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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 誘導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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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生了惑,只是因了一事不明,可只要那不明之事叫人捅破後,這思不解之事也就通徹了。【文學樓】恍惚之中已是明了秦疏酒笑中深意,雖然心中明了,可秦天浩這心裡頭卻是不敢認的。

    畢竟驃騎將軍權也算傾朝,璃清素來待他也是敬重,如此之事實在難叫人相信。

    秦天浩心中再疑思著什麼,秦疏酒不是不清楚,也是看著他那蹙上便未在舒開的眉,秦疏酒說道:「父親所疑之事女兒心中清明,若是旁人向女兒提及這一事,女兒心中也是斷不敢信的。只是近來女兒常侍奉於延英殿內,好些事皆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便是這親眼親耳叫女兒不得不信了,咱們陛下怕是動了心思呢。」

    「陛下動了心思,娘娘的意思是?陛下打算……」

    「陛下聖心,女兒可不敢妄猜,只是這些日子的侍候之下總叫女兒不禁多心思一件事。」

    「娘娘可是在思何事?」秦疏酒的話越說,秦天浩的心越是鎮定不下,隱約之中他好似看到光耀門楣的機會。便是心中疑思了那一事,秦天浩的詢問免不得多了幾分焦急,倒是沒了他素日的穩定。

    秦天浩的急詢叫秦疏酒笑面露了盈笑,而後說道:「在延英殿見聞了那樣多,女兒只不過在思,陛下心性那樣高的人,如何能忍得了驃騎將軍權傾朝野。」  

    一語落後眉眼不禁盪溢了笑,秦疏酒續道:「兵乃震國根本,縱是驃騎將軍再如何驍勇善戰,可他終歸只是陛下的臣子,不若何事當是以陛下為尊才是。可是咱們這位驃騎將軍倒非如此,雖從未明著逆了陛下旨意,不過行事卻總是順著自己布思,縱是驍戰卻是過於難馴,實在叫人懊怨得緊。」

    話至了此便是一頓,見著秦天浩蹙眉尋思後。秦疏酒才續道:「加之驃騎將軍手中兵權日益增重,姜國帥兵竟有近了半數兵權掌在將軍手中,這半數兵權一旦有了不穩,姜國社稷恐要動盪。驃騎將軍可以誓言一心忠於陛下。可是上位之人心中卻不得不猜忌擔恐。若是有朝一日功高過剩,震了君主,如有兵勢,克壓重臣。」

    上位者的心從來都是多疑的,不管臣子如何忠肝義膽。只要他的手中有了君王難以壓制的權勢,對於這個人,君王便會心生猜忌。權利只有全部集中在自己手中,身側才有可以信任之人,此乃上位者的通病,也是璃清無法捨棄的跟病。

    不管璃清如今如何榮待驃騎將軍,可那骨子裡頭,對於驃騎將軍仍舊忌憚,無時無刻不想著削了他的兵權,將那姜國半數兵力的拓跋王軍收入囊中。【文學樓】

    這樣的事。朝中重臣也是如此思及,只是君心難測,陛下究竟是否有這樣的心思,實在不是臣子膽敢妄猜。便是因了秦疏酒的話躊思蹙著眉,秦天浩不過出了一聲而後還是未明了言,倒是秦疏酒見著他開了口,當是笑著續道。  

    「驃騎將軍手中的權勢,陛下甚是忌憚,便是不忌憚著驃騎將軍的兵權,可那雲麾將軍的性子想來朝堂之上人人盡知。驃騎將軍無論如何皆順著自己的布思。可是心中還是忠於陛下,便是行事之上也是曉得分寸。可雲麾將軍卻是不同,父親乃是刑部尚書,身兼大理寺卿。想來那雲麾將軍犯下的事父親心中也是清明。驃騎將軍與麗德妃可以護得了宇文浩一時,卻能生生護了他?便是於雲麾將軍,朝堂之上怨恨載道,臣民怨憤,陛下豈能不知,先前乃是看在驃騎將軍與麗德妃的份上。故而將那犯下惡事一一既往不咎,可如今宇文浩非但未有收斂,反而事事更是憑了心性,父親覺著朝堂之上有了這樣一名臣子,陛下心裡頭能安了?」

    朝廷要的是忠臣,卻不是那隻懂驍戰卻不知朝堂法度為何之人,璃清早就忌憚於驃騎將軍的兵權,加之宇文浩越發的行事憑性由著喜好草芥人命,那樣屢屢的事案以及宇文浩的屢教不改。縱是璃清心中還顧念著往日的舊情,可在宇文浩越發的無視法度以及驃騎將軍逐日擴增的權勢,那些昔日舊恩如今怕是也蕩然無存。

    秦疏酒也算言明,明了璃清有拔除驃騎將軍之心,便是聞後秦天浩頓思許久,而後說道:「娘娘與我說了這些,可是何意?」若是沒有意思,想來秦疏酒也不會白費口舌說了這樣些話,便是見了秦天浩詢了,秦疏酒笑著應道。  

    「我與父親言明此事卻有旁意,我雖非父親生女,卻知秦氏一族的榮耀與後朝恩寵息息相關,只有父親前朝愈發得了勢,我在後宮才能愈站愈穩。陛下如今意也算明,驃騎將軍,陛下怕是留不得,既是陛下的心思,父親何不再順一次龍意,先下手為強。」

    後頭的話已是壓沉不少,秦疏酒的意思,也算清明,便是明了她話中深意,秦天浩當是抬眸直視,一番思沉之後秦天浩說道:「娘娘之意,我是心明,順逆陛下心思固然重要,可驃騎將軍朝中權勢也非一朝一夕。縱是陛下有了這方面的心思,想要根除了驃騎將軍也非易事,這要是未能斬草除根,後果必是你我所不能料及的。」

    驃騎將軍朝中權勢絕非一言一語可以詳完,便是他手中所握的兵權便足夠叫璃清忌憚。秦疏酒的話,秦天浩不是不明,他也甚是心動,只是心動之下的秦天浩仍舊有著諸多思量。

    他有野心,同樣也有心思,這等涉險之事著實得謹慎。

    謹慎行事之人,方才有成功的可能,便是因了秦天浩的遲疑,秦疏酒惑明一笑而後說道:「父親心中憂思,女兒自是清明,只是……」話到了一半忽是頓下,此語頓後便見秦天浩移眸看著她,當是二人雙眸交匯後,秦疏酒這才忽的壓沉了聲音,而後凜壓著聲音續道。  

    「只是這常言不是常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求勝必是險中探求。陛下如今這心思已是明了,順應陛下心思便是順應天時之勢。父親若是想要一舉在朝中站穩腳跟,恐怕這一次的險,父親可試。」

    每一個字皆是那樣的輕,字字輕卻又字字清。每一字每一語皆是入了秦天浩的耳,刻了他的心。他的野心在悸躁,血亦是翻騰,只是對那權勢的分析叫他不能下了這一份賭注。

    秦天浩的野心已是因了自己的話而躁悸而起,便是看著他那沉而不語的面。秦疏酒忽是詢聲問道:「父親可是記得當年傾氏一族?」未曾料想秦疏酒會提及這一事,當即秦天浩面色驟變,而後厲聲質道:「那樣罪逆之臣你豈敢提及,莫不是不要命了。」

    傾氏謀逆一案,那時秦天浩已是入朝為官,當年這一事他自當記憶猶新,便是因著知了這事,此時的秦天浩才會驟然變了面色。他的面色是驟然變了,秦疏酒卻是半分皆無忌憚,全未因著提及謀逆之事心生惶恐。秦疏酒再度詢道。

    「父親可記得當年傾氏一族。」

    「自是記得,你提及這事究竟何意?」秦疏酒連問數次,秦天浩不得不應,便是應後見著秦疏酒眉眼再度盪了笑,而後說道:「既是記得,那麼父親可有意如了當年傾氏一般,文可震懾朝臣,武可功戰赫將帥?」  

    詢質的話語,每一個字如了滴落入水的晶珠一般,字字扣入秦天浩心中。引起層層漣漪。

    當年傾氏的輝煌,他也是瞧見的,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那群臣之中獨他一人的氣霸。叫他傾望許久。那時秦天浩剛剛入朝為官,年氣輕盛的他也曾立過誓,終有一日必如朝前之上那人,鶴立於群臣之上,權管文武百官。

    那樣叫人傾慕的曠世能人,秦天浩的野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便已埋下。這樣些年一直深埋於骨中,縱然之後傾氏一族滿門盡屠,他那百官之上萬人之手的野心也未消減,反是愈演愈烈。

    他要如了那人,這是秦天浩的野心,也是長姐看上他的緣由。只是這一份根入骨髓的野心,如今秦疏酒提及他竟然遲疑了,未答,也未言,秦天浩顯然遲疑了。

    因了驃騎將軍如今的權勢,他遲疑了。

    在璃清未有明確旨意下先一步策劃扳倒驃騎將軍,此事太過冒險,由不得秦天浩不多思。他的多思,秦疏酒明白,並未急著讓秦天浩給的明確答覆,秦疏酒只是站於一旁輕道。

    「父親雖為文官,可這治軍統將之道卻不輸於任何將帥,難道父親真未想過如了當年傾氏那般站於百官之上,成為聖朝之首?傾氏有這個能力,父親亦也有,況且……」話至了此處下意識微著頓,便是看了秦天浩,見著他面色已是松然,秦疏酒續道。  

    「況且這個天下皆是陛下的,陛下想容誰,不想容誰,最後還不是陛下的心思。驃騎將軍權勢過大,陛下心中早有猜忌,扳下不過時日之事。父親如今乃是陛下跟前紅人,陛下信任之人,若是行事可皆順了陛下心思,他日榮登豈不是必然?」

    天下之主莫過於君上,只要能揣摩清了聖上的心思,這朝堂根基必然固不可摧。秦疏酒的話,已是入了秦天浩心中,那一直藏於骨中的野心如今也是漸露,雖說秦天浩未給明確答覆,不過秦疏酒知道,這位長姐看上的朝官,必然會稱了她們的心思。

    後宮妃嬪縱是陛下盛寵准了出宮省親,卻也不得在宮外留宿,如今這時候也不早了,秦疏酒也該回宮了。今日出宮最要緊的便是與秦天浩所談這一事,如今話已道完,能否想通明便要看秦天浩的野心是否如了所盼。

    時辰到了,秦疏酒離行出了秦府,便是至了轎輦前仍是頓了足,而後旋身看著秦天浩說道:「女兒今日所言,還望父親好生思量,有時這庸碌以及千秋,成否皆在一念之間。」道完便是莞爾一笑,隨後由著南枝攙扶上了轎輦。

    轎輦之上,秦疏酒閉目微歇,雖是靜而養神,可那心裡頭的思緒卻是未見停的,便已算思許久,秦疏酒忽是睜了眼,而後笑了。

    陛下恩賞出宮省親,這可是一等一的恩寵,連著麗德妃也不曾有過的恩賜,便是如今這恩寵之下,秦疏酒在這後宮之中日益針芒光丈,便是如今她這宮中的地位,只怕已有人按耐不住了。  

    旁人心裡頭藏捺不住,那是旁人之事,自擬宮這兒可是淡然得緊,秦疏酒終日閒憩於宮中,倒也連著御園也罕去了。這期間陳書儀倒也偶然來過幾次,也是自她宮中帶了些新鮮有趣的玩意兒,秦疏酒面上雖是笑著收下,不過那些所收之物等著陳書儀離宮後便是命了南枝全數處理掉。

    如今這宮裡頭可是處處暗藏殺機,這旁人送的東西還是少起那份貪心為好,縱是所送之人心中沒了歹意,可誰又知可否有著其他人心藏邪心,趁勢借受害人,嫁禍於人,一箭雙鵰,兩命皆奪。

    防人之心,宮中最是不可忘的便是這一處,縱是連著夢修媛那樣最是無爭之人,她送來的東西秦疏酒一概留心。今日陳書儀入宮相聚,笑談之下倒是送了秦疏酒一盒凝脂膏,說那香膏乃是取了百花精髓調製而成,香而不膩凃於面上宛笑如了凝脂,甚是艷麗,這樣艷色之物便是要贈於秦疏酒方才覺得相稱。

    陳書儀向來擅長此道,她所制之物便是宮中各處也是費盡心思想要求上一求,如今送入自擬宮,在旁人眼中自當是可羨之事。只是這於旁人而言可羨之事,對於秦疏酒來說卻是不得不留心之事,面上也是謝拒,道著凝脂膏過於金貴,取初晨百花花蕊上的蕊瓣以及滴露配和實在精貴,她不好無功不受祿。只是陳書儀一勁道此物便是特為秦疏酒而制,她既是這般連道,秦疏酒終是不好推拒,最後還是收了這精貴的凝脂膏。  

    物是收下,也是聊敘一番,便是待了陳書儀離後秦疏酒方將那物遞於南枝,隨後說道:「南枝,這物照常處理掉。」

    旁的隨意處理倒也不覺惋惜,可今日陳書儀送來這物可是稀罕至極,縱是南枝瞧著也覺了可惜,當是詢道:「姐姐,這凝脂膏可是稀罕之物,姐姐當真要棄了它?」便是詢後秦疏酒應道:「莫不然?」反問抬眸看著南枝,正巧見了她面露不舍,秦疏酒說道:「這物金貴,不過對於我來說,我的命更是金貴。」

    「姐姐的命自當最是金貴,不過這物乃是夢修媛所贈,夢修媛的性子最是無爭,想來也不會有害姐姐的心思吧。」

    「她有沒有這個心思,我是不知,不過這宮裡頭如今想要我性命的人覺得一二人,誰曉得她們何時動手?會不會借了誰的手要了我的性命?小心駛得萬年船,多加謹慎才是上策。」

    如今秦疏酒在宮中卻得處處小心,便是聞了秦疏酒這一番話,南枝也不在覺著可惜,當是拿了凝脂膏正要出宮悄著處理時,卻見簾兒自宮外匆匆行入,形色瞧上去有些慌亂,簾兒急入宮中。(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wenxue6.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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