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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昭儀明思

    七皇子之事,秦疏酒最終沒有上稟璃清,便是七皇子因了天竺葵之事起了紅疹,秦疏酒也是下令不得張揚出去,對外不過道言那日急召慕容端若,只是因了七皇子吐奶,心焦至極故而召了太醫令丞。

    襁褓嬰孩吐奶,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這一件事也就此淡了。

    事情明面上這般就淡了,可私下對於幽昭儀,自擬宮可就留心得多,天氣漸著熱了起來,便是宮裡頭有時也覺著幾分悶熱,秦疏酒便抱了七皇子出宮散散行,至了清涼處走行,涼風吹過倒也散了不少悶氣之氣。垂柳陰陰,風拂盪起,便是行於湖邊因是風過,帶來的陣陣涼意散了不少周遭悶著的暑氣。簾兒懷抱七皇子,謹慎前行,南枝則是一面笑語逗趣,倒也笑語不斷。

    當是這般無著目的慢行,遠著瞧見前頭涼亭內坐了一人,因是瞧了便是頓了腳步,而後細著打量,南枝湊於秦疏酒身旁輕道:「姐姐,是幽昭儀。」

    這段時日,她可留心著幽昭儀,沒想到著過分的留心竟也能巧了緣分,到也在御園之處偶遇上了。便是因著偶遇了幽昭儀,秦疏酒頓處那處而後揚唇露笑,隨後說道:「幽昭儀?這倒是巧了,既是這般巧了,便是上去坐坐?」

    先前幽昭儀送與七皇子的那一份禮秦疏酒還未還呢,如今在這涼亭之處偶遇,即便不還也得上前答了謝,便是這般,秦疏酒當是笑語出言。也是明著秦疏酒話中的意思,南枝頓是會明而後瞭然應了。

    當下出聲命了隨身內侍就此候著,南枝這才攙扶著秦疏酒,與著簾兒同七皇子一道上了涼亭。

    至了夏日,炎炎之下到也悶得很,涼亭自當是處極好的選擇,便是因了久呆宮中總覺得悶得緊,幽昭儀便出了行宮在這涼亭之內納涼,誰知竟是巧了,居然在這涼亭內遇上了秦疏酒。當瞧見秦疏酒慢行至了涼亭,幽昭儀已先一步起身行了禮,便是一禮行後秦疏酒已是上了涼亭,而後笑著說道。

    「姐姐怎是這般多禮,便是速速起吧。」

    也是話落幽昭儀這才起了身,隨後看著秦疏酒笑道:「今日倒是巧了,娘娘可是抱了七皇子出來散涼?」話音剛落秦疏酒回而一笑,隨後說道:「這段時日天氣愈著悶熱,在宮裡頭呆久了總覺得燒著悶,令丞說了七皇子近來總是吐奶,多半是因了這氣候的緣故,故而本宮也就抱了七皇子多出來走走。一是散散心,二是這外頭的風也是涼的,倒是散了暑氣,免得悶出病來。」

    宮中的確不如外頭涼風吹著舒坦,當下幽昭儀也是笑著應道:「這宮裡頭的確不如外頭清涼,整日整日悶在裡頭連著我們都會覺著熱悶得緊,更何況七皇子?是當多出來行行,對了,娘娘方才說七皇子近來不住的吐奶,如今可是好多了?」

    「多謝姐姐關心,這幾日常著抱出來散散也是好多了,多半如了令丞所言,便是因了氣候緣故,故而才這般。這天氣日益的燒悶的,那自擬宮也是熱悶得緊,倒也是苦了七皇子。」

    為人母總是心疼自己的孩兒,處處皆是不舍他受半分委屈,秦疏酒這一番話也是出於人母的憐愛之心,倒也算不得過了。也是話落不免看向簾兒懷中的七皇子,眼中滿是母慈之意。對於七皇子的慈疼之意,秦疏酒半分皆不遮掩,倒也叫幽昭儀全都瞧見眼裡,也是聽著秦疏酒方才那一番話,幽昭儀笑了說道。

    「娘娘那自擬宮已是宮中極好之處,便是神仙都可住得,如今連著娘娘都嫌了自擬宮悶熱,那臣妾宮中豈不是更不能住了人?不過小孩也是最受不得半分苦的,當年四皇子幼時也是極易吐奶,有時不過才吃下一些,不過半會兒也是全都吐了出來,倒叫人瞧著心都揪了。」

    每每見了如今的七皇子,幽昭儀總是下意識的回想起年時的四皇子,心中疼惜之意更是甚了,便是聞言之後秦疏酒應語說道:「為人母的便是如此,心心念的便是自己的孩兒,但凡他有一些不適,心裡頭便跟到剜似的,實在疼揪得緊。旁人看來不過小孩吐了幾口奶,可對於我們而言,那是瞧在眼中,疼在心裡,幕幕皆是揪心。」

    「娘娘所言甚是。」正是應語時,也不知是否因著對她們所談之事起了興致,七皇子竟然轉了頭盯量著幽昭儀,那樣認真打量的模樣看著就討人,當是一看而後迎上了七皇子審量的眼眸,幽昭儀笑了說道:「娘娘您看,七皇子正是瞧著咱呢!這模樣到像是聽得明咱們在談他似的,倒是怨不得宮中總有人笑說,七皇子甚是聰慧。」

    一雙轉悠的眼眸,明亮而又清明,謹而未笑迎目直視,卻是有種分思之感,因是幽昭儀言語之中盡顯喜意,秦疏酒便命了簾兒將七皇子抱了過來,隨後抱至幽昭儀跟前。既是喜了,想來也是喜著抱於懷中笑逗。秦疏酒可是半分皆不忌諱之前幽昭儀曾有意害了七皇子,而七皇子也是大氣得緊,倒也沒有拒之而是順勢入了幽昭儀的懷。

    幽昭儀也是有過自己的孩兒,自當曉得如何逗抱孩子,七皇子在她懷中倒也顯得舒坦,便是坐於對側看著幽昭儀笑逗七皇子,秦疏酒抿唇輕道:「姐姐不愧是有過四皇子的,便是曉得如何抱了孩子才叫他們覺著舒坦。不似本宮,到現在還摸不清七皇子的性子,有的時候抱了還不過半刻,他便不肯再讓本宮抱了,倒是鬧著要尋乳娘。」

    初為人母,不清之事也是多的,到也是聞了秦疏酒語中的嘆道之意,幽昭儀笑著應道:「為人母何人不是這般起的,便是臣妾以前也是什麼都不懂呢。」

    何人不是從不清明到了漸漸熟識,倒也因了秦疏酒一番嘆言失了笑,幽昭儀順語說道。便是話落見了一名內侍移步入了涼亭,內侍身微前傾手中提了一個食盒,便是提了食盒入了涼亭後,內侍恭稟說道:「娘娘,這是尚食局新制的酥糕,請娘娘嘗品。」

    涼亭雖是解暑,不過這樣坐久了免不得叫人覺著幾分悶,入亭時秦疏酒已是命人傳了尚食局,備下些糕點以及涼茶送入涼亭,如今已是備妥,自是送入。

    如今酥糕已是送至,秦疏酒笑著說道:「方才遠些瞧見姐姐,想著入了涼亭與姐姐說說話,由覺著只是坐於涼亭之內說話免不得無趣,便是命了內侍傳了尚食局做了些酥糕,姐姐可是嘗嘗?」

    便是話落眸已瞧了內侍手中所提之物,因了這一份心思乃是秦疏酒特備,幽昭儀自是不會謝絕,便是應了話,幽昭儀說道:「娘娘便是娘娘,確是最有心的,臣妾也是聞了尚食局近來多了幾個好手藝的廚子,想來這新花樣也是那幾個廚子制出來的。既是娘娘特地吩咐,臣妾自當嘗了。」

    說完也是瞧了內侍手中食盒,便是以眸示意,內侍當是領了意而後上了前,將那食盒放於石桌上隨後從裡頭一一取出所備之物。便是一面取放,內侍一面說道:「這是涼茶,這是藕粉酥,這是桂花蜜,這是玫瑰香,這份則是天竺葵。」樣樣皆是輕手輕放,內侍也是道著每一盤酥糕的名。便是聞著這些糕命,秦疏酒眸眼噙笑,誰知在聞了最後一道糕點的名字時,秦疏酒的面色竟是驟變。

    當是整張臉都陰了下去,秦疏酒顯是動了怒意,窈妃娘娘這一份怒意來得極是突然,便是奉著酥點的內侍也是驚了。因是不知何處惹了娘娘動怒,受驚之下的內侍忙是退行伏跪,便是幽昭儀也是頓起疑意。倒是一旁的幽昭儀不知怎的,在聽了那天竺葵之後面色忽是一變,尤其是見著秦疏酒動了真怒,面色更是驟然起了幾分異樣。

    幽昭儀面色驟變,自是理當,畢竟她曾用這天竺葵做過什麼,她自己心中清楚。因是心裡頭明白,故而瞧見秦疏酒動怒,她這心裡頭也是慌了,不自然的錯了眸微的瞧了起了怒的秦疏酒,幽昭儀出聲詢道。

    「娘娘,你是怎了?這天竺葵可有不妥?」便是因著心中幾分虧意,幽昭儀這一聲詢得有些輕了,只是她的這一份詢並未立得秦疏酒回應,陰很著雙眸看著伏跪於前處的內侍,便是一番恨氣之後秦疏酒出言命道。

    「來人,將這人給本宮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還有制了這酥糕的廚子,一律給本宮重罰。」沒有根由,也無人知了為何,窈妃娘娘的怒意便是這樣來了,雖是心中覺了委屈,也是不停的喊著冤枉,不過窈妃娘娘的命何人膽逆,當是領了命,內侍便叫人拖了下去。

    下拖之時那哀求的聲音仍是瘮的,便是耳邊仍盪內侍哭嚎之聲,幽昭儀更是覺著心難平靜,心中愈是揪悶,面色又是白了幾分,便是心中一番糾思之後,幽昭儀開口詢道。

    「娘娘,方才那內侍可是犯了何事?娘娘為何動了這般大的肝火?」秦疏酒的脾性宮中已算極好,便是今日這般,自了她入宮到了如今,也是不曾見過。實在叫秦疏酒忽爆的怒意震了,幽昭儀忍不住出聲問詢。也是因了她的問詢,秦疏酒這才憤著起舒了嘆隨後說道。

    「本宮重罰並非他做錯了什麼,而是因了天竺葵。」

    「天竺葵?」一聽秦疏酒提及這天竺葵,幽昭儀更是屏氣,忙是問道:「這天竺葵可是有何忌諱?」幽昭儀順勢問詢,只是這天竺葵顯然乃是秦疏酒的禁忌,幽昭儀的續詢並未得了秦疏酒的解應,反倒秦疏酒面色更是難看幾分。

    因是秦疏酒實在不願談及這一事,故而便是南枝順語說道:「娘娘實在恨極了天竺葵,故而昭儀面前失了態,還望昭儀莫要記了心。」此語落後賴昭儀忙是應道:「臣妾怎會記了心,只是這天竺葵,娘娘為何這般恨了?」

    「事是如此,前些的幾日尚食局制了些新樣的酥糕送入自擬宮,那些新樣裡頭便是這一份天竺葵,因是不清娘娘便餵了七皇子食了,誰知食後七皇子竟是起了一身紅疹。後來還是太醫令丞開了些膏藥,紅疹方才消去,娘娘不清七皇子碰不得天竺葵,尚食局也是不清,故而那一次的事娘娘也沒有追究,只是傳了命往後不許在娘娘面前再現天竺葵。誰知那尚食局皆是群不長心的主,這事才過了幾日竟是再犯,也怨不得娘娘動了怒氣。」

    已是犯過一次事,先前因了不知倒是可諒,可今日竟是再犯,秦疏酒如何可再諒解,若是不重罰豈能消了她心中的憤氣。已是明著下了意,尚食局竟還再犯,那廚子以及主事的人皆是當罰,便是聞了南枝的話,幽昭儀連是應道。

    「是啊,這般不上心是當重罰。」也是話落秦疏酒立即接了語,隨後恨著說道:「只是重罰如何可行?那些個不長心的主,便只是重罰也難消本宮心中這一口憤氣,姐姐你是不知皇兒使了天竺葵有多難受,現在夜中本宮有時都會夢到琰兒那日痛啼哭聲,一旦想著這心就跟刀割似的,痛得緊。只是重罰三十大板,實在便宜了那些不上心的混蛋,便是那廚子以及尚食局主事的,就當命了人將他們押了,砍其手腳浸於瓦罐之內,方才能消本宮心中憤氣。」

    秦疏酒最是謙順,可這謙順之人如今動了恨意,所起的心也是駭人的,因是秦疏酒此法實在駭人得緊,以至於幽昭儀的面色都恐了變。便是見了幽昭儀驟變的面色,南枝忍不住出聲叮嚀道:「娘娘之語可是嚇壞了昭儀?昭儀可要擔心了,七皇子還在昭儀懷中呢?娘娘如今最是寶貝七皇子,但凡七皇子有半點不適,娘娘這心裡頭可比自己受罪更是痛上百倍,昭儀可要當心了。」

    這一番話說的像是輕叮嚀囑,可是裡頭所藏的意思,瞬叫幽昭儀變了面色,忙是正了懷中的七皇子,恐著一個不慎真叫七皇子摔了。

    秦疏酒那一番話的確驚恐,也怨不得幽昭儀變了面色,也是因了南枝的話,秦疏酒這才覺了方才失了儀態,便是忙著正色隨後看了幽昭儀,秦疏酒復了常態而後笑了說道:「方才所言過激,不慎驚了姐姐,姐姐可莫要怪了本宮。只是姐姐也是為人母的,當是知道這孩兒乃是母親的心頭肉。不若自己承了什麼皆是可忍,可是一旦事情落於孩兒身上,便是如了刀劍一般齊心難受。孩兒身上的痛,至了母親身上便是百倍千倍,甚至更多,只要是膽敢傷了自己的孩兒,不若那人是誰,皆是不可原諒。縱是如何佛性善心之人,事關自己的孩兒,也會失了本性,增了恨意,就算為了自己的孩兒,不管做出怎樣的事,都是可能的。」

    秦疏酒這一番話,如了平常淡然道言,只是這淡淡道出的言語卻是字字撞入幽昭儀心中,叫她顯了驚恐。

    秦疏酒這一番話,分明就是說與她聽的,既是說與她聽,同時也是說給四皇子聽。

    母親對於自己的孩兒,皆是用了心守護,不管平素如何柔性之人,一旦觸碰到自己的孩子,皆不可忍。尤其是秦疏酒,更是如此,若是何人有膽子妄想害了她的七皇子,便是狠透了心腸,她也定然要了那個人的命。

    幽昭儀並非蠢笨之人,秦疏酒這一番話她可是清的,因是清的,所以她也懂得。

    自己已是觸了秦疏酒的逆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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