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言誠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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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酒的自擬宮可非尋常宮寢,自有一派仙人之氣,莫說是小世子喜歡,就是南王妃以及靜靈郡主在瞧了這處也是歡喜得緊。【文學樓】倒是入了宮後忍不住嘆了幾句,南王妃說道:「娘娘的宮寢便是與常人不同,雅中不乏奢華,貴中又帶有仙散,便是襯了娘娘秉性。」
這番誇讚倒也是由了心的,當下便見秦疏酒宛然一笑,而後說道:「王妃言重了,不過是處住人的寢宮,怎就成了王妃說的那般。那般的誇讚,倒不像是誇了本宮這處寢宮,更像是在贊何處仙家住所,本宮可是承不起呢。」
便是這一番笑語落後,南王妃坐於椅上微行了禮,隨後說道:「臣妾並非謬語,娘娘這一處寢宮卻如仙境,縱是仙人下凡怕是也住得起了。」說完也是恭虔一禮,倒也喚來秦疏酒的莞笑。笑後也不再道這些虛無的旁人,便是看著一心對宮寢起了興致的世子,秦疏酒看了他便是不禁一笑,隨後瞧著簾兒命道。
「命了小廚房給世子郡主制的糕點怎還沒奉上,速去催催。」便是見著秦疏酒這般說後,南王妃當忙接道:「娘娘無需這般,太勞煩娘娘宮中的人了。」也是話落卻見秦疏酒佯裝不喜的沉了眉,而後面色微有幾分假怒之意,便是這般假了怒氣,秦疏酒怪嗔:「這小孩子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最忌諱餓了。入宮到了現在恐是還沒用膳,便是王妃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孩子著想。」
若是旁的王妃到也可謝絕,可這小孩子的確是個容易餓的主,也是覺著秦疏酒說得在理,南王妃便是點了應。見著南王妃應後秦疏酒這才展了笑,隨後看了簾兒說道:「記得吩咐小廚房多制些酸甜之物,小世子最是喜好這些。」
秦疏酒命落簾兒忙是應下,隨後退出殿中下去吩咐小廚房備下這些,秦疏酒素來皆是有心的,這小世子的喜好也是清得緊,當下叫南王妃心中微喜,倒也因此起了幾分謝意。此次卻也未道謝語,只是看了秦疏酒致謝點了頭。世子乃是南王妃的命根子,想要勸服南王妃,怎能不從世子身上下手,也是回了一笑而後衝著世子招了招手,待世子上了她那處後,秦疏酒這才說道。
「世子今年多大了,素來可好玩些什麼?」小孩子皆不喜讀書,尋常有人問起也是問些詩詞禮經倒也叫小世子聽了不喜,如今見了這樣神仙一般的娘娘,倒也不詢他讀書之事反是問了素來喜歡玩些什麼。當下更是喜了這位娘娘,而後稟了說道:「回娘娘的話,臣今年已過八歲,平時最不喜歡的就是讀書,那讀書有何趣味,還是覺著舞刀弄劍最是有趣。」
世子的脾性終還是像了南王,這般年歲已見幾分戾氣,小孩子說話隨性,不覺了什麼,倒是南王妃那處聽了可是心驚。南王冤死,如今昭雪說是輔國將軍陷害,可身為南王的正妻,南王妃怎能不明夫婿心中思著什麼,他那些野心南王妃自當知的,南王的事,她一女子如何能做得了主,便只能裝了不知。不過自己的兒子,她可不希望走了夫婿的舊路,至少不望他小小年紀就叫人起了疑。當下面色也是急著驟變,南王妃忙是乾笑說道。
「娘娘,你別聽他個孩子胡說,他那哪叫舞刀弄劍,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罷了。」南王妃此語剛落倒見世子有些不喜,便是回了頭隨後看著母親說道:「母親怎能這般,孩兒怎就算不得舞刀弄劍。」
她這顆心是憂的,倒是世子那兒全無明意,也是見著世子這般不叫人省心,南王妃也是急了,正欲開口訓斥誰知這話還未道出倒是見著秦疏酒笑道:「這孩子就是好玩,拿個棍棒就當刀劍,看來世子以後也是驍戰之人。」便是話落當見世子展笑,隨後說道:「臣必然入了父親,成了那般驍勇之人。」
小孩子不懂事,當然已父為尊,只是世子能成何人就是不可成了南王那般的人,當下更是叫世子的話嚇得心都僵頓。南王妃的面上早無半分血色,便是急著想要為世子解釋,倒是秦疏酒像是不覺這語之下有何不妥,只是看著世子而後瞧了南王妃說道:「王妃一人,卻不曾也能將世子教得這般的好,倒叫本宮佩服。」
說完可是一笑,倒也像是沒瞧見南王妃異色的面容,便是看著簾兒端了酥糕入了寢內,秦疏酒接過酥糕餵與世子,而後笑道:「世子方才之語倒叫本宮喜得緊,對了,本宮前幾日倒是得了幾件稀罕之物,如今正在宮裡頭放著。世子可有興趣瞧瞧,可是陛下恩賞的,據說乃是魏國送來的稀罕之物。」
小孩子玩心最是重,便是聽了有那外朝貢入的稀罕玩意,當下便起了玩心,也是顧不得旁的,便是求著想去看看。秦疏酒本就是謀思著將世子遣開,既然他對那幾件稀罕玩意兒有了興致,秦疏酒自當不會藏私。當下笑著看了簾兒,倒是命了她帶著世子一塊下去玩。
領了命的簾兒當是牽了世子的手便是要將他領下堂,世子與簾兒欲離之時,秦疏酒又看向靜靈郡主,而後柔了一笑,再道:「難得郡主也一塊入了宮,何不與世子一道看看,真真是稀罕得緊。」
秦疏酒的笑語剛落,靜靈郡主那兒也是微了愣,下意識的瞧了母親一眼,便是這一眼叫秦疏酒明白。【文學樓】這靜靈郡主可非倔性之人,若是勸服了南王妃,和親之事當也是妥了。心中已是明了,倒也不急著開口,倒是南王妃那兒心已沉入極點。
陛下那一份入宮聖旨至了南王府,她便知斷無好事,如今秦疏酒此意顯然是有意遣開世子與郡主,當下更叫南王妃心中不安。便是心裡頭惴惴不安得緊,可又奈何自己不過人臣,忤不得上位者的命,當下便是幽沉了面色,南王妃扯了笑說道。
「既然是娘娘的美意,咱們也不能辜了娘娘聖恩,你便隨著季兒一塊去吧。」
母親的意思,靜靈郡主自當不會背了,當下也是領了意,而後起身隨了簾兒以及世子出去。也是等著三人皆出了殿堂,秦疏酒這才取了案台上的茶,吃了一口。入口的清香,倒是也極好的茶,便是一口吃下見著南王妃無動之意,秦疏酒笑著說道:「這乃是陛下今年賞的鑄雪芽,宮中也是頭一份,王妃不嘗嘗?」
也是聞了秦疏酒此番話後,南王妃幹了笑,而後取了茶抿了一口。也是一口淺嘗而已,便是連著茶的味道都沒吃出,那般沾過忙是謝了秦疏酒恩賞。
南王妃瞧著也是個聰明之人,此時見了她的面色,怕是已明此次入宮絕非幸事。這般聰明的女人,倒也不能胡亂閒扯,便是看著南王妃而後一笑,幽著一嘆像是嘆感似的,秦疏酒忽的開口說道。
「匆匆老老歲月盡消,一個不留神的功夫本宮入宮也有七八個年頭了,有時忍不住想著,這歲數流逝當是何樣,可會叫容顏漸老?」這一聲嘆怕是世間女子皆嘆之事,只是此刻的南王妃心中實在難安,也是無心去嘆這等無奈之事。便是蒼著面色,南王妃說道:「這歲數便是如此,可是叫我等凡俗之人奈何不得。」
話音剛落秦疏酒忙是幽的接了一嘆,而後說道:「是啊,這年歲之事實在非我等庸俗之人可以奈何的。」這一番感嘆聽著像是無意,卻還是叫不安的南王妃起了幾分驚詫,驚覺方才之語有些過失,南王妃急忙說道:「娘娘乃是天人,豈能用凡俗加以權定,臣妾方才之語只是嘆了自己,年歲流逝卻是奈何不得,只能苦思。」急語解釋,是不想開罪於秦疏酒,倒是秦疏酒最是不計較這些,便是見著南王妃忙著解釋,秦疏酒笑著說道。
「王妃這話說的,誰人不是人生父母養的,於本宮而言倒皆是一般。只不過真要細的說,王妃怕是比本宮更切明歲月流逝。畢竟身側養了兩個孩子,這前眼看著孩子不過才這樣大,一個不留神倒是長高了。」
嘆著一笑便見南王妃應言,也是那一語應下忽見秦疏酒又換了氣語,隨後轉了話頭忽然說道:「對了,這說到年歲流逝,若是本宮沒記錯,靜靈郡主好似也二八年歲,當是適婚年紀。」
秦疏酒遣了世子與郡主離時,南王妃心中便是陣陣不安,總覺著窈妃之意是有什麼話要同自己說。細著一想又記起進來趙國使臣求和聯姻之事,心中更是百般不安。
原是心中還抱了幾番殷盼,盼著如今他們已是孤兒寡母,所憂之事不會成真,誰知這一份擔憂最終還是落了實。在秦疏酒探問靜靈郡主已至適婚年紀,南王妃便知秦疏酒的意思,當下便是起了身而後行了跪拜之禮,南王妃求道。
「娘娘,郡主年紀尚小,臣妾還想在留於閨中幾年,還望娘娘成全。」此求倒是已明秦疏酒的意思,南王妃是真求秦疏酒能開恩,莫要動著這樣的心思,只是這權位之上國家大事,又豈是這樣一份跪求就可消的。
既然南王妃已是明了,秦疏酒這處也是不再掩塞,便是起了身行至親手扶了南王妃起身,秦疏酒幽嘆了一聲隨後說道:「王妃心明,既然王妃已明本宮之意,那麼本宮也就直著說了。近來趙國使臣入京都,洽談聯姻和親之事,王妃當知?」
便是話落南王妃已是垂了淚,隨後是說道:「此事臣妾自當明了,只是……」
「既然王妃明白,本宮便是盼著王妃已大局為重,能明了陛下一片苦心。」直接截了南王妃的話,秦疏酒字字深重。只是那國家大義之事實非女兒家可以承擔得起,就算秦疏酒這般說了,南王妃還是哭求說道。
「陛下一切為了江山社稷,這一切臣妾知曉,只是臣妾如今已是沒了夫婿,膝下便只有世子與郡主這樣一兒一女,臣妾如今便是靠著他們才得以活著。臣妾已是什麼都沒了,此生再無旁的所求,便是只想求的兩個孩子平安康定,只是這般臣妾便心滿意足。」話哭至了此,淚已如波滾落,便是泣時南王妃再道。
「那趙國實在遠僻,若是郡主真的和了親,只怕有生之年再也難見一面。娘娘,臣妾求娘娘可以開恩,求陛下收回成命。」已是淚如雨下,不若怎樣剛強的女子,遇上孩兒之事也是心焦不已。南王妃的不甘願,秦疏酒怎能不明,只可惜她今日所為可不是憐憫南王妃,而是勸她從了。
也只是疼惜的看了一眼,秦疏酒勸道:「王妃心系郡主,不舍郡主遠嫁他國,心情本宮自是明白。只是陛下也是為了兩國安邦不再受戰火紛亂,趙國此次求親,陛下也是無奈得緊。宮中適齡皇族實在少了,長公主畢竟和離過,實在不合適,安平公主年歲幼小,如今可選的可只有靜靈郡主一人。」
也是出聲勸了,秦疏酒說的這些南王妃豈能不明,可就因了這些便要將她的女兒遠嫁他國,她也是心有不甘。當下已經淚感痛極,南王妃急道:「可是……」
還想再說什麼,終歸還是叫秦疏酒再截,便是看著南王妃,秦疏酒正色說道:「王妃,事實上本宮這般勸你也不只是單純為了姜國,歸根由心可是為了王妃以及世子。」
忽的一句話叫南王妃百思不明,當下心中起疑,便是淚眸疑看,南王妃詢道:「娘娘這話何意?」詢語落後秦疏酒說道:「南王之事雖說現下已構陷昭了雪,可旁人不清,王妃乃是南王正妻,難道也不明南王的心思?南王的心思也是司馬之心,路人皆知,陛下便是憐著兄弟情誼才借了那事復了南王的名聲。可縱是這般,南王之心陛下也是清明,如今南王已歿,陛下本當不再忌憚著南王府。可如今……」
話至了此不免一頓,這一頓便叫南王妃的心直接沉了下去,當即連著呼吸也屏了,也是這般一驚,秦疏酒見後再道;「如今世子的脾性越發像了南王,旁的到還好說,可方才世子展露出來的桀性以及說的那些話,句句皆是不當說的。世子直言以後要成了與南王一般之人,可南王心中藏的是什麼心思,王妃與陛下都清明。世子這樣的話,王妃可以道言孩童年少無知,可王妃別忘了,世子終歸是南王的子嗣,而這皇家裡頭,從來就沒有童言無忌這等說辭。」
南王心藏謀逆,縱然璃清如何聖明對於世子也是抱有疑心,如今世子又是這般豪言,若是落入了聖上耳中如何不多想。此言落後,南王妃也是心明,當下覺著身上的力道全散,竟是有些站不穩。
也是憐著這個女人,可誰叫她命薄,嫁入這皇室之中,便是一嘆,秦疏酒說道:「陛下的心思,誰也猜不到,可王妃與郡主若是能深明大義,以國為根本,想來陛下也是能明那樣一份見不得人的心思不過是南王一人之思,與王妃無關,更與世子無關。」
最後的一番話,說得極輕,卻也字字重入心中。南王妃此時已是再無心力,便是聽著秦疏酒的話,南王妃最後無力說道:「這一件事,娘娘可否給臣妾些許時候,讓臣妾好好想想。」
「王妃想要想,便想吧,想來陛下也不會強求的。」
「既然這般,臣妾便謝過娘娘。」早已沒了氣力,人瞧著也是瞬間滄憔了不少,既然今日入宮所為之事已是完了,秦疏酒也不在逼了南王妃,而是應了頭而後命著南枝將南王妃與世子郡主送回府。
南王妃是個聰明人,秦疏酒相信她能明白其中輕重。(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wenxue6.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