宇文生雖是入宮問詢宇文浩之事,不過瞧著也無謀反之意,姐姐怎就能那般肯定,陛下定會妥了一切安排,將他算入瓮中?」

    宇文浩一死,秦疏酒便已道這一場戲開演了,一旦開了演,誰也不能叫它途中停下,因為這姜國之主,斷然不會叫它就此落罷。秦疏酒當時說得極其肯定,南枝雖從來不曾生疑,可如今事已成了到也想著詢詢,便是話落當見秦疏酒笑了。

    直接凝著眸看了她,秦疏酒說道:「宇文生有沒有反意,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陛下覺得他有反意。」

    「咦?此話怎講?」

    「這樣明擺著的道理,莫非真沒想透?」當是一笑而後見著南枝略帶蹙眉,秦疏酒笑而輕嘆隨而說道:「宇文生便這麼一個獨子,雖然性惡虐暴,可終歸也是宇文生的骨血。他至了中年方才得了這麼一子,便是嘴上再如何的罵責心中仍是寵惜。現下這個獨子的命叫人奪了,非但只是命沒了連著屍首也沒了。若你是宇文生,你心中可有怨恨。」

    此說意到也解了,便是瞭然應點,南枝說道:「卻該恨透了陛下。」話落秦疏酒續道:「自當恨的,便是他真的忠肝義膽不敢對聖上有所恨怨,可咱們的陛下可不會這樣想,自當覺得頭如劍懸,若是不拔實難安眠。」

    宇文浩已死,璃清必然不會在留宇文生,畢竟他乃萬朝之主,斷然不會給自己留下這樣一處隱患。便是清明著點應著頭,南枝說道:「這般說來,驃騎將軍此處歸京,斷然是無全身而退的可能了。不過宇文浩這一事陛下到也做得夠絕,宇文浩雖然怒殺趙國使臣,不過依著陛下的能耐若是真要護他,趙國也不可能不咽下這一口怨氣,再說了,就算真的一命償命,也無需將宇文浩的屍首連著那趙國使臣的殘屍一塊送過去,這不明擺著是要逼宇文生反嗎?」

    蹙眉鎖後南枝順勢一語,便是這語落下秦疏酒當是笑道:「這一處你倒是說對了,陛下要的就是叫宇文生有反意?」

    「何故?」

    「你想想看,宇文生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大悍將,功績過人,陛下若是想要除他,沒個合理的說頭怎能說得過去,叫朝野信服。文官自當多數盼著他死,不過武將那兒也得小心安撫,現如今宇文浩已死,陛下若說宇文生萌生反意以下犯上,何人可道言什麼?這不是意圖與逆黨造反?宇文浩一事本就是他有過在前,璃清為了朝民百姓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不若對朝還是對野皆有說辭,便是藉機除了宇文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也不知是因著佩服還是由勢驚嘆,秦疏酒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面上不自然的掛露著笑意,倒像是憂心著佩服著璃清這一招借勢卸權。這一招不管對朝還是對野皆有說辭,便是在給了朝官一個合理的說法後也借勢將拓跋王軍攬入手中。

    便是在宇文浩之事落後不過短短數日,璃清便能布施好一切布局等著宇文生自己入了瓮,怨不得常聽人嘆,璃清的心思,實乃駭人。

    秦疏酒,是不禁因事而思及璃清,倒是南枝,因她之言屢發異嘆,便是連嘆南枝說道:「這得早一步算出多少,才能做得這般滴水不漏,南枝可是聽小蘇子說了,為了能押下宇文生謹防中途出了變故,咱們的陛下可是在宇文生入宮前便設了三百名刀斧手,連著身側的內侍也是精挑禁軍能帥佯裝潛伏。就是恐著殿堂之上出了差漏,無法兵不血刃的釋了兵權。當時聽的時候就覺心驚,現下事情落定再一細想,更是覺著咱們陛下算是謹密,著實駭人。」

    能叫一切準備得這般妥善,最終無事卸了宇文生手中兵符,這位聖上卻有過人之處。即便與璃清之間仍是隔了一層血仇,也是礙不得南枝出聲敬嘆,倒是聞了她的這一番驚嘆後,秦疏酒不禁嗤聲笑道。

    「怎麼?這般就覺了咱們的陛下是個可怕之人?」

    「莫不是?難不成陛下還有其他更為可怕之處?」也是因了秦疏酒那一番嗤笑南枝順口接道,便是這話接後秦疏酒笑了說道。

    「若是要說算思,咱們陛下早的可不只是一步兩步,世人皆看拓跋王軍日益壯大,宇文生手中兵權與日俱增。可是又有幾人知曉,這拓跋王軍里的將帥有幾人純忠於宇文生,又有幾人是陛下安插進去的細作?驃騎將軍位高權重,可就是因了他位高權重陛下才忌憚於他,才會想方設法欲卸兵權。或許吧,或許宇文生從未有過謀逆之心,可是只要他手中所握的兵權足以叫陛下忌憚,他的這個人,陛下就留不得。」

    君權當是凌駕於一切,便是再如何的有功之臣也不可駕於聖上之上,現在的宇文生已是觸了皇上底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邊遠州地只識驃騎將軍卻不知當今聖上。便是宇文浩所犯命案打死朝官之子,無需皇帝****只需驃騎將軍出聲便可草草了事。宇文生的權利已非逾了分寸,更是凌於律法之上視姜國律法於無物,如此之事,璃清如何可再留他?只怕不知早到了何時,璃清便已逐漸將自己的人插入拓跋王軍內部,為的便是蠶恐宇文生集權,將拓跋王軍一點一點收回掌中。

    莫說宇文浩這一次犯了這等罪無可赦之罪,便是他沒有犯事,璃清也會設法拔除這一根隱患之刺。更何況眼下有著這樣一個大好時機,他怎能不好生握住,將兵權全都收回股中。

    拓跋王軍裡頭有璃清的人,只怕崇王那處,亦也是如此。

    到頭若是要算,最後的勝者,倒也只有這位當今聖上了。

    璃清的心思究竟算得有多駭人,這一處無需她們去想,她們只需明曉如今宇文生的兵權已是被卸,驃騎將軍已非往日的驃騎將軍,便可。

    宇文生手中的兵權被卸,只可惜卸的也只有他的兵權,這事之中倒也這處最叫南枝覺了可惜,便是記起而後憂了一嘆,南枝說道:「宇文生這一次落敗,實在叫人痛快,只可惜陛下只卸了他的兵權卻沒要了他的性命,便是這一處叫人不解氣。」

    不要了他的性命,怎能對得起傾氏一族當年的血仇,謹記師傅仇怨的南枝自當迫求他的性命,便也因而嘆怨。倒是聽了她的怨語之後,秦疏酒略笑說道:「咱們的陛下可是仁君,這才剛取了獨子的性命,他怎會再取老子的命引人詬病?宇文生的性命他自當不會要的,不過無事,他的命他不要,我們可以替他要啊。」

    此話落下已是笑溢了眸,便是笑著秦疏酒說道:「杯酒釋兵權,如今已是無帥無兵,我到要看看,他還拿什麼跟我斗。」(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wenxue6.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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