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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皇子公主

    年關三十的宮宴,乃是國宴,喜賀辭舊迎新,喜迎新氣,在這年關之內璃清是不上早朝,眾卿大臣也紛紛在府內安度年節。宮內自當是一派奢鬧景象,過年宮人內侍們歡喜,而這最歡喜的便是皇子同公主。

    淑妃的三皇子以及幽昭儀的四皇子已到了讀書的年紀,平日裡都在那國子監上學,也就只有這年慶節日才能回這宮內侍奉在自己的母妃膝下,安享天倫。從入了宮到現在,秦疏酒還是頭一遭見過所有的皇子公主,三皇子乃是李修媛之子,因是生母過世故而過繼於林淑妃。如今三皇子身子已長開,眉眼中已有了英氣,自帶剛毅之勢,不過這剛毅之中卻也謙和,待人萬事以謙卑敬之,倒總叫人有種林淑妃母家老尚書的影子。倒是那幽昭儀的四皇子,因小了一兩歲不似三皇子已有了成人的氣態,不過那與生俱來的心思以及待人待事的手腕,卻像極了璃清。

    皇宮內長成的便只有這兩位皇子,剩下的便只有那魏充儀跟魏充容雙生姐妹一同誕下的六皇子跟寧平公主以及閔婕妤誕下的樂平公主。這六皇子跟寧平公主也就六七歲的年紀,正是頑皮的時候,雖因為璃清寬厚准許充儀充容自行養待,不過因這平時周邊都是些內侍跟宮人,甚少有兄弟可以陪著耍鬧,今兒瞧見這樣多的人心裡頭也是撒歡了,在那宮內便是你追我趕起來。

    璃清難得興致高,便將這皇子跟公主都召了起來,連同他們的母妃一塊,許是覺得僅是這些人到是無趣了,便連同的秦疏酒以及蘇蝶跟許才人也喚上。看著那些無憂玩鬧的皇子公主們,秦疏酒恍若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那個時候雖然不大,不過一切的一切倒是記得極其清晰,就好像前幾日才剛剛發生過一般。因為蘇蝶的緣故,她們算是遲了,在進殿門的時候碰巧遇上了剛剛行的三皇子跟四皇子,秦疏酒跟蘇蝶便欠身行了禮,而這兩個皇子卻也是有禮之人,皆是長揖禮道。

    這行禮欠身之時秦疏酒可未忘了藉機打量一番,待這起身之時已收了自己的心思狀若尋常。側身讓皇子們先入,隨後她們二人才隨了入宮,向那璃清拜了遲緩之罪方才落了座。這一落座便聽到許才人笑著說道:「兩位妹妹倒是遲了許久,叫陛下可是好等,陛下不罰嗎?」

    「罰?」挑了眉回看許才人,見她一臉嬌笑像是在打趣似的,便說道:「這遲了便得罰嗎?」許才人接口說道:「這是自當,無規矩不成方圓,這若是遲了也不用受罰,那麼臣妾們可是會覺得陛下偏心的。」說完嬌羞的以袖口點了唇,倒是又繼續說著笑了。

    許才人的話雖是打趣,可就是因為打趣璃清才覺得聽上去還有些理,當即便看著她們問道:「許才人說得倒也是,這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遲了,可是罰你們什麼呢?」說完竟是認真的尋思起來。

    方才聽許才人說了那話,蘇蝶這心裡頭便覺不痛快,現在見璃清居然真應了她的笑言,更是感到心裡頭不舒坦。當即便起了身行了禮,蘇蝶應道:「稟陛下,皆是因臣妾的緣故方才害得疏酒也陪著一起遲了,若是陛下真要罰的話,便請責罰臣妾一人吧。」

    言下之中字字微重,到像是在說與何人聽,叫璃清的眉眼微微一松隨後又笑了起來,復又說道:「看來蝶兒在慪許才人給的這一口氣了,朕原先也是說笑的,不過見蝶兒這般較了真,倒是不罰都對不起她這較真的性了,你們說罰些什麼妥當?」

    實在沒料想璃清會這樣說,蘇蝶竟有種上了當的錯覺,當下起了身看著璃清,半晌都沒說上一句話,倒是璃清這一發話許才人那邊到有了主意,笑著說道:「既然是罰,那麼便罰蘇妹妹自罰幾杯如何?」說完瞥了一眼內侍省方貢上來的陳年烈酒,深意一笑。

    那酒本就是盛上來與璃清一人飲用,過於烈的酒自當不是女兒家可以承受的,飲了酒便容易殿前失了儀態,許才人這一手倒也叫人看出來心思。蘇蝶並不是不擅飲酒,只是飲酒畢竟容易誤事,正琢磨對策時卻見三皇子起身說道:「父皇,兒臣以為還是莫要罰這個較為妥當?」

    「哦?」應聲回看過去,璃清問道:「為何?」三皇子答道:「今日內侍省準備的酒水本就只供父皇一人飲用,其酒甚烈若非父皇這天下之主又有何人得以受得,恐怕幾杯下去就算蘇才人不醉怕是也半熏了。」三皇子剛剛說完,林淑妃也是點了頭隨後在一旁應道:「皇兒說得倒也有理,陛下,今兒這皇子們可都在邊上,三皇子四皇子那還好,有著分寸。可要是叫那六皇子跟寧平公主瞧了,這兩個孩子聰明伶俐,臣妾怕他們瞧了也學了,這要是以後覺得酒是好玩意兒,可就不好了。」

    說完還瞧了瞧那玩鬧的兩個孩子,林淑妃笑著說道。這話倒也有理,叫璃清點了頭應道:「淑妃此話甚是有理,這男兒雖然好酒豪飲,不過酒畢竟誤事還是不可成性。不過瞧了蘇才人方才那挺胸而出的模樣,朕又覺得不罰對不住她剛剛的慷慨就義。眾愛妃倒是幫著想想,可有其他的法子。」

    今日許是瞧見了這些孩子,連那性子也頑劣了起來,璃清倒是真玩上了心性。他那兒是上了性的,倒是苦了蘇蝶,直接悶得臉都皺了,此時怕是在懊悔剛才的心急。

    這宮裡頭的人可都不是能奢盼的主,若是真由了她們來說那責罰的法子,誰知又會是什麼,當下秦疏酒便起了身隨後說道:「既然姐姐們都想不出的好的法子,若不然讓讓寧平公主出個法子如何?」

    見有人提到自己,寧平也是覺得新奇了,當下便瞧看著秦疏酒隨後又看了看自己的母妃以及璃清。而那秦疏酒也是笑著點了頭,看著一臉童真的寧平。

    這位小公主從她進來起到了現在,沒玩幾下便得跑到魏充儀邊上討一個杏仁吃,杏仁是魏充容自己手剝的,自當是不快,而那孩子又是一口好幾個,有的時候等急了還會催呢。讓這寧平給個責罰的法子,她會給什麼秦疏酒還算安心。而那璃清也沒料想秦疏酒會提議叫一個孩子出那法子,當下也覺得有趣,便衝著寧平招了手時隨後問道:「若是讓寧平責罰,寧平會如何做呢?」

    到了璃清身邊由著他抱著,寧平細想片刻隨後說道:「父皇,寧平可以罰她給寧平剝杏仁嗎?」

    此話一出直接逗樂了璃清,當下將那寧平入入懷中隨後看著魏充儀笑道:「寧平這孩子真是越發可愛了,甚得朕心。」說完便看著蘇蝶,說道:「如何,這杏仁的責罰可是受得。」

    剝杏仁總好過那殿前失了儀態,蘇蝶當然是應的,領了罰後宮人們便將魏充儀桌上的杏仁移到了蘇蝶那處,而那璃清卻是叫寧平方才那一份童真喜到,此時正抱著那孩子不住的逗著樂。

    許久不曾見到璃清這樣抱著一個孩子如慈父一般笑言,魏充儀那邊的心也是暖的,當即便瞧了一眼秦疏酒,算是謝了她給的好提議。雖然秦疏酒是為了蘇蝶,不過也是因她而叫寧平悅了聖心,只要這孩子得了陛下的喜愛,那麼她的生母也必定失不了恩寵。

    抱著寧平一番逗弄,待那心情愉悅之後方才放下寧平,這一放倒是看到秦疏酒正托著腮看著什麼輕笑,當下璃清便有了興致隨後問道:「疏兒這是在看什麼?」這話一出叫秦疏酒當即愣回了神,隨後出聲回道:「嬪妾並未瞧什麼,便只是瞧見那六皇子聰明伶俐一股子靈性,打心眼裡喜歡,便是不禁笑了。」

    說完還偷瞥了一眼六皇子,而那孩子也是討喜得很,竟然回了頭眨了眼。這魏充容跟魏充儀的兩個孩子的確討人喜歡,靈俐靈氣的,天生就有一股子機靈氣,叫秦疏酒這樣一說璃清也正視起來了。瞧了幾分隨後點著頭,璃清說道:「不錯,這孩子仔細瞧瞧還真有幾分朕小時候的模樣。」

    能得到璃清這樣的讚賞,對於這六皇子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當即魏充容就起了身,隨後欠身說道:「陛下謬讚了,這孩子豈能同陛下兒時相提?」璃清當下回道:「朕的孩子為何不能同朕相提?」隨後笑看著她搖了頭,隨後復又看上其他兩位皇子,璃清說道:「這樣說來朕也是許久不曾考過你們兩個,難得年歲佳節,你們便等到那元宵之後在回國子監吧,近日朕也是得空得緊,尋個時間好好的考考你們兩個。」說完直接抬了手指點著這兩位皇子,倒是有種父親欲要教導親子之意。

    忙於政事,璃清的確是許久不曾同這些皇子親近過,平日裡的學識也都是國子監的老師們親自教導,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當即兩位皇子便是心中狂喜,隨後跪下拜道:「兒臣必定不叫父皇失望。」

    只因那秦疏酒的幾番話倒是叫這氣氛其樂融融起來,瞧了秦疏酒一直掛在唇上輕柔的微笑,許才人便是心中一陣不快,當下便是笑看著璃清隨後說道:「瞧瞧三皇子跟四皇子這氣派,便能看出陛下年輕時候是怎樣的器宇軒昂了。」

    「年輕時候?」許才人的話方才說完,蘇蝶那兒便迷惑的插了一句,一面剝了她手上的杏仁一面說道:「難道陛下現在不是正值壯年嗎?許才人這年輕之時的說頭我到有些聽不明白了。」

    莫看蘇蝶平日裡急急躁躁的,可是這有的時候說出的話也是一針見血,當下許才人的面色也是變了,尤其是在看到秦疏酒用袖口輕掩微微笑了之後那心中更是不快,當下便回道:「我可沒這意思,蘇才人你莫要曲解我的本意。」

    「我可沒曲解。」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蘇蝶笑著回了,眼看著那許才人還要在說什麼,卻叫璃清途中截斷,直接掃了她們二人一眼隨後說道。

    「好了,莫在爭了。」

    叫璃清這麼一說兩人當即便住了口,而那魏充儀也在這個時候笑道:「是啊是啊,莫在說了,好端端的怎麼就叫人嗅出了火藥味了。」調笑之後兩位魏家姐妹倒也是一唱一和,叫這氣氛又平鬆了下來。

    璃清的話都已經擱了出來,誰又敢多言什麼,就算那心裡頭在如何的不爽快面上也得掛足了笑,強行將那一口氣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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