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O四章 計出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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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入宮時不是沒有做過最壞的打算,只是因了未到實處,也不知如何的法子才是最好的應對,以至於到了現下倒是心裡頭有著幾分焦急。不過也是上蒼庇佑,就在秦疏酒凝思於璃清為何忽詢她誕時細節時,蘇毅經由南枝通了一件要緊之事。
李華展。
竟然入過宮,而且還是經由麗德妃的安排私面於陛下。
這位前司天監李司天,乃是她們傾氏一族禍事的根源,當年那一道天命便是由他占算,並且呈於聖上,最後叫她們一族生生落到那般田地。
李華展入宮,斷然沒有好事,更何況還是經由麗德妃之手,更是只可能藏有禍心。麗德妃費了心思將那古道庵的姑子尋出,如今又將李華展帶入宮內,恐怕璃清那一日的問詢也非偶然。
璃清的疑處,只怕不只是單著懷疑秦疏酒的身份,恐怕在麗德妃的精心安排下,他已意識到什麼。而這一份意識,則是秦疏酒眼下最憂心的。
眼下情況已是危機,若是不能打消璃清心中升起的疑惑,恐是凶多吉少。宮中遇上這等變故,當靠秦疏酒一人之力恐是無法解除,她便經由蘇毅之手將這要緊之事傳出宮中,看看長姐那處可有好的應對之策。
要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何人能破了璃清的疑心,恐怕也僅剩下長姐一人,當得聞璃清終是對秦疏酒的身份起了疑,傾羽君的面上,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好似早就猜到事情會這般,她顯得無比淡然,與從容。
有些事遲早是要來的,這一件事遲了這般久,本就出了她所預料,不過還好,叫她記於心中的這一件事終究還是等來了。
璃清的疑心,傾羽君最是清楚,便是在用了她人之女的法子禮聘入了宮,她也知總有一天必會叫璃清起疑。心中一直都知這一件事遲早都會到來,只不過在當時的情況之下,眾人皆為挑明罷了,如今聖上疑心已起,這一件事也是不可在壓隱心底。
從未提及過的事,卻也非無應對之法,至少在傾羽君的心中,她早就盤算好了一切。一個法子,一個極好的法子,一個不但能夠洗刷秦疏酒的疑處同時也能了結他二人之間多年恩怨的法子。
在聞了宮中傳出的要緊之事後,傾羽君也只是半晌的靜默,而後將自己的盤思道於王涵知曉。
再知了傾羽君的盤思後,王涵當是驚了,千思萬算也未曾算想到大小姐心中最想走的竟是這樣一招,因是叫傾羽君的法子驚了心,王涵不是沒有出聲勸阻。只是這倔性的大小姐,脾性與當年的傾將軍一模一樣,一旦心中認定,縱是旁人相勸也是無用。
傾羽君的心思已定,旁人多說又有何益,況且傾羽君的法子也是當下最好的法子。雖說王涵並不希望大小姐走這一步險招,可他也知憑自己的能力斷然不可能勸服傾羽君,最後只能咬牙長嘆,王涵拜離隨後將這一事傳入宮中。
傾羽君的法子,震驚的不只是王涵,便是宮中的秦疏酒與南枝在得知這一法子後,也是詫驚。誰能想到在面對這一事時,傾羽君想到的竟是這樣一步險招。莫說王涵聽聞時連番勸阻,便是宮中的南枝再得知這一事時,也是起了焦慮之心,甚至還盤思的出一趟宮,勢必要勸大小姐換個法子。
南枝的心因了傾羽君的法子,焦慮萬分,反觀秦疏酒,卻是超出淡然得很。未有焦躁之態,反是坐於那兒,目光游思好似在想什麼。眼下已不是游思之時,恐著傾羽君真的這般行了,南枝忙是上前說道:「姐姐,您還坐在這處做什麼,快些想個法子,不管怎麼樣大小姐這一步太險了。這已不是拿命在賭,而是打算將命直接留在太明宮內,姐姐,你快想些法子勸勸,讓大小姐消了這份念想。」
「想法子嗎?」南枝的焦慮,秦疏酒怎會未入心中,只是這入心的話除了叫她心中沉悶得緊,語上竟是幾分平淡,便是離著視線不知思看著什麼,秦疏酒問道:「南枝,你說依了長姐的性子,我們的勸,她會聽嗎?」
不需要太多旁的話語,只是這樣一句便叫南枝噤了聲,她也算在傾羽君身側長大的,傾羽君是何脾性,她怎會不知。那樣一個傳奇的女子,縱是落到那等淒涼的地步,仍是挫不敗她骨里的傲氣。她是一個敢與天道相拼之人,縱然明知最後的代價會是自己的命,也斷然不會後退半步。
這樣一個打從骨子裡便是烈性的女子,如何是她們可勸服的?更何況傾羽君這一招雖然極險,卻也足以除了秦疏酒眼下的疑處,叫璃清莫要疑她乃是傾氏一族後裔。只要璃清不疑到這一點,秦疏酒於這個後宮便有站穩的可能。
若想取勝,必要的代價也是定需付出的,而這一次,傾羽君選擇用自己的命去穩固秦疏酒在這後宮中的固穩。
長姐,如何是個能勸服之人?便是當年的父親都沒有這個能耐,更何況是眼下的她們。這一件事,南枝心裡固然清楚,只是她還是心有不甘,噤聲默了半晌,便是慮急看著秦疏酒,南枝咬唇說道:「大小姐會行這一步,歸根結底還不是因了陛下對姐姐起了疑心,麗德妃背後作祟,陛下疑了姐姐與傾氏一族有干。大小姐此行,為的便是消了陛下這一份疑心,我們只需消了陛下的疑心不就可了,大小姐也就無需行這一步,不是嗎?」
此話說得倒是切由跟處,只是話說著輕鬆,欲行卻不是件輕鬆之事,南枝的話換來的只是秦疏酒的一笑。笑語輕呵,輕呵而出,便是感傷之情四溢,秦疏酒長長嘆了口氣而後抬了眸看著頂處,便是瞧了半晌後,秦疏酒才幽著聲說道。
「其他的法子,南枝,你倒是說說看可還有其他的法子?沒有,根本沒有,這個世上若是要說何人最了解陛下,便只有長姐了,陛下究竟是怎樣的人,再無比長姐更清的。若不是因為長姐了解,她又如何會行這一步?入宮行刺當今聖上,這起止是一步險招?在這太明宮內,這一行刺根本無成功的可能。」
太明宮的護衛何其嚴密,縱是當年的傾羽君也不見得能來去自如,更何況是如今的她。她這一招,是在白白的葬送自己的性命,卻也用她的命,洗了秦疏酒與傾氏一族有乾的疑處。
因為她了解璃清,所以他知道璃清的自負,也知道璃清對於她的了解,對於傾氏一族的了解。傾氏一族固然神勇,可最為致命的卻非如此,而是她們的謀算以及心思。若是秦疏酒真是傾氏一族後裔,依了傾氏一族慣有的手腕,必然不會以命行刺,因為她們需要活著,才能化入後宮朝局之中,才能復了她們心中的怨。
只要傾羽君出現在宮中,秦疏酒與傾氏一族有關聯的疑處,也就打消了!畢竟璃清懂她,所以他知道,不是到了無計可施毫無回天乏術,她斷然不會選擇魚死網破。
多年來的相知相識,到頭來竟然只能換做這樣一計,也許在想出這個法子時,傾羽君已經瘋了。
傾羽君已經打定主意,便是要用她的命來固了秦疏酒宮中固穩,既是長姐的意思,叫秦疏酒如何勸服?
她與她的身上,可是背著一族的血仇。
沒有其他的法子,在這一計策傳入宮中,秦疏酒便知沒了其他的法子。秦疏酒的聲音,虛縹散漫,淡淡的也不知化入宮中何處,卻每一聲都震入南枝心中,叫她再也說不出勸服之語。
因是她知道,傾羽君的決策是任何人都無法勸服的,也知道在聽了這個決策,恐怕秦疏酒心中也無勸服之意。傾氏一族便是這樣的一族人,他們強大卻又殘忍,不只是對於旁人殘忍,有的時候。
對自己也是極其殘忍。
一聲幽綿長嘆,誰也不知此時的秦疏酒透著天頂那四四方方的牆瓦在看什麼,只知她那般仰著頭嘆望,便是一番望後秦疏酒低了頭,而後看著南枝說道。
「南枝,既然長姐主意已定,那麼我們也不能白失了這個機會。戲既然要做,必要做足,你去煩了小蘇子將這話通報出去,便與長姐說,我想這般。」
輕輕道出的話,每一個字皆是戳了南枝心口,便是臉色瞧著也是慘了,南枝看著秦疏酒,瞧盯片刻後出聲輕道:「姐姐,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無毒不丈夫,若是狠不下心,如何能成大事。長姐既然要用,必要將這一件事做大,若不然如何對得起長姐這一計。長姐是了解陛下,不過再如何的了解終歸也有紕錯,我不能叫這一次的事出了任何錯漏,哪怕一分一毫也不行。」
璃清不能疑她,斷然不可疑她與那傾氏一族有干,為了這一點,付出任何代價也是當的。
傾羽君,南枝勸服不得,同樣的秦疏酒,也不是個會聽她勸之人,只是沉凜了眸色頓思半許,南枝最終還是應了。便是應點了頭隨後道了「明白」,南枝離身出了自擬宮。
璃清雖然心中起了疑,好在入宮前她們已是做足了萬全準備,一干需要處辦的事也是樣樣都備妥了。至少自從往日出生檔籍上查,秦疏酒卻乃秦天浩之女,這一事便是板上釘釘之事。
秦疏酒現如今可是窈妃,秦天浩朝中又握有重權,沒有確切的憑證,可不能將他們與當年逆黨牽連至了一處。便是心中仍是動著疑,不過璃清面上還是如了平素,予秦疏酒的恩賞與寵愛也是半分不少,更是常的命她出入延英殿,到真像是那一日的問詢不過偶然起意罷了。
這一日天氣正好舒爽,璃清也是難得起了興致,便邀了秦疏酒至了御園游賞。入秋陣陣清涼,尤其是看著內侍省新養出的菊花,倒也叫璃清性舒心暢,便是看著侍奉於身側的秦疏酒,璃清笑道:「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這內侍省養出的菊,愈發惹人傾憐了。」便是道完順手摘了一朵,隨後拈於指尖把玩。
那層層蕊蕊的瓣葉疊堆起來,這般放於手中卻是好看得緊,也是見著璃清這般笑著嘆感,秦疏酒不禁欠身笑道:「這秋菊本就高風亮節,縱是入了秋起了絲絲涼意,仍是千姿百媚。菊花本就生得嬌艷,更何況這內侍省養出的菊花,自當比起旁處更加惹人憐了。」
便是道後隨即莞爾一笑,看著璃清手中拾拈的菊花,秦疏酒柔了聲接道,便是話落不知為何,卻見璃清眸落於她面上。端細著打量著,甚是認真,便是璃清這一番忽來的無聲細細盤量叫秦疏酒覺了怪異,還以為是自己面上沾了什麼,秦疏酒一面抬了手輕撫面頰,一面惑疑詢道:「陛下,臣妾面上可是沾了什麼?」
便是詢後仍是不見璃清回語,這下秦疏酒心中可就有些略急了,當是回了身正要詢了邊側侍奉的簾兒,誰曉這才剛一回身問詢的話都未出口,便見璃清抬了手而後握了她的腕處。輕輕一握,像是稍微使些力勁就可能折了這無骨的縴手,璃清這一握碰力道極輕。
這極輕的力道卻也止了秦疏酒問詢的心思,便是頓了隨後旋身看向璃清,秦疏酒不解詢道:「陛下?」惑疑了一聲,秦疏酒不知此時璃清忽握她的手是何用意,卻是這一問叫璃清笑了。無言,只是清淡一笑,璃清笑後說道:「朕的疏兒面上怎會沾了什麼?縱是真的沾了,也一樣好看。」
忽的聽了璃清這一番情話,倒叫秦疏酒的心不禁觸了一下,便是心中忽的落了空而後忙著定了心緒,秦疏酒垂眸忙道:「陛下莫要逗臣妾,總是這樣打趣臣妾,臣妾可是會當真的。」
一語落下雙頰已是飛了酡紅,香腮雪肌瞧著甚是好看,便是叫君王的心都柔了,當下將那手中的菊插入秦疏酒發中,璃清說道:「朕從來不打趣疏兒,這一點疏兒當知。」一句情話,落而極輕,便是輕飄蕩入心中,叫世間多少女子心皆酥了,仍是垂著眸,卻未再言,只是抬了頭輕觸發上陛下恩賞的秋菊。
手觸著菊葉細嫩的瓣層,秦疏酒聽著璃清在耳邊笑道:「朕的窈妃,不若世間何種花與之相稱皆是遜色,縱是這方才才叫朕驚嘆的菊,如今與疏兒想必也是差之千里。菊花過於孤艷,瞧著不慎適合,便是下一次,換了紫藤如何?」
笑後的言語,聞著像是發詢,不過這詢語之下卻還是叫秦疏酒的心為之一顫,便是聞後,秦疏酒笑道:「陛下為何會思及紫藤?」話語詢後璃清應道:「自當是因了那是疏兒所好?」
「臣妾所好?」便是一愣而後回神,秦疏酒笑道:「陛下,臣妾所好之物並非紫藤。」
這番應答顯然出了璃清的意料,便是為此一頓,璃清續道:「朕的疏兒真會不喜紫藤?若是不喜,為何常年入宮探了宮中那一棵老藤樹?」
人只有極喜,才會常年去看一物,至少於常人而言便是如此,璃清也一直覺著秦疏酒喜好紫藤。然而事情好似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對於這紫藤花,秦疏酒既然不喜,便是這一份不喜叫當今聖上覺著奇了,正是開口欲詢,誰知這詢語才剛至了唇邊,璃清忽感了殺意臨近而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idian)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idian閱讀。)手機用戶請瀏覽m.wenxue6.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