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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O章 懿旨銷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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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外游離歸來,卻忙著去給璃清叩安而忘了自己這個事事憂心的生母,在璃寒入了仙居殿前,太后那處可是直道一會兒見了他必是重罰。誰知等人真入了仙居殿叩安,便是剛瞧見數月未見的麼兒,太后先前重罰之語立即叫她拋於腦後,便是招手喚了璃寒上前,隨後拉了他的手當即就是一番細細打量。

    一面細著打量起這數月不見的麼兒,太后一面笑著責道:「你個沒心肝的,這一去便是數月,好不容易捨得回來了,入宮也不知先上哀家這兒叩安報平安,倒是心裡頭只知記掛你那皇兄,全將哀家給忘了。」

    璃寒這歸來的第一事是上延英殿給璃清報平安而非自己的仙居殿,太后心中當是妒忌的,只是那話說著雖有幾分責備之意,卻還是因了璃寒的歸來感了高興。也是見著太后這般高興,梵希姑姑候於一旁忍不住笑著說道。

    「親王您是不知,您那回京的家信剛入了宮太后這兒可就日、日盼著您歸來,便是望著您一回京就能瞧見。誰知親王您啊,這歸京的第一事竟然不是入宮叩安,而是回府小憩。太后知您歸途辛苦也就沒命人傳您入宮,哪曉得您這歇息好了入宮頭一處去的地方竟不是仙居殿而是延英殿,太后剛才嘴上可還念叨呢,說是見了您必是重罰。」

    伺候於一旁將太后方才說的話笑著說於璃寒聽,梵希自己說著都覺有趣,當是話落見了璃寒忙是賠揖道禮。梵希忍不住又笑了說道:「可如今這樣看來,太后那重罰也是嘴上說說,怕是不會罰了親王了。」

    叫著梵希這樣打趣,璃寒當即賠了笑湊到太后身側,繞過身子便是親手為著太后捶腰捏肩,一番玩笑的服侍後璃寒這才說道:「母后莫怒。寒兒知錯了,叫母后擔心是寒兒不孝,不過母后要是真的心裡頭氣不過必要罰了一人,寒兒覺著母后所罰之人也不當是寒兒。而是皇兄。」

    「皇帝?這好端端的怎又扯到皇帝身上?」璃寒這話可叫太后覺著奇了,當下便是回了頭看了他,便是見了太后這般詢後璃寒當是笑著說道:「母后只知寒兒出宮歷游山水,卻不知寒兒這一次出宮可非因了自己,而是皇兄的意思。」

    「皇帝?」這話叫著太后一頓。而後心中惑明了什麼,太后說道:「可是你那皇兄差你去辦什麼差事?」便是詢後璃寒笑著應道:「母后心思果然如了明鏡般,便是什麼都瞞不住您。」當是笑後便叫太后抬了頭隨後輕敲了下頭,隨後笑了說道:「少拿你那平日裡調戲姑娘家的戲碼對付哀家,哀家可不吃你這套,快說,皇帝交代你辦了什麼差事?」

    可是吃了太后這一敲璃寒當下不敢在那般賠了笑說話,忙是收色隨後說道:「皇兄近來在嚴查貪官營黨,這事母后必是心明。」見了璃寒這語說後太后應點了頭,隨後說道:「哀家曉得這事。不過這事與你出宮多日有何干係?」話詢落後璃寒笑著應道:「這貪官污吏不只是我朝甚重,便是歷朝歷代皆是斬不斷的根瘤,雖說皇兄眼下徹查此事,不過這所辦之人是否真犯了貪污之事,僅憑各處呈報上來的證據不足為實。皇兄事事都是力求無錯,既然所查之人皆是重貪,皇兄便命了寒兒以出遊之名,實則暗訪那些重貪官吏所屬州地,便是看看可有錯過。」

    太后一直都覺著璃寒此行當是遊山玩水,一派逍遙自在。卻不曾想璃清竟然差了他去辦這樣的差事,當下可叫太后聽著,心中又是氣又是無奈,便是看了璃寒而後一聲笑嘆。太后說道:「你們兩兄弟真是越發不將哀家瞧在眼裡,這樣的事竟然也瞞了哀家,連著哀家這處也道是出京遊山玩水。怎的,莫不是連著哀家也是不信了?」

    太后這話可是過了,當下叫璃寒忙著揉肩賠笑,而後說道:「母后這話說的。寒兒與皇兄真會不將母后放在眼裡,縱是疑了全天下皇兄與寒兒也斷然不會疑了自己的生母。」

    「既是如此為何不與哀家實話實說?」見了太后詢後,璃寒忙是應道:「這不是皇兄恐了母后多思傷身,故而命了寒兒不要多語。母后現在可是享清福之人,這朝堂之上的事自當不能叫母后多思,若是叫了母后為了這些事勞了心神,寒兒與皇兄可都擔不起呢。」

    原本心中還動了幾分怒意,可叫璃寒這樣一說太后心中的不悅倒是因了他的話消了不少,直接失了笑隨後看著他便是連著一番「你啊」,最終狠不下心出語責備的太后只能笑著說道。

    「就屬你嘴最甜,叫你這樣一說哀家若是因了這一事責了你,到是不明你與皇帝的孝心了。不過皇帝也真是的,這朝廷之上又不是沒有臣子,這樣苦的差事怎就命了你去,到是叫你累的,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語落之時那語中已是滿的心疼之意,便是止了璃寒揉肩的動作而後示意他至跟前,太后一番上下打量後隨後才疼惜說道。

    「瞧瞧,這數月的勞累,倒是叫你瘦的,改明兒皇帝過來叩安,哀家必然責他。」

    他這麼兒可是個清閒慣了的主,何時做過勞累的差事,也是這一次辛苦為璃清奔波倒是生生累瘦了不少,倒也叫太后瞧了心疼。母親最是寵溺麼兒,這一點人人皆是,也叫太后這一番話逗的,璃寒當是回道。

    「母后這話若叫皇兄聽去,必是又要道母后偏心了。」此話落後見了太后直接正了眉眼,隨後佯沉了色說道:「哀家便是偏了這一份心,他能如何?若是心裡頭不甘願便來找哀家評理。」璃清孝順,可是不曾逆過太后的意思,旁的都不可能更何況為了這偏心之事,當下璃寒可是忙著笑道。

    「母后可斷莫與皇兄說這些,母后責了皇兄,皇兄當然是笑顏聽了母后責備,可這回頭誰知道他會不會將事都怪到寒兒身上。寒兒可不想遭了皇兄的怨。不過話也說回來,寒兒也是清閒慣了,這偶的替皇兄分擔些瑣事也是當了,怎就累得都瘦了幾圈。」

    他本就是皇室宗親。又是璃清胞弟,這朝堂之上的政事的確該偶的為璃清操心,也是覺著璃寒這話說的有理,縱是心裡頭心疼,太后也是點了頭說道:「倒是長大了。知曉為你皇兄分憂,對了,這一次暗查可是查出了什麼。」

    便是見了太后詢道,璃寒當是回道:「皇兄眼下嚴查貪污,這一事便是交予刑部尚書所辦,這秦尚書往的是常聞他乃剛正強硬之人,卻不曾放於心上,而今為了皇兄查了貪污之事到叫寒兒生了幾分敬佩。」便是見了璃寒這樣肺腑誇讚,太后不禁順著詢道。

    「敬佩,怎就有了這樣感嘆?」便是詢後見了璃寒續道:「貪污之根盤錯如何之深。母后心裡頭怕是比寒兒還要清明,這樣的跟錯可是難查難尋得緊,卻不想這秦尚書竟是有了幾分本事。旁的寒兒是不清的,不過他所嚴查並且彈劾之人皆是重貪罪人,件件事事皆查辦極細,全無半人是冤枉的。寒兒親入那些彈劾官員所處州地,所見皆是國民歡悅,想來所處之人皆是當處辦之人。」

    敢重貪之人,自當朝中有著些許權勢,璃清雖是命了秦天浩徹查貪污罪臣。可這心裡頭於他還是幾分懷疑,命了璃寒親入州地探查自然為的也是為了證實秦天浩未藉由此事排除異己。有權勢之人的貪污,從來都是盤錯為根,能一口氣將那樣多的貪官挖出並且查得有根有據。秦天浩的辦事手腕自當叫人嘆服。便是其剛正強硬的性子,也叫太后聽了忍不住生了欣嘆。

    當即略頷了首,太后說道:「早聞秦尚書剛正不阿,如今看來真是如此。」此語落後便見一旁璃寒應了,隨後接道:「秦尚書的確是忠貞之人,不僅秦尚書性情如此。便是寒兒也是聽人談道,說這秦尚書府中二位千金秉性皆如秦尚書,剛正至極。」

    璃寒說這話不過是順勢一道,聽著並無旁意,不過落入太后耳中倒是不禁記想起那還幽閉在曇亭院內的窈美人,當是記起便是收沉了聲,默定無言。太后忽的收語也未引起璃寒注意,仍是那般嘆道,只是這話落後璃寒忽像記想起了什麼,而後微了頓隨後看著太后,出聲詢道。

    「對了,母后寒兒這次回宮倒是在宮中聽聞有宮婢閒談時說及窈婕妤遭降貶,因是爭寵使了不當的手腕以至於皇兄龍體欠安,如今正幽閉於曇亭院,可有此事?」因是提及秦尚書順勢的也就記想起今日宮中所聞之事,璃寒也是順道詢了,便是見了璃寒詢後太后這才接語應道。

    「確有此事,那降貶幽閉的旨意還是哀家降的,怎了?莫非你覺著哀家的旨意有錯?」見著太后這樣問詢,璃寒自當是正了色回道:「母后的旨意怎會錯,便是瞧得清清的才會斥責窈美人,不過寒兒這心裡頭總覺著……」

    「總覺著什麼?」叫著太后追詢,璃寒這才略微頓思而後說道:「總覺著依了秦尚書那脾性,窈美人當不會行出那般穢惡之事,寒兒雖與這位窈美人並無過分交集,不過也算見過數次。她為人謙和最是遵著宮裡法度,自是入了宮皇兄也是恩寵有嘉,想來不至於行了那樣的事爭寵吧。」

    秦疏酒的脾性便是那般,謙謙和和實在不像那等會為了恩寵不顧璃清龍體之人,再說照了她當時的寵恩,也無需用到那些穢惡之事。璃寒越說越是覺著心中不明,倒也是將心中不明全數問出。便是見著璃寒這般思不明白,太后當是說道:「這人不若瞧著如何謙善,只要入了宮再純的人也會鍍上利益薰心,宮裡頭的女人你不明,縱是恩寵百般可為了鞏固這一份恩寵,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太后可是這宮裡頭行過的女人,這宮裡頭的女人為了自己的恩寵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秦疏酒或許入宮之前也是如著秦尚書那般脾性,正直剛阿,可在這後宮裡頭呆久了,便是再如何正純的脾性,恐是也要叫這後宮的爭鬥磨得半分不剩。

    那媚物惑主之事是否是秦疏酒的意思。於太后而言並不打緊,重要的事那些魅主穢物乃是現在秦疏酒宮內,只需這一點便足夠叫太后重罰。太后重罰秦疏酒,為的就是警告後宮嬪妃。在這宮裡頭什麼可做什麼不可做,心中得放明了。不若她們用什麼手腕爭寵,太后都可以不多究,可那有害龍體之事斷然做不得。

    秦疏酒這一番罰,為的便是警告之意。也是因了警告所以她的幽閉之旨也是難消得很。太后意思也是明的,不過璃寒既是她最寵的么子,如何叫太后改了主意,他心裡頭也是有著點子。倒也未急著為秦疏酒平冤申訴,璃寒應語說道。

    「好端端的一個後宮到叫母后說的有些嚇人,可叫寒兒不敢娶了,寒兒雖然覺著依了窈美人的性子當是不會行下這樣的事,不過母后既是罰了必然也有自己的思量,寒兒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可憐那秦尚書,也不知失女之下會不會因了神傷。礙了皇兄拔除貪污的大事。」

    璃寒這一番言嘆可叫太后心中更疑,便是看著璃寒,太后問道:「哀家只是幽閉窈美人,藉機震懾宮中不淨之氣,並未下令責殺,這秦尚書的失女之痛何來?」璃寒這話確叫太后聽得幾分惑了,當下出聲詢道,便是詢後見著璃寒回道。

    「寒兒此語所指並非窈美人,而是秦尚書的長女,秦靜若。」

    秦靜若。太后也是聞過,便是見著璃寒語後太后順勢詢道:「那秦靜若何了?」語落之下璃寒答道:「秦尚書長女秦靜若秀選前害了病,身子便一直不見利索,如今這身子愈發差了。現下倒也是人參湯膳離不得口。秦靜若那身子雖是不好說全,可看她那樣加了秦尚書近來神色,怕也是撐不了許久。若是長女真的因病走了,次女又幽閉於宮中,縱是秦尚書那般錚錚漢子恐也是承不得吧。」

    秦尚書病倒,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之事。不過眼下他正幫著璃清拔除朝中貪污根瘤,若是真的因為愛女之事傷了根基,恐對江山社稷不利。太后可是清明之人,自當明了璃寒這話中的深意,便是靜頓而後沉思,思後忽見太后輕嘆一聲隨後看了璃寒說道。

    「你這心思,倒是越發像了皇帝。」

    道了這樣一語,叫人聽了總覺話里藏著什麼,便是聞了太后這聲嘆,璃寒湊了身側而後說道:「皇兄的心思,寒兒如何能及,便是一二分也是不夠的,寒兒這心裡頭也沒什麼心思,只是有些憐了秦尚書罷了。畢竟這兒女養大,若是白髮人送了黑髮人實在叫人嘆息。」

    皆是生養過子嗣的,那樣的苦太后當是明白,加之秦天浩眼下卻有重用,若是為了震懾誤了朝廷大事,反倒是得不償失。當下心中已是一番思量,太后最終應聲說道。

    「聽你這樣說,到是有理,窈美人雖犯了過,可這幽閉數月想來也是記上了心,既然如此便是免了她的幽禁之罰吧。」

    一語落下,秦疏酒的幽閉責罰當是免了,璃寒心中自當歡喜,便是強忍了喜意而後說道:「母后果是心心都念著朝堂,倒是不肯安生享福了。」這樣一語輕笑叫太后嘆笑而視隨後回道:「哀家也是想享清福,只是這宮裡頭還是有些事免不得哀家操心,等了這朝堂諸事皆妥了,哀家怕是就可享享清福了。」

    太后語後,璃寒展顏一笑,而後說道:「朝堂之上有皇兄呢,母后的清福怕也不遠了。」

    「是啊,怕也是不遠了。你與皇帝說像,實則卻也不像,皇帝的那性子若是能有你的一半,便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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