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八章 美人滑胎
蘇蝶的性子最是隨性,不若是誰同她都是聊得來,至少面上看來便是如此,與王美人遠瞧著也還說得上話,瞧看著那兩人說說笑笑也不知在談些什麼,秦疏酒便是上了前而後說道:「兩位姐姐這是說了什麼趣事笑得這般開懷,倒也說出來讓妹妹聽聽,一塊樂樂。」
見是秦疏酒上前問了,王美人便說道:「也沒說什麼,便是蘇姐姐在問我這腹中的孩兒可會動了。」
「腹中的孩兒?」瞧了王美人那若不細瞧也瞧不出隆出的腰腹,秦疏酒說道:「妹妹這才三餘月,想來孩兒應當還未動吧。」因是不知所以她也只是妄猜,不過這妄猜到也叫她猜中,當下王美人便是笑應道:「是啊,我也是留心得很又是心慌又是期盼的,便是詢過林太醫。林太醫說了,若是腹中的胎兒會動那便是五個月後的事,現在啊,還沒感覺呢。」
這般說著到叫人覺得這懷了身孕也是一件新奇之事,便是瞧見蘇蝶好一副好奇,正了色定神看著。因是盼著所以心中方才有了期待,三人也是光顧了聊及腹中胎兒,倒也無心去留意秋日的美景。
便是行時順看,蘇蝶問道:「以前在家中記得府里有人懷了身子,不是食不下咽便是終日犯著困不喜動彈,可妹妹瞧著倒是精神得緊?卻也不見睏倦之意?」這一事她也是留心了許久,如今談及倒也問了,便是王美人自個也覺得奇了,聞言之後也是一笑方才說道。
「這事我自個也是瞧不明白,先前還會食不知味方是酸的才肯下食,現在卻是好了不少,也是小廚房送來什麼便是什麼。只是這困意倒是罕得很,也不知是不是腹中的孩兒太過精神倒是連著我這個做娘妻的也罕了困意,每每都是精神的在那屋裡中是不覺倦意,可是呆久了卻又覺得屋中呆著煩得緊,便時常由宮人陪著上御園處看看。也算帶了腹中孩兒散心了。」
孕期竟是如此精神十足,倒也叫人稀罕了這還未出世的孩兒,雖是王美人自己在寢內呆不住,總覺得坐在寢宮中便是精神十足倦意消殆。可這肚子裡頭畢竟還揣了個小的,終歸還是謹慎些方才妥當,便也是開口叮嚀一句。正是叮嚀之時倒是聽著了遠處些有孩童玩笑聲,聲音清清脆脆聽那聲音便是笑得極開,也是正談著腹中胎兒。如今又是聽聞孩童玩戲便也起了興致,三人也就朝著那玩戲聲處行去。
便是行了約莫幾步,正是看到六皇子與宮人在那兒,也不知是怎的兩個人倒是躲於叢中捂了耳笑著交耳細笑。那六皇子與小宮人此時也是怪得緊,倒是叫她們三人覺得惑了,惑然對視一眼而後行了過去,行時倒也沒忘了出聲問道。
「你們兩個也是藏於那處做什麼?」出聲詢問之人是蘇蝶,因是覺得奇怪她行得也極了一些,便是快了秦疏酒幾步。而秦疏酒因是顧及王美人有著身孕,便是緩慢了步伐陪在她邊上。
蘇蝶心中有奇便是行快。這行時的順口一問也叫六皇子與小宮人發現來了人,聞聲瞧看過來卻是看到三位妃嬪行來,也不知怎的小宮人的面色忽是變了。驟然變了的面色朝著她們這處瞧看,面色變後小宮人也是忙了起身喊道:「小心。」
這忽的「小心」叫人覺得極惑,正是迷惑不知為何身後猛然爆開,那一身轟鳴震得蘇蝶的耳都發了鳴,整個人愣於那兒竟是不知出了何事,便是整個人都懵恍之時蘇蝶聽到身後秦疏酒焦急的呼問聲。因秦疏酒的聲音她才猛的回神隨後回了頭,這一回頭心中又是一驚,隨後整個人快步行了上去。
方才那忽來的一聲巨響驚的可不止蘇蝶。行於她身後的王美人更是嚇壞了,誰也不曾想過行時妥然自己跟前會忽然炸開,那爆裂之聲混著飛濺而起的石泥驚得王美人身子發了軟,竟是整個人跌於地面。這孕期的女人最是恐了那磕磕碰碰。更加不用說是摔了,這一跤摔於地後王美人的面色直接慘白,汗珠子滾落連聲呼疼。
忽的爆裂聲連著秦疏酒也是驚了,可在聽聞邊上傳來王美人呼痛時她猛然回了神,便是瞧見王美人那無了血色的面後秦疏酒更是心驚。趕忙蹲了身問清究竟,只是王美人著實疼得厲害。全然無法出聲回應,便是叫秦疏酒更是慌了,當下呵斥身邊還未回神的宮人,命其快些去請太醫。
好好的秋日賞菊,誰也不知竟會發生這樣的事,當聽聞王美人受了驚動了胎氣,即便是貴德賢三妃也是驚了。將那王美人送回自己的寢殿,眾妃嬪們也是不敢散的,聽聞這事的璃清當即趕了過來,入了寢宮便是忙問了王美人的情況。
王美人腹中可是璃清的親生骨肉,他自然揪心,便是看了璃清心焦鄭貴妃也是欠身叩了禮而後請罪說道:「陛下,臣妾有罪還望陛下責罰。」
緣由他路上也是聞了,雖然心焦不過璃清也不是那種無理之人,便是聞見鄭貴妃請罪,璃清便是說道:「此事怨不得你,你也是好心邀了入秋賞菊,王美人之事怨不到你身上。」王美人之事的確怨不到貴妃娘娘身上,不過這樣一事卻總要有人出來擔的,當下話便是已凜,璃清喝道:「當時是哪個宮人伺候著。」
竟是連著自己的主子都照顧不好,這樣的宮人便該死。
王美人這一事早就驚得宮人面色慘白,更何況璃清此時如此厲聲喝問,當即便是伏跪而下隨後叩拜求饒。腹中胎兒眼下不知如何,這宮人即便死一萬次也不足以抵消,便是怒視而看,璃清怒道:「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御園賞菊,回來卻是出了事?璃清自當是要質問這隨身伺候的宮人,宮人也是恐驚,璃清一問忙是惶恐顫道「回陛下,今日貴妃娘娘召了美人一塊出園賞菊,美人覺得宮內煩悶便是去了,賞完菊後便是同蘇婕妤與窈美人聊得興起,本是順著湖塘邊上散著心。誰知,誰知路上偶然遇上了六皇子。因是不知六皇子與宮人正在那處放著爆竿,美人行去結果爆竿驟然在美人身邊炸開,美人受了驚嚇這才沒站穩摔於地上。」
便是因那爆竿的突爆聲王美人才會動了胎氣,聞後璃清便是回了眸看了立於一旁深知自己犯了錯的六皇子。害了王美人動了胎氣,縱然不是有意六皇子也是闖了大禍,恐是璃清會責了六皇子,身為生母的魏充容自是護子求情。便是拉著六皇子一塊跪下,魏充容說道:「陛下。六皇子年小不懂事,必不是有意的,求陛下開恩。」話下便是求了罪,恐璃清遷怒於六皇子。
魏充容跪下求罪,身為胞姐的魏充儀自當也是跪下,陪著妹妹一塊領了罰。寢內的王美人仍是痛苦的嘶吟著,聽了這哭喊之聲璃清的心便是極煩,護子求饒的話本就叫璃清聽了更是覺得心煩,更何況此時麗德妃還順了一句說道:「這六皇子不懂事也就算了,怎麼兩位妹妹也這般的不懂事。莫不是都沒同六皇子說著宮裡不比外頭,好些玩意兒可不能隨意耍著玩。」
說完之後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氏姐妹,而後又說道:「若是六皇子能將閒玩這一份心都放在讀書上,也就不會有今日這般事了。」
麗德妃的這一番話可沒有消火之意,反倒是叫璃清眸色更是暗了幾分,便是憂了璃清真是因這一事而責備了六皇子,林淑妃忍不住說道:「孩子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妹妹就莫在說了,現下最要緊的還是王美人的情況。」
「也是。現在最要緊的是王美人的情況,不過一會兒到也得叫太醫順帶的給蘇婕妤跟窈美人瞧瞧,畢竟當時她兩也在呢,恐別也是驚了才好。」也是麗德妃這一提及。眾人才將心思挪到了她兩身上,到也叫秦疏酒靜了。便是因麗德妃的話轉而看了秦疏酒,半晌之後璃清問道。
「你與蝶兒也可受驚了。」
璃清寬慰秦疏酒自當謝恩,當下便是回道:「謝陛下關心,雖也因那一聲來得突然,可終歸只是受驚到無大礙。便是妹妹她才是要緊的。」
寢內的哭喊之聲仍未停下,雖是較方才是虛小了些許,可終究還在,叫人聽著這心裡頭也是揪著發痛。便是秦疏酒這麼一說璃清又將心思移放到寢內,便是這一挪視倒是瞧了太醫從寢內趕了出來。一見太醫行出璃清與貴淑德賢四妃便是行了上去,免去林太醫的虛禮璃清問道:「可是如何,朕的孩兒可保住了?」
問詢的話方落下便是瞧見林太醫跪了下來,而後伏身叩道:「陛下,老臣無用,王美人,王美人受驚過度傷了胎氣,再加那重摔,腹中的龍裔,龍裔……」話至此林太醫已是道不下去,不過璃清卻是明了。
便是連著面色都陰沉了下來,璃清不語旁人也是不敢開口,當即眾妃嬪齊齊跪下便是恐了此時叫璃清遷怒。寢宮內所有人皆是下跪,便僅有璃清一人站於其中,內寢的哭喊之聲不知何事止了,在這壓抑之下的寢殿內,璃清忽是開口說道。
「孩子沒保住?」林太醫忙是伏跪回道:「老臣失職,求陛下降罪。」請罪之語道出卻是不見璃清怒言,語調不知何時也是恢靜下來,看了跪於面前的林太醫在瞧看著魏氏姐妹以及六皇子,璃清說道:「林太醫已是盡心,朕不是恩賞不分之人。」一句話下叫眾人的心提了起來,不知這當朝的聖上所說何意,不知便是不敢出聲,而是跪於那兒靜聽。那話落下並未立道,而是又靜頓些許會兒璃清方才意道。
「宮人侍奉不周,害得王美人受驚動了胎氣以至於朕的皇兒不保,拉入掖庭獄,至於六皇子。」
這一次的罪魁禍首可是六皇子,提及這個皇兒璃清的話又是沉了些許。當母親的總是生怕自己的孩兒受了委屈,當是聽了璃清提及自己的孩子,魏充容便是開口求了饒。這樣開口當即叫璃清一眼止住了,沒有應了她的求饒而是復看著六皇子,璃清說道:「六皇子年幼,不懂事,侍奉之人竟是帶了六皇子在宮中私玩爆竿,拉下去,杖斃。」
六皇子畢竟是璃清的親生骨肉,即便氣極也不舍對自己的孩兒下手,不過那侍奉的宮人就不同了。若不是宮人不懂事,這一次的事也不會發生。
旨意下後那宮人自當是求饒的,只是求饒又怎能安了聖上的火,當即就叫護衛們拖下。該罰的人,一個都不可免,宮人是罰完了,接下去便是那教子無方的母親。六皇子的脾性,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生母所寵致以致,便是看向了魏充容,璃清說道:「朕憐你們姐妹同時為朕誕下一對兒女,特許你們將孩子帶在身邊照養,這就是你們養出的孩兒?德妃說得沒錯,若是六皇子多將心思放在讀書上,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越是想著越是覺得躁怒,璃清拂了袖隨後說道。
「慈母多敗兒,朕當初就不該應了你們讓你們親養皇子,倒是將朕的皇兒養出這般只知頑劣不知上進的性子。從今日起六皇子就不用魏充容親自照樣,直接送去國子監,早一些脫了慈母也免得以後性子定了,就更加頑劣沒個秉性。」
六皇子打從出生起便一直由自己親自照料,如今璃清要將他從自己身邊帶離魏充容自是不舍,當即便求了饒說道:「陛下,求陛下開恩,六皇子自幼就由臣妾親自照養,現在若是讓國子監的姑姑們,臣妾實在不放心啊,陛下。」
璃清心已決即便是哭喊也是無用的,也是不舍璃清因了魏充容之事而煩了,鄭貴妃便道:「妹妹還是莫在求了,陛下這樣也是為了六皇子好,畢竟六皇子是妹妹的親子,對於六皇子妹妹總是硬不下心腸讓他好好精心學習。國子監多是國中文人,必然能教好六皇子。」
「可是……」
「可是什麼。」已是不願聽了,璃清便是開了口斷了,而後說道:「你也不瞧瞧他現在是怎樣的脾性,整日便只知道在御園中耍玩。」這語一下魏充容便是哭道:「可是六皇子今年才七歲啊。」話落之後璃清更是動氣,直接回道:「朕七歲之時巴不得一日掰成兩日用,可你瞧瞧他,可是半點像朕的孩兒。」
六皇子這一次的禍卻是闖大了,也怨不得璃清動了這樣大的肝火,雖是知曉璃清怒氣,可魏充儀也是瞧不得妹妹這般便是開口說了句話。倒是這一句話連帶著她也一塊受了罰,也是不願在聽她們姐妹求情,璃清便是下了旨說道。
「六皇子交與國子監,至於你們,閉宮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宮門也不需任何人探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