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O章 天象異動
「曹司天果然心明,我雖不才不過也喜這天象卜算之術,前幾日也是閒得無事夜觀了天象,竟是不曾想見了南面天象有異,因是學藝不精恐瞧看出了錯,便是希望曹司天再細瞧一二。」
「南面?」聞了秦疏酒此番話後曹司天先是蹙眉而略思半刻最後恍然明會,萬萬沒有想到秦疏酒所動之人竟是那人。因是明了秦疏酒的意思曹司天的面色當即變了,便是直接跪下而後說道:「美人,這一事臣實在不敢辦,若是旁人到還可說,可是那人,那人的權位,那可不是臣可妄動的。」
秦疏酒所指之人的權位實在高重,豈是他這小小的太史局司天監可妄動的,當即曹司天也是請了秦疏酒撤回這一事,只是這一事既已說了秦疏酒又怎可撤回。曹司天這一叩跪秦疏酒可沒急著讓他起來,而是緩著吃了茶,打量一番後秦疏酒這才說道:「動不得?有何動不得的。」
「美人,那人,那人可是南王,南王豈是……」
「南王的確不是臣子可隨意妄動的,不過曹司天不會以為要動他的人是我吧。」忽的一句話直接截斷了曹司天接下的所有言論,直接叫曹司天斷了言語,秦疏酒說道:「我進宮不過一年有餘,這往日無冤近日也同旁人無仇,怎會升了害人之心?再說南王可是王爺,陛下的六皇弟,這王爺再如何也不可能同我這後宮的妃嬪有所過節。」到此略微一頓而後看著曹司天,秦疏酒復道。
「南王乃是陛下臣弟,手握南面邊境十萬大軍,也算是國中握有實權的將帥,再加之當年陛下登基時,南王可是助了陛下許多,這樣一個有膽有識又有勇有謀的王爺,我這區區美人怎可能與王爺有過節?」
他是王爺,手握兵權的王爺,而她不過是個後宮佳麗中的一人。的確不可能與南王結怨。而南王,身為皇子又是手握兵權,加之本就是個善謀略又有野心之人,如此之人若是長久的放於身邊。保不齊會升了旁的禍事。窈美人的確與南王無恩無怨,不過當朝的陛下就……
莫見秦疏酒這一番話說得眉眼帶笑略有調笑之意,可事實上那話語中所藏的深意卻叫人心寒,當下曹司天也是明了。
面色陡然又是一變,曹司天說道:「美人的意思。莫非……」
「我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同曹司天說說實話罷了,至於這其中的曲折因果便是曹司天這樣聰慧之人的事,我可什麼都瞧不出。不過說實的,若不是娘娘知會,即便是這樣的實情我也是看不明的,到只能瞧見最表層的事了。」淡笑看著曹司天,秦疏酒說道,曹司天卻也是輕聲應問道。
「娘娘?」
「是啊,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自是體察聖意明了聖心,若不是娘娘提點,我豈能看出這其中的門道。」
這悠悠揚揚一句話便是將一切都推到候賢妃身上,她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妃嬪,即便有著什麼意思那也是上頭的意思,她便是個傳話的。若是秦疏酒欲動那人,曹司天這廂可不敢應,可要說這身後還有那麼兩位主事的,他便無可畏懼。當下也是一切瞭然於心,曹司天說道。
「既然如此,臣必然如實稟報,必將那天象之事據實呈報於陛下。只是……」
「只要曹司天在陛下面前實言,我必然保令郎安然無恙。」
「既然美人已說,那臣也就心安了,臣已至此許久想來陛下與寒親王的那一場對弈也盡,臣現下便去復命。」
「曹司天慢行。」
便是起了身微微欠身行拜,等著曹司天離後秦疏酒這才起了身而後瞧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待人的身影消失於視野中。南枝這才上前說道:「姐姐,那曹棟樑?」
「這一件事成了便讓人將曹公子完好的送出來,既是應了曹司天,怎能食言?這曹司天以後可能派上好些用場,咱可不能叫司天大人心寒呢。」語後南枝頷首言道,只是言過便又問道:「那其他的人?」詢話落後秦疏酒說道:「其他的人?當然不能留。」
曹棟樑不過是枚棋子,自始至終他也的確是叫人給誘騙陷害的,所知不多再加又是曹老夫人的命根子,威脅曹司天協作的必要,這樣一個人當然得確保他性命無憂。至於其他的人,雖然都是拿了銀兩做事,不過這銀兩終歸不是萬全,想要將一件事坐實了該永遠封口的事還是得封住。
欲成大事心就必然要狠,言過之後秦疏酒輕道:「若是怪便怪他們自己貪財,怨不得旁了。」
御園回後又是靜待了些許會兒才見延英殿的殿門開啟,璃寒從殿內行出,仍是那一派的瀟灑散漫卻是本分王爺架勢皆無。行出殿內早已侯在外頭的曹司天自當上前揖禮,抬了手便是示意曹司天無需多禮,璃寒說道:「曹司天可是奉了詔來見皇兄?」曹司天禮道:「回寒親王的話,正是。」驀然點了頭應著而後說道:「竟是不知曹司天已至倒是叫曹司天等久了,這幾日皇兄正是棋藝興起,便是召本王入宮陪著下幾局,誰知今日這一局也是難解難分,想來余公公也是不想攪了皇兄的雅興,倒是叫曹司天等久了。」
笑答之時,人卻也是隨性得緊,當即便叫曹司天忙道:「親王實在言重,陛下平日忙於朝政也是難得有了空閒可以走上幾局,臣又有何久等之意。」說完當是揖了禮,璃寒卻也未答只是一笑,而後便是說道:「這光顧著同曹司天說話倒是忘了皇兄還是裡頭候著呢?曹司天還是先入殿內,免得一會可要惹得皇兄不快。」
「喏。」
喏後揖禮侯於一旁直至璃寒離行之後曹司天方才入了延英殿,殿內璃清正坐於席位上,此時正蹙著眉研究著棋面上的棋局,想來是今日的棋局又是輸了寒親王幾目,此時正坐於那處思量著何處的布局上又出了岔子。
璃清雖是當朝聖上,卻不是個自負自聖之人,若是不足於他人之處也是認的,從未因旁人勝於自己而生過懊惱之意,至少在這棋局之上即便十之**輸於寒親王。他也是不怒不躁而是時常靜心研之。便是因著如此,這聖明君王的美譽才在朝野之上傳得盛開,臣民皆道他是盛國之君。
待那曹司天入殿之後璃清仍是鑽研於定局倒也沒有留心他的到來,倒是一旁的余善也是恐曹司天擾了聖上。一旁輕搖了頭示意他暫且候著。這一候便是半盞茶的功夫,直至璃清看出那棋局的門道時方才留心到曹司天已在一旁候著。放下手中的棋而後看了一眼余善,璃清問道:「何事來的。」
「回陛下的話,也就候了半盞茶的功夫。」
「既已到怎不稟朕?」余善回道:「老臣這不是瞧著陛下研得仔細所以不忍攪了陛下的興致。」一面說著一面掛著笑,對於余善那面上總是掛著的親和之笑璃清便是與他無轍。當下便是看了他一眼隨後就讓曹司天起了,正於席上看著曹司天,璃清說道:「曹卿入殿,何事稟奏。」
璃清問後曹司天便是揖敬答道:「今逢天象月稟之日,臣入宮奏稟天象所示。」每月司天監必當入宮上稟天象,這是先祖留下的規矩,以免有人心存歹心未前一步探明天意而是錯過良機。現是曹司天入宮上稟之時,璃清便是頷首示意他道來,頷首之後卻是見曹司天跪下行了叩拜大禮,而後揖道。
「稟陛下。臣近日夜觀天象恐見天象異樣,紫微異動而天有星孛襲來,怕是大凶之意。」說完便是伏拜而跪到,曹司天重言直道。紫微星乃是帝星,紫微異動便是在位者有險,而那星孛又是大凶之意,有星孛想來意味著這朝中是有人動了心思。當聞曹司天稟了這近月來的天象,璃清卻無語,眸色猛然凜下而後看著曹司天,忽的不語不言倒是叫殿內沉了下來。連著余善也是有些心沉了,便是看了璃清的面色而後看著跪伏在地上的曹司天,余善忙道。
「曹司天,你可是瞧清了。」
便是余善這話詢後曹司天忙著應道:「此事事關重大臣自當是瞧真的。這接連的幾日皆是這異樣的天象,臣,恐了朝中怕是有人存了歹意。」
若是無人心存歹意,紫微星又怎會異動?便是因曹司天的這一番話璃清的面色又是沉了不少,異變的面色叫一旁的余善都有些憂心,便是上了前而後輕喚說道「陛下」。此聲喚道璃清眸色微變。而後看著曹司天,璃清問道:「星孛由何方而來。」
「這……」
天象有異,曹司天如是說道,只是當璃清詢問那凶星星孛由何處襲來時他卻是言語中有些躊躇。便是這一分不自然的輕頓叫璃清面色直接沉下,便是厲了聲問道:「朕問你話,沒聽見?」
「陛下恕罪。」璃清震怒,臣子自當惶恐,當下曹司天伏於地面而後恐道:「陛下息怒,那星孛,那星孛之星是從,是從……」還是有著幾分的躊躇,不過這幾分躊躇之後曹司天最終還是說道:「那星孛是自南方而來襲向紫微,紫微有大移之象。」
「大膽。」這話剛道完便是叫余善厲聲喝住,竟說紫微星有大移之象,這不是意指璃清皇位有險,有人要謀朝篡位?這樣的話可是萬萬說不得,當下余善便是出了聲的呵斥,只是余善是因曹司天的這一番話動了罕見的慍怒,倒是璃清,竟是比著方才神色還要凜靜幾分。便是默語而是坐於席位上看著曹司天,那樣一雙如鷹的眼眸生生鉤印在曹司天身上,到像是要以眼在他的身上挖出兩道口子。
眼中凜然而下的狠銳以及帝王本身具有的霸君之氣叫曹司天的身子都惶抖起來,此時的曹司天當是有了幾分的後悔,早知如此便不應了秦疏酒的事。只是事到如今話既已出,若是在收回必然落得個欺君之名,倒是更是死罪難逃,縱然曹司天此時心中的驚慌的,卻還是得咬緊了牙堅定方才的話。
這樣叫人驚惶的直視並未持續太長時間,便是那樣狠利凝視之後璃清問道:「曹司天,你可看真了?」
「稟陛下,臣深知這一事的要緊,必然是看真的。」
「是嗎?」輕輕的應了一聲,語氣倒是極淡叫人聽不出璃清此時的心境如何,便是那樣一聲輕淡淡的輕應,璃清忽然問道:「南方,若是朕沒記錯,那南王好似有南王的十萬大軍?」璃清問後余善便是回道:「好像南王當年所率之師如今正駐守於南鏡。」
「原是如此。」瞭然應點過頭後璃清便是不再多言,而是肘抵案台託了下頜,深思起來。璃清既是不再說話旁人也是不敢妄言,曹司天便是跪於那兒不敢妄動,直至璃清尋思之後回神視之,方才在璃清的示意之下起了身。起身之後仍是站於那兒,待著璃清上下靜視之後方才在璃清的示意之下離了延英殿。
璃清可算是命了他退下,曹司天當即便拜後聖上而後退行直至殿門處方才舒了口氣。剛在殿內可是驚出一身冷汗,他從未如此後怕過,當時真以為陛下瞧出他構陷南王,便要當場看穿什麼,那樣陰冷的眼眸當時真叫曹司天覺得自己沒命活著回來。
不過還好,最終璃清還是沒起疑心,便也是白白的驚了他一身冷汗。
等著曹司天退出延英殿後,殿內仍是陰沉靜詭,璃清不出聲余善也是不敢妄言,便是小心的伺候一旁,等了那璃清身子動了,隨後說道:「余善,這事你怎麼看?」
「陛下,這天象之事老臣可不懂。」
這璃清問後余善便是苦笑答之,倒是避而不答璃清所問之事,這朝堂之上的大事,尤其是涉及險系皇位,他可不敢妄言。便是知從余善的口中是得不到準確的應答璃清也就不再多問,便是橫眼瞧看隨後說道。
「南鏡守軍?南王嗎?」輕聲言後,璃清說道:「先前便是時常聽那南鏡有所異動,只不過沒給朕惹出什麼禍亂來朕也就沒擱在心上,倒是沒料想朕沒擱在心上卻是有人記事了。哼,南王,好一個南王。」
這一聲冷哼便是明了璃清之意,也叫余善知曉那南王,陛下心中怕是留不得了。越是思索眸色越是陰了冷,璃清輕言冷道:「看來他是坐不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